第七章 夜宴
除夕夜晚的皇宮燈火通明,穿着喜慶衣服的宮人穿梭期間,各位大臣也早早就來到宴會廳攀談。
文官都圍在丞相安佑國身邊,其中一個大臣突然說了一句:“陛下如今已及冠,偏偏這後宮一直空置,這可如何是好。”
另一位接到:“是啊,先皇在這個年紀,已經有兩個孩子了,可陛下偏偏一直沒有納妃的打算,這……”
幾位大臣都將視線投向了自顧自斟酒的安佑國身上,安丞相放下酒壺,語氣淡淡地說:“陛下確實該立妃了。”
幾位文官一聽這話,立刻高興起來,暗暗盤算自家有沒有適齡的女兒。
一旁的武將聽着這些文官的彎彎腸子,不屑地嗤了一聲。
一個眉目俊郎的高大男子斜了他一眼,武將瞬間收斂起表情。
男子眼神冰冷:“這幫文人謀權勾心鬥角倒是在行。”
那武將一聽來勁了:“是啊,將軍,那幫人還自以為能像以前逼迫先皇一樣逼迫陛下呢。卻也不記得當年陛下登基,斬了多少人。就不說那麼遠的,就前年梁國一戰,那三皇子……”
“謹言!”將軍李裴打斷了百里炆的話,“現在沒有梁國,也沒有什麼三皇子,這是在宮中,說話過過腦子,別讓陛下聽見了。”
百里炆反應過來,背後滲出一身冷汗,趕緊低下頭道謝:“多謝將軍提醒。”
李裴端起酒杯,垂下眸子遮住了眼中神色,別人不清楚,但他作為赫連塵的發小、心腹,他卻是知道赫連塵對那個三皇子有多寶貝,特別是今天晚上赫連塵可是要給三皇子名分的。
李裴看向那邊還在兀自激動的文官,眼中劃過一道嘲諷,也就現在激動一會了,等赫連塵來了,就有好戲看了。
說曹操曹操到。
李裴剛想完赫連塵,門口就傳來太監唱喏聲:“皇上駕到,沈公子駕到。”
本來聽到前面站起身行禮的大臣,聽到後面行禮動作一頓。
沈公子?這是誰?為什麼能和皇上一起進殿?
很快,殿門處走進來兩個人,一黑色上綉金線,一白色上輔以銀線。兩人一黑一白,一金一銀,站在一處盡竟十分相配和諧。
那黑衣的是陛下,那白衣的想必就是沈公子了。
眾位大臣行完禮,有些好奇地看過去,只見陛下居然牽着那位沈公子的手,將他帶到了御案前!
有些機靈的大臣已經大致猜出那位沈公子的身份,一時有些不可置信。
安丞相也看出了陛下對沈修竹的不同,皺了皺眉。
赫連塵與沈修竹同座一案,對一旁的太監吩咐到:“開宴。”
太監高聲唱喏:“開宴!”
音樂聲響起,一隊舞女從外面進來,在大廳翩翩起舞,私交好的大臣開始互相敬酒,場面倒是一派和樂。
沈修竹暗暗鬆了口氣,他剛剛踏進殿的時候還在擔心會有人問起他的身份,沒想到那些大臣紛紛忽視了他,這倒是讓他自在了許多。
赫連塵夾了一筷子放進沈修竹碗中:“嘗嘗。”
沈修竹拿起筷子,一雙眼還在四處張望,赫連塵好笑道:“怎麼了?在看什麼呢?”
沈修竹看了看下方的大臣們,都在忙自己的事,沒有人關注到他們,於是他湊近赫連塵:“他們怎麼好像對我的出現不是很驚訝啊。”
赫連塵笑道:“怎麼,你想讓他們感到驚訝?”
沈修竹拽了他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他們都沒有人覺得不合適嗎?”
赫連塵挑挑眉:“有什麼不合適的?再說了,朕身邊的人,借他們幾個膽,他們都不敢提出什麼意見。”
赫連塵這話說的霸氣,但沈修竹仍然半信半疑。
果然剛拿起筷子,就聽到下方一個年歲已高的大臣開口了:“陛下,在這歡樂的時刻,老臣不想擾了陛下的興緻,只是陛下如今已及冠,明日就二十有一,這後宮仍然空置無人,老臣和幾個部下難免心焦,故斗膽向陛下進言,望陛下能選秀充盈後宮。”
幾個剛剛圍在安丞相身邊的大臣順勢站了出來。
赫連塵放下筷子,面無表情:“幾位大臣希望朕選秀充盈後宮?那幾位大臣先說說自家有哪些適齡的女子吧,然後明日將她們統統送進郊外的尼姑庵。”
安丞相聽到前面還有些開心,但聽到最後一句話,表情立刻變了:“陛下!老臣是為了江山社稷着想,不知何處惹怒了陛下,讓陛下要將臣家的女兒送往尼姑庵。”
赫連塵輕笑一聲:“你是為江山社稷,還是為你自己的權利,這不用朕再說了吧。本來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你偏偏要跳出來壞了朕的心情,朕沒有治罪已經是開恩了,你居然還不滿意。”
安丞相梗着脖子辯解:“老臣一心都在為陛下着想,陛下如果不願,那便賜死老臣吧。”
赫連塵淡淡地“哦”了一聲:“雖說今天是除夕,不宜見血,但你居然都這麼要求了,那朕不滿足也不行,來人,撤去安丞相官職,打入大牢,擇日賜死。”
此話一出,所有大臣跪了一地:“陛下息怒。”
和安丞相私交好的大臣沒忍住:“陛下,安丞相也是一片好心,求陛下放過他。”
赫連塵挑挑眉:“安丞相想往朕身邊塞人,朕可以不追究,但安丞相暗中部署的那些,朕可沒辦法當看不見啊。”
安佑國本來還一臉正氣地跪在那,當聽到赫連塵已經知道后,臉上立刻閃過慌亂,其他站在安丞相一邊的大臣看清他的表情之後,也開始猶豫起來。
這時,赫連塵站起身,順勢牽住了沈修竹的手:“既然各位都這麼關注朕後宮的事,那朕就正好在這裏宣佈一件事。來福!”
來福打開袖子裏的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沈修竹,性情溫良,勤勉柔順,雍和粹純,景行含章。故冊封為君后,欽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