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商議
老劉回家之後便與自家婆娘關上屋門，商談了一番，又托牛大叔去問了王婆賣價，王婆願以二十兩的高價買下原主。
在這窮鄉僻壤的鄉村裡，一般人家沒有多少銀錢，日常的吃穿基本都是自給自足，有多餘的才會拿去賣錢，跟縣城上的沒法比。
這二十兩是屬於高價的了，王婆平常買人口基本不會超過十五兩，只有個別模樣好一些的才會有十七八兩這樣子，像原主這種高價的更是少有。
這價格還是因為王婆在之前就見過原主了，對她挺滿意的。個子瘦瘦小小的，可那雙眼睛水靈靈的，模樣俊得很，尤其是那身皮膚，白皙得很，在人堆里特別顯眼，一眼看過去就是與眾不同的。
在這都是日晒雨淋的鄉村裡，打哪兒能找着幾個像她這樣的人兒，別人都黑得跟塊碳一樣，那模樣那膚質就是縣城裏的孩子也不一定比得上她。
至於個子瘦小，那也不是多大問題，就是個發育慢點的女娃娃，後期還能再長。
王婆自有她的主意，像這種模樣俊俏的小姑娘多的是有人要，即使是給了二十兩的賣價，她王婆也是有賺頭的。
而老劉夫妻也被這個價格驚訝到了，他們東拼西湊也才湊出來四兩銀，沒想到這丫頭還能值這麼多錢。
二人合計着大兒子娶了媳婦，那擱不久孫子就該出生了，那家裏幹活的人沒多，反倒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兒要養，本來這個家就已經很艱難了，再加上一個，那不更是雪上加霜嘛。
人性都是貪婪的，老劉夫妻二人權衡利弊之後還是決定把原主賣給王婆。
這樣她們不僅可以把彩禮湊齊，還能余多八兩銀，這個家也能寬裕點。
老劉覺得心裏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這也養了有十年了，這還是有點感情在的，而且指不定村裡人背後得怎麼議論他、戳他脊梁骨呢。
於是對自家婆娘說：“要不，還是算了吧？這丫頭咱們也養了十年了，這說賣就把人賣了也不好。要不還是把她嫁給大郎吧，這樣咱們也不用去湊那個彩禮錢，這日子還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怕啥，我看誰敢，看我不撓花他的臉。再說，你也說養了她十年了，在咱們家白吃白喝這麼多年，要不是咱們把她撿了回來，她指不定早死了。嫁給大郎她想都別想。”老劉婆子眼睛一瞪，‘呸’了一口，兇狠狠地說道。
老劉的婆子是出了名的尖酸刻薄，瘦得跟一把骨頭似的，臉上兩邊的顴骨高高突起，村裡小孩子見了都繞道走。
平日裏誰在她面前說一句她的不是，她當場就跟人幹起來。
罵完了又冷哼了一聲：“再說了，你沒聽牛大叔他們說的嗎？進了大戶人家以後就是吃香的喝辣的，到時候人家哪裏還會記着你，只顧着自己享福咯。”
“有空理別人，還不如好好理一下自個兒，窮得只能吃野菜了，還有空理別人，老娘當年就是瞎了眼了才跟了你。”老劉的婆子眼睛瞪着老劉，嘴也不閑着噼里啪啦的罵個不停。
最後還直接上手了，一隻手擰着老劉的耳朵，另一隻手在老劉身上用力地掐了幾下：“總不會這蹄子是你跟哪個相好的生的吧？”
老劉疼的哇哇叫，一邊躲一邊着急地說道：“老婆子，這哪有的事啊，這等事你可不能瞎說，我怎麼可能幹出這等事來，況且當年這孩子還是你先看到的，是你要撿回來的，那時候我勸都勸不住你。”
這鍋老劉可不背，可不就是她自己撿回來了，他口水都講幹了也沒勸住。他當時都懷疑這婆子是不是魔怔了，怎麼會那麼堅持把一個毫無關係的娃娃帶回家養。
老劉婆子當然知道老劉不會幹這種事，事情的始末她能不知道？只是故意找個理由收拾一下老劉而已。
當年收養那蹄子還不是她看走眼了，這事老劉都不知道。
那時候是她先發現的那丫頭，睡在草叢堆里，大概兩歲左右，模樣精細，白白胖胖的，身上穿着也是貴不可言，上面的料子就是她在縣城裏最好的布莊也沒見過的，身上還放着一個小金鎖，這一看就是身份不一般的人。
她把鎖偷偷的藏了起來，才叫的老劉。
她尋思着小女娃娃身份不一般，要是把她帶回去養着，指不定哪天人家找過來了那可是天大的恩情啊。
這才不顧老劉的勸主非要把原主帶回去養。
養了一段時間，後面隨着時間長了，原主也漸漸長大了，可是那戶人家也沒有找過來，也沒聽見有人尋找這娃娃的一丁點消息。
老劉婆子開始覺得或許是她想錯了，這女娃娃並不是大戶人家的孩子，指不定是那勾欄院裏哪個賤人的孩子，不要了才把她拋在這兒的。
如果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那大有可能是被拐賣了，可人販子怎麼可能把一個兩歲大的娃娃好好地放在那兒？而且幾年來都沒人來找？
最後老劉婆子認定她就是勾欄院裏沒人要的孩子。
這讓老劉婆子的算盤落了空，之後的日子也開始對原主不打則罵。
讓她小小年紀就跟在村裡那些大孩子後面，上山撿材火，割豬草餵豬等等的活那是沒少干。
颳風下雨，天寒地凍也不例外。
一個小小的女娃娃吃也吃不飽，穿也穿不暖，還有一堆活兒要干，干不完也不準吃飯。還時不時地挨打。
到後面這兩年更是每天起早貪黑的幹活兒，即使是她每天努力的去幹活，把事情做得再好，可老劉婆子依舊不滿意，各種挑刺。
這也是原主長得比一般人瘦小的一個重要因素，長期營養不良，三餐跟不上，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能不瘦小那才叫奇了怪了。
老劉婆子睨了老劉一眼：“沒有最好！”
就這等女子還想嫁給大郎，她萬萬不同意，到時候不是污了他們老劉家的臉。
把她賣了換回點錢，也不枉他們家白養了她這麼多年，也算是她還了他們老劉家的養育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