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妝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希望小夏可以考取功名,希望爹爹與母親可以身體康健,一家人可以開開心心歲歲平安。
也希望我可以遇到意中人,最好是傅將軍那種,威風凜凜,英明神武的大英雄。“
“想得美。“
此時我正在聚精會神虔誠祈禱,希望佛祖可以翻我牌子時,不知哪個煞星敢出言不遜。
我猛地轉過身,廟外金色的陽光有些刺眼,來人周身被濃密的陽光包裹,發著璀璨的金光。
目光接觸間,我忍不住渾身一震。
此人身材高大,身板挺直,一襲玉色長衣,一張面無表情地俊臉上刻着一對刀削般的劍眉,配上一雙狹長幽深如墨的眸子。
不是傅將軍又是誰。
今日我來這廟裏,分明是給了銀子肅清了人的,想來也只有傅將軍可以進來了。
我立即窘迫的站起來,看了一眼身旁表情痴怔,面犯花痴的丫鬟苦菊。
“參見傅將軍。“
傅俊堂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冷哼了一聲,聲音低沉且清冽。
“出去吧。“
我雖心有不甘,可面對決勝千里,血戰沙場,染了一身煞氣的將軍,還是決定放他一馬。
正在我抬腳就要往外走時,卻見蘇小夏站在廟外,正神色晦暗的朝我這邊看過來。
我前腳踏出寺廟,蘇小夏便將我一把拉住,腳步極快的朝着幽深的小巷子裏走去。
我急忙命苦菊守在小巷口外,免得被人瞧見。
“喂,你捏的我手好痛。“
我吃痛的甩開蘇小夏的手,蹙眉望着他。
蘇小夏用有些消瘦的手死死捏住我的肩膀,眼神裝滿了不甘。
“顧小月,你我青梅竹馬相伴十五載,卻抵不過素昧平生的傅俊堂?“
是了,此時站在我面前,一副要吃了我模樣的男子,正是我在廟裏祈求佛祖開恩,高中登科的蘇小夏是也。
“蘇小夏,你真的喜歡我?“
蘇小夏小麥色皮膚,因家境貧寒,身材清瘦,只一張臉輪廓分明,一雙眼睛帶着英氣。
此時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任我如何掙脫,也不曾甩開。
“顧靈越,你是真的不知我思慕與你,還是你嫌棄我蘇小夏門第不及你顧家?“
我看着蘇小夏要急眼,急忙解釋。
“若是我有嫌棄過你的家境,又如何與你成為竹馬之交?“
蘇小夏似是鬆了一口氣,豎起三根手指指天發誓。
“我蘇小夏定不負顧靈越竹馬之情誼,有朝一日飛黃騰達,定娶顧靈越為妻,絕不納妾。“
我有些羞澀,又有些心動,於是望着蘇夏說道。
“我可與常人有異,你莫要騙我。“
人生漫漫,若是這個最懂我的人不是傅將軍,而是顧小夏,也不是不可以。
這夜,一道驚雷炸響,我猛地從床上彈坐而起,此時顧府嘈雜,混亂的馬蹄聲以及明晃晃的火把將顧府淹沒。
我們顧家是京城有名的富商,卻被查出販賣私鹽,這在朝廷是大忌,我的父親糊塗啊!
一夜間,整座顧府被查封,我們全家都被關入大牢。
我的父親渾渾噩噩的在牢房躺了幾日,原本身強體健的父親,如今似是病入膏肓般,頭髮一夜間全白了。
終於,在一日夜裏,父親緊握我的手,口中含混不清的叮囑:
“兒啊,為父對不住你,若是有來生,定好好補償你。”
說罷,竟含恨而終。
我不敢相信,悲痛欲絕的抱着父親的屍首痛哭,母親更是兩眼一黑昏了過去。
此後我日日躲在母親的懷中,母親的衣襟依舊帶着淡淡的香粉味,那花粉是用百種花粉製成,好聞的很。
母親的胸膛是柔軟的、乾淨的,永遠是我魂牽夢繞的棲息之地,不敢觸碰的神傷。
我饜足的躺在母親的懷裏入睡,從未這般踏實過。
三日後,上頭終於下了聖旨,整個顧家,只留下幾個女眷被貶為賤奴,而我則被賣進“青煙閣“。
我坐在黛色珠簾內,手中握着琵琶,幽幽靜夜,瑟瑟竹簧,口中吟唱着江南小調。
一曲畢了,早已是淚流滿面。
“蘇小夏,後日我便及笄,再做不了清倌,你可還記得你對着佛祖立下的誓言?“
蘇小夏依舊是一身粗布衣,手上的青筋泛起,狠狠的握成拳頭,忽而抬頭望向我。
“我帶着你逃出去吧。“
我聞言,摸了摸眼淚,點了點頭。
“好。“
蘇小夏今夜是翻了窗戶進來的,我倆收拾了包袱,一不做二不休,當日夜裏便行動。
終於等到夜色朦朧,青雲遮住月光,微風將梧桐吹的搖晃,月華撒下一地碎銀,樹影落在身後成為一道道剪影。
“站住!“
“抓住他們!“
“別叫他們跑了!“
蘇小夏在前頭拉着我拚命的跑,我氣喘吁吁的跟在身後,忽的腳下一個踉蹌,猛地撲倒在地。
蘇小夏立即回身想要將我抱起來,奈何後面打手已經追上。
只見打手各個手中抄着棍棒,狠命的打在我與蘇小夏的身上。
蘇小夏雙眸猩紅,死死的將我護住,隨着一聲悶哼,昏了過去。
蘇小夏的躺在廢棄的柴房內,身上原本便破敗的粗布衣如今幾乎衣不附體。
我眼中含淚,搖晃着蘇小夏的胳膊。
“蘇小夏,你快醒醒,我找到了母親留給我的書信,母親悄悄埋了銀子,你照着上面所指的地方去挖銀子,挖了銀子今夜就可以將我贖身。“
蘇小夏微微蹙了蹙眉,猛地睜開眼睛,一雙死灰般的眸子一點點的重燃起來。
我立刻為蘇小夏鬆了綁。
“蘇小夏,今日戌時前一定要來贖我。“
蘇小夏忽然緊緊擁住我,喉結動了動,最終堅定的說道。
“相信我。“
酉時一刻,我坐在銅鏡前,丫鬟為我塗上妝粉,蔥管般的小手為我細細描眉,抿上口脂,我看着鏡中明眸善睬,瓌姿艷逸的少女,眼神有些飄忽。
蘇小夏,會回來嗎?
“青煙閣“並非孤樓,位於京城中心地界,幾座亭榭樓閣連綿相接,主樓足有五層之高,站在樓頂放眼望去,可將整座京城夜裏的繁華與熙攘盡收眼底。
紫色珠簾將我掩映,我坐在珠簾之後手撫古琴,一曲“華胥引“艷驚四座,透過珠簾,我瞧見一人猛然抬起頭,朝我的方向看過來。
此人美目俊朗,驚才艷艷,一身玉色長袍,往那一站,極為引人注目。
不是傅俊堂,又會是誰?
場下掌聲雷動,我忍不住起身四處張望,卻始終未見蘇小夏的影子。
紫色珠簾緩緩拉開,場下是一連串的驚嘆之聲,想必雙八年華,我早已出落的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八百兩。“
“一千兩。“
“一千五百兩。“
聽着場下此起彼伏的加價聲,我心急如焚。
蘇小夏,真的不會來嗎?
“三千兩“此人頓了頓。“黃金。“
一瞬間,整座“青煙閣“陷入沉寂。
三千兩黃金,比青煙閣往年最貴的花魁都要貴上百倍不止。
我怔怔的望着抬頭凝視我的傅俊堂,暗自感嘆,果然是大將軍,出手就是闊綽。
傅俊堂直接用了三千兩黃金將我買走了,我坐在傅俊堂寬闊的馬車內,掀開馬車帘布,看到蘇小夏站在“青煙閣“外,神情有些恍惚。
傅俊堂並未直接將我納為妾室,而是整日要我撫琴,並為我描畫丹青。
一曲“華胥引“我整整彈了百遍,傅俊堂的丹青描了百幅不止。
我從未看過傅俊堂作畫,他也從未提起要我一同觀摩。
在我彈奏了第一百遍時,傅俊堂盯着畫作看了許久,終招手喚我過去。
傅俊堂一雙點了墨的眸子望着我,聲音剛毅且深邃。
“我畫的像不像?“
我仔細端詳了一番后,搖了搖頭。
“不像。“
傅俊堂仔細端詳了畫,又端詳了我。
“哪裏不像?“
我伸出素手指着畫像上的眼角處,“我這裏沒有痣。“
傅俊堂怔愣了幾許,眼神慢慢暗下去,最終慢慢擱下狼毫,口中喃喃。
“是我畫錯了。“
傅俊堂再沒有叫我來彈琴,而是改叫我做丫鬟隨侍。
我便每日為傅俊堂研磨,看着傅俊堂時常忙至深夜。
不知過了多少個日日夜夜,蘇小夏突然找到了我。
如今的蘇小夏,褪去了粗布衣,一身藍色官服襯的他儀錶堂堂。
“蘇小夏,你出息了,恭喜入仕。“
蘇小夏該是看出我面上鄙夷的眼神,神色有些窘迫。
“若不是顧姑娘,不會有蘇某的今日,今日我便是來帶給顧姑娘榮華富貴的。
原是傅俊堂為我一鄭千金的消息傳遍京城,老皇帝好色,盯着我的畫像看了許久。
蘇小夏如今是皇帝幕僚,得知我並未與傅俊堂發生什麼,只在將軍府做了丫鬟,於是便告知聖上,說與我自小認識。
這日,傅俊堂將我叫去,盯了我許久。
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問道。
“將軍叫我何事?“
傅俊堂似是思緒抽離,沉默了許久。
“你可願入宮為妃?“
我怔愣了半晌,逐點了點頭。
“願意。“
傅俊堂的眸子更深了些,周身散發著入骨的寒意。
“為何?“
我想了想。
“皇帝雖老,卻可帶給我榮華富貴,若是我將來誕下皇子,還有復興我顧家的可能。“
我還未說完,傅俊堂便擱下筆墨,拂袖而去。
我成功入宮為妃,每日坐在殿內,為老皇帝彈奏古琴。
從“陽關三疊“到“平沙落雁“還有“醉漁唱晚“、“瀟湘水雲“等等等等,卻再未彈過“華胥引“。
老皇帝對我寵愛有加,日子平淡如水的過着,直到年關將至,皇宮設立國宴。
蘇小夏如今已娶了翰林院大夫嫡女為妻,還做了太傅,可謂風光無兩。
老皇帝牽着皇後娘娘的手入席,忠臣跪拜行禮,我也未列外。
帝后恩愛,我獨自暢飲,酒過三杯,心中依舊清明,大殿內卻顯得憋悶。
蘇小夏恰巧也在殿外,我走過去,面上帶着三分笑意,口吐芬芳。
“蘇小夏,你要不要臉?你拿着我的贖身錢考取功名,最後還要利用我爬上高位!“
蘇小夏神情變了變,立即拉着我的手朝一片竹林深處走去。
我酒勁上來,被蘇小夏拉的踉踉蹌蹌,見四處無人,蘇小夏鬆了手,眸光銳利的看向我。
“顧靈越,如今這是最好的結果,當初即便我倆真的在一起又能怎樣,難道要一輩子過着人下人的日子?“
我仰頭看向蘇小夏。
“將我嫁給比我大了一旬的老頭子,我會幸福嗎?你也知後宮人心險惡,佳麗如此之多,你真的放心嗎?“
蘇小夏眼神閃爍。
“難道你要一輩子在傅俊堂那裏做丫鬟不成?
你明明知道,他買你,並不是因為喜歡你!“
此時蘇小夏的夫人,在竹林外四處張望。
“相公,你在哪裏?“
蘇小夏渾身緊繃了一下,立即回身換了一副嘴臉,從黑暗的角落裏走了出去。
“夫人,我在這兒,剛剛去了趟凈房,你怎麼出來了,仔細着了涼。“
隨着蘇小夏的聲音漸行漸遠,我站在竹林內,似是不敢相信與我清瑩竹馬的蘇小夏,會變成這副嘴臉。
此時寒風四起,我的肩上忽然一暖,一件貂絨大氅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轉過身來,對上了一雙剛毅俊朗的眸子。
黑暗中,傅俊堂將手中的物什放在我的手心,隻字未說。
我低頭看了看,竟是一副捲軸,當我再次抬首時,傅俊堂早已消失在暗夜裏。
走至亮處,我打開捲軸,一張女子撫琴的丹青映入眼帘。
女子眉目如畫,面容乾淨,未有痣。
老皇帝還是喜歡我的,不多時發現我不在,便差遣吳公公來尋我。
舞姬正長袖善舞,眾人歡騰間,我抱着古琴嬌嗲一聲,“皇上。“
舞姬紛紛退下去,我獨坐在大殿撫琴。
一曲“華胥引“,時而委婉連綿,時而蕩氣迴腸,琴音繞樑,曲風悠揚。
忽而琴音猛然一盪,古琴中被我藏了殺伐。
一根利刃擦破空氣,朝皇帝面門俯衝而去。
“嘭!“利刃被護衛一劍打落在地。
“小心刺客!“
“護駕!“
四周“欻欻欻“的拔劍之聲幾乎將我淹沒。
上位的皇帝一身明黃色龍袍,目光冷峻,睥睨眾生。
“你為何要殺朕?“
我冰冷的眸光直直的盯着他,幾乎咬牙切齒。
“我全家被你賜死,只因你一聲令下,家破人亡,只可恨今日失手。“
此時,一名御林軍突然慌慌張張的從殿外跑進來。
“不好了,傅將軍反了。“
我被一眾刀劍抵住脖頸,回身看向站在殿外的傅俊堂時,利刃剛好擦破我脖頸上的皮肉,鮮紅的血滴落在雪白的貂絨大氅上。
傅俊堂眸色深沉,雙瞳如同點了墨,周身散發著殺伐之氣。
“放了顧靈越。“
上座的老皇帝,眸光如同雄鷹,冷哼一聲,摔碎了手邊的玉盞。
“朕早就看出端倪。“
“欻欻欻。“
鋪天蓋地的御林軍從四面八方奔涌而來,傅俊堂身後的護衛早已被斬殺殆盡。
傅俊堂看了我一眼,從身側拔出長刀,開始與數不清的御林軍拼殺。
在拼殺了百人後,傅俊堂漸漸開始體力不支,周身出現數不清大大小小的傷口。
我眼睜睜的看着傅俊堂身體後仰了一下,身形踉蹌朝我這邊摔過來,摔在我的腳下。
我顫抖着伸出手,撫摸着傅俊堂被血染紅的面容。
傅俊堂雙眸猩紅,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混着血珠滾成了硃紅色。
我聲未出,淚先流。
“你為何這麼傻?“
傅俊堂突然笑了,笑的好大聲,彷彿置身沙場,一身霸道。
“顧靈越,我錯了…我愛你…“
皇后反過神來,猛地拍了桌子。
“本宮就知道你們兩個賤人有姦情!“
傅俊堂並不在意,依舊靜靜的看着我。
“若有來生,我定不負你。“
我閉上眼睛,輕輕呢喃。
“等我。“
我親手為傅俊堂合上了眼睛。
此時皇后尖銳的聲音再次響起。
“本宮沒記錯得話,這個賤人還是蘇太傅引薦的。“
皇后意有所指,蘇小夏立即嚇的兩腿顫抖,連滾帶爬的滾到皇帝面前,躬身直跪。
“皇上明鑒,我全因與顧靈越自小就熟識,所以才放心將其引薦給陛下,誰能想到她竟敢吃裏扒外,勾結逆賊,臣實在是一片赤子之心啊!“
上位的皇帝,一雙飽經風霜的眼睛如同一把刀子,盯得蘇小夏幾欲昏厥,直趴在地上抖如篩糠。
“那麼,就派你親手處決了她罷。“
蘇小夏聞言,踉踉蹌蹌的起身,身旁的御林軍遞給他一把長劍。
我盯着蘇小夏,眼淚順着臉頰緩緩留下來。
“蘇小夏,幼時你無銀子請先生,是我下了私塾教你識字。“
“還記得八歲時你父親病死無錢安葬,是我偷了家裏的銀子幫襯。“
“你十歲時生了病無人照顧,是我悄悄請了郎中,在你那陋室中照顧了整整三日!“
“蘇小夏,你到底有沒有心?“
蘇小夏的手不住的顫抖,最終閉上眼睛。
“顧靈越,身為窮苦人家的無奈,你永遠不懂。“
說罷,一劍揮下。
一時間,天光大亮。
依舊是一座廟宇、對影三人。
蘇小夏一身粗布衣站在廟外,回過神來,猛地跌坐在地。
我轉身看向傅俊堂,只見傅俊堂的神情也有些恍惚。
我們三人,在這個陽光明媚的晌午,轉瞬間恍若隔世。
我與蘇小夏青梅竹馬,自小便玩在一處,我一直喜歡的都是蘇小夏。
我的父親是京城丞相,深受皇帝器重,而生母早在十年前便病逝。
父親愛不愛我我說不清楚,只知他要將我許給京城人人懼怕的大將軍傅俊堂。
聽聞傅俊堂殺人如麻,出手狠辣,曾因喜歡的公主死於和親的路上,而親自帶兵滅了敵國。
京城的人都知道,公主極美,彈得一手好琴,曾因一首“華胥引“而聞名於世。
公主的眼角處,有一顆美人痣。
因我樣貌與公主神似,所以父親便要將我嫁給手握五十萬兵權的傅將軍傅俊堂。
我死活不肯,最後以死相逼。
後母不聞不問,甚至更希望我不會嫁給將軍,而是嫁給一文不值的蘇小夏。
父親見我信誓旦旦,指天對月發誓嫁給蘇小夏絕不反悔,便要與我賭上一局。
我自小便知我與常人有異,我天生就懂得控夢之術,如今更是練的如火純青。
這本事只有我爹知道,我後母都不知,我爹不允許我說出去,誰也不行。
今日也是我爹故意將他們二人想辦法支過來的。
我對蘇小夏信心滿滿,直到看到蘇小夏抱着可將我贖身銀子,整整在林子裏坐了一整日。
隨着夢境編織的越來越深入,我也未曾想到我與傅俊堂會日久生情,而與蘇小夏會越來越生分。
我與傅俊堂大婚後的某日,我躺在傅俊寬闊的懷裏。
“傅郎,你是愛我多些,還是愛公主多些?“
傅俊堂眉目疏朗,邪氣一笑。
“我與公主,只是青梅竹馬,並非兒女之情。“
還算滿意。
“那日,就是在夢裏,你為何要造反?“
傅俊堂想了一會兒。
“因為你在編織的夢裏,我知曉了你是因我被皇帝要挾,才嫁給皇帝。
我當時身處夢境,也想不明白,如今想來也多有蹊蹺。“
我對這個答案有些不滿意,撅起嘴看向他。
“那你到底喜不喜歡我?”
傅俊堂像看傻子一樣看了我一眼,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髮。
“我不是已經送了你一副丹青做為定情信物?”
丹青是定情信物?
我的心情又好了許多。
“對了,成婚以來,怎的未見你彈過古琴?“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我壓根不會撫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