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劇中劇遇上畫中畫
我昏昏沉沉,悠悠轉醒,一道迎面吹來的風讓我打了個冷戰,空氣中飄蕩着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的是陣陣塵土,常情抬起手臂護住臉。
難道是颱風!
這裏是京城,台什麼風?
根據打在我手臂上的力度,此風怕是得了孫大聖的真傳,翻着跟頭十萬八千里從南方來到北京。
我隻身闖江湖,北漂數十年,唯獨沒和這麼猛烈的風沙如此親密過,京城會刮九級甚至十級的大風,卻都會提前通過天氣預報得到消息,眼前這種情形還真是——
“不對,我怎麼在這?小鴻鵠呢?”
小鴻鵠是我的兒子,常情記得邵游安帶着我和小鴻鵠,剛進未來科技館,就遇到了烽火。
烽火是常情對他的簡稱也是昵稱,他的遊戲名、頭條號、微博、qq都叫烽火可戲諸侯,每次他玩王者的時候,常情都會把臉貼在他面頰上撒嬌:“哥哥,我餓了。”
其實我就是不想讓他沒完沒了的玩王者,每當這時,烽火左腦的意念會對我說親愛的馬上給你做飯,右腦卻控制着手裏一敗塗地全軍覆沒的戰場面不改色地說:“我你一靠近······我就會輸。”
我離開烽火五年,生下他的兒子,原以為烽火已經把自己忘了,會振作精神回老家找個合適的人結婚,沒想到會在京城又遇到他,還被他看見了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小鴻鵠。
我整理着記憶,耗盡所有力氣睜開眼,入目是間破的不能再破的小廟,看了一眼四周,我懵了。
小廟中間立着一尊破像,看起來有點像古裝劇里的神仙,泥土壘砌的牆壁上全是細小的肉眼可見的縫隙,那呼呼的風沙想必就是從這裏跳着街舞狂穿進來的。
自己躺在一張冰涼的草席上,破舊的神像供桌少了一條腿,那款式常情從未見過,不過好像在出土文物報道里看到過類似的,供桌上面什麼都沒有,藉著外面透進來的光,只看見幾行若隱若現的字閃着光。
“這是哪?”
常情的嗓子像被煙熏過一樣,火辣辣的冒着煙,說的話怕是只有自己聽得見,常情想喝水,特別想喝肯德基的大杯可樂加冰。
目光在破廟遊走了一圈,發現神像後面有個小木桶,常情站起身走到木桶前,木桶裏面有一個舀子和乾淨的水,常情拿起舀子裝了半瓢水送到唇邊,猶豫了兩秒,仰頭一飲而盡。
水很甜,口感和農夫山泉差不多,剛把舀子放回木桶,常情傻了,因為常情看到木桶的水中倒映着另外一個人的臉。
水裏是一張男子的臉,常情靠近仔細看,這男子年輕俊秀,穿着純白的古代服飾,黑色長發半扎,頭頂束着白色的髮帶,模樣十分好看。
“這不是我!怎麼是個小哥哥?”常情摸着自己的臉,“這是誰,花無缺?楚留香?楊過?白子畫?許仙?不不,都不是,比他們都好看······什麼鬼!我穿越了?!”
常情難以置信的跌坐在木桶旁,雙眼不自覺的合上,在迷茫和懷疑中一股洶湧的混亂記憶直衝入大腦,在常情腦迴路里快速流竄。
“我是軒央國太子,長情,”突然一個聲音說,“我不想繼承父王的帝位。”
常情驚呆了:“太,太子?你說什麼······不想當皇帝,你是不是傻?”
太子長情繼續說:“我只想一心修道,降妖除魔,拯救蒼生。”
“人間理想,修仙悟道啊!”常情忘了自己在哪,忘我地問,“······你怎麼會在這破廟?”
“我年少飛升成為天神,不想外敵入侵,天降大災,常情的子民遭難,”太子長情說,“不顧違反天規,私自下凡救百姓於水火。”
常情嘖嘖了兩聲:“敢情是個有情有義的太子,後來呢?”
“被貶下凡,”長情接著說,“父王母后遭鄰國殘害,國家滅亡。我在人間,賣大力,收廢品。”
常情心說:“他並沒怨天尤人、心生怨懟,也沒有一蹶不振,墮入魔道,而是在承受父母雙亡,國家被毀的殘酷現實下坦然接受一切,在人間賣起大力、收廢品,過着顛沛流離的落魄人生。”
這就是所謂的能屈能伸,風光無限也好,跌落塵埃也罷,重要的是心境······想到這,常情竟然有些喜歡這位太子殿下。
可想而知,長相俊俏,性格溫柔,一定養尊處優非富即貴,能力絕對不差。
常情很想說,敬愛的太子殿下你能不能告訴,該怎麼才能回去現代啊,可話沒說完,頭上猛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一片漆黑。
不知道過了多久,常情再次睜開雙眼,突然發現自己能夠支配這個身體。
“可是怎麼會是男子呢,穿越過來不是應該是女兒身么?”常情摸了摸自己身體·,頓時驚住,“不會吧!”
確實是女子的身體,身材還不錯,曲線玲瓏。
“難道說,他飛升成神后,變成了女相,而回到凡間,還是太子殿下的身份,卻沒有人太子殿下是男兒還是女子!”常情覺得分析的很透徹。
“想不到常情堂堂高等學府的超級學霸,竟然會穿越到這個落魄太子身上!”
前世常情是清華大學畢業,很順利的進入事業單位,公務員是人們夢寐以求的鐵飯碗,可常情偏偏腦迴路清奇,違背親友的意願,選擇自己創業,後來,呃,一言難盡!
離開烽火一個月後,常情發現自己懷了他的孩子。
“可是我穿越過來了,他呢?”
常情腦中很混亂,太子殿下的記憶和常情的記憶摻雜在一起,常情努力整理着記憶,猛地抬頭,看見破廟神像供桌上的字體,常情走過去端詳半天,根本看不懂,這些字不是文言文,也不是甲骨文,更不是現代漢語繁體字。
“常情現在是太子殿下,名叫長琴,那烽火呢,他一定也來了,對,常情記得他跟着常情進的時光穿梭機,他在哪,不行,常情得找到他,再找方法回去,鴻鵠還在現代······”
一半是感覺一半是猜測,不管對不對,常情都應該面對現實。
眼下是常情被貶下凡后第八次飛升,由於之前犯的天規,常情法力被封禁,只有武力值尚存。
現在須得在凡間執行公務,積攢功德才能恢復法力,解除封禁,太子殿下從天上跳下來居無定所,靠賣大力收破爛為生。
這個破廟是常情的居所,草席是常情的床。
收廢品,撿破爛!
“常情是清華大學高材生,收破爛啊!”常情炸毛,百思不得其解,“陳鴻鵠還在現代呢,雖說看見他爺爺奶奶也在,追了常情十幾年的同學邵游安也在,常情突然想到未來科技館時空穿梭應該會有操控裝置。
“時空穿梭系統。”常情試着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系統不理常情!
“吱呀”門開了,常情嚇了一跳,以為那道門就是穿回去的隧道,剛露出的笑容,被門口的景象給生生壓了下去。
門外站着幾個古代裝扮的村民,一個年輕姑娘手裏捧着烤好的土豆,臉上笑顏如花,彷彿見到心上人一般。
“道長,謝謝你救我!”
常情的記憶在腦子裏飛快過了一遍。
這個村叫瑤台村,村子後山密林深處有條河,每年夏日,村裏的少女們都喜歡在這條河裏沐浴,可就在今年的七月,在這條河沐浴的少女都離奇失蹤,村裏的人都以為是溺水而死,讓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子下水打撈,卻根本找不到屍體!
太子長情來到這個村,住在破廟,靠撿破爛為生,遇到這種怪事,定出面救人,將眼前的女子救上岸,自己卻不慎落水,被人救上來安置在破廟,這個時候,常情便從現代魂穿到他身體······
揉了揉眉心,突然想到一事,常情問:“其他人的屍體找到了嗎?”
那姑娘沒敢開口,她身後的村民說:“沒有!說來也奇怪,他們無緣無故的消失不見,就連衣服鞋子也沒找到一隻,有人說,是被妖怪給吃了,後來大家不敢再去那裏,也不知道那河裏究竟有沒有妖怪。小翠想她姐姐,那天去了河邊,不慎失足跌落,幸好道長救了她。”
聽他這麼一說,常情突然隱約覺得那條河很奇怪,而且有問題。
大有問題!
常情猛地拽着說話之人朝外面走:“那條河在哪,帶我過去!”
看完這個,常情覺得陶麗敏比她要努力,不說寫的如何,她身上的那股衝勁是很多人沒有的,常情看到的不是文字而是她對生活的助威······
常情驚呆了,她頓時明白了,自己居然穿越到陶姐的小說里了。
畫面中的她點開第二個文檔:
我在案發現場上空又聽到嗚咽的哭泣聲,若有似無。那哭聲帶着哀憐和怨恨,我幾不可察地腹誹:“知道了,我只能儘力,又不是福爾摩斯,你能活過來指正他嗎?不能吧!破案需要證人和證據,所以別有事沒事就來找我,尤其是晚上!”
聽着空氣中漸漸平息的怨氣,我的神識才司空見慣地回到詭異的案發現場,每次出警我都會想起自己剛從警校畢業的那個時候。
我分到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工作,是一名小警察。因為從小喜歡武術,我爸媽就給我報了柔道班,上學的時候在我很小的時候,有不下十個相面算卦的告訴我爸媽同樣的話,說我這一生會有無數個劫難,長大后我漸漸明白這些人並非信口雌黃,一切所謂的“劫難”都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