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產沒了
翌日,睡眼惺忪的呂克隱隱聽到院中傳來的聲音。
呂老弟,葯我給你買回來了,這可都是上等的好葯,是我託人從找的嘉興縣遠近聞名的孫大夫幫忙抓的葯。前段日子,韓夫人的的相公,患了惡疾,韓夫人連夜花重金請的孫大夫,幾針下去韓相公的臉色就好轉了起來,韓夫人自是千恩萬謝,又是送名貴物品,又是磕頭拜謝的。
孫大夫除了診金貴了些,當然嘛經過孫大夫看的病自然是藥到病除,相比較下這些診金也就微不足道了......
刺耳的聲音傳到三斤耳中,他的氣不打一處來,這樣的話他聽了不下於五次了,這次是太醫院來的大夫,呢次是華佗的後人,抓住病急亂投醫的心裏,什麼偏方呀、大夫呀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里正就是抓住他的心裏,給不知哪裏找的江湖騙子,經過包裝,搖身一變,成了他口中的手到病除的大夫。
“里正上次你說的太醫院來的大夫,開的藥方,我兒服了葯上吐下瀉好幾天。呢可是我用上等的二畝水田換來的救命方子”。
呂老弟,這你就冤枉兄弟我了,刺耳的聲音又響起。這天下誰敢保證自己是包治百病的神醫,就像今天的孫大夫、聽了你家三斤的情況,也不敢說一副葯就好的,總歸是一條路,總是要試試的。
氣的呂父啞然。
屋裏的三斤,聽到刺耳的聲音用着蹩腳的謊話,氣的滿臉通紅,發出嘶啞的聲音,不要再賣田了.....
不一會,院裏的聲音逐漸的聽不到了,看着呂父手裏拿着幾包葯,四目相對,三斤一聲苦笑,傾家蕩產只為病,可憐天下父母心.....
嘶啞的聲音道:“賣了?”。
賣了,總歸還是要試一試的,地沒了,還有力氣一大把,可以去城裏嘛。呂父用他呢雙長滿繭子的手掌摸着三斤的手,很糙,甚至有點硌得慌,但是卻異常的溫暖。
聽着呂父說的話,心中五味雜陳,淚水浸濕了眼眶,眼前這個男人和自己父親背影漸漸重疊起來。
每天的生活周而復始,漸漸的已經完全獲取了身體的支配權。
呂克轉動着雙眼、環視着房間,厚重的黃土夯築成的坯房,看到桌子上擺着已經熄滅了的黢黑的油燈,大約只有幾個平方大小的房間。房間可真小啊,呂克不由的一嘆。
命運可真捉弄人啊.....
從少年的記憶中得知,自己的親友,鄉鄰,師長都能記得分明,只是生出了一份陌生感,平時只要少說話,露餡的問題就不太大,就算有些問題就推給病身上去,權當腦子燒壞掉了。
當前是建隆元年[公元960年],歷史勉強過關的我知道建隆是北宋太祖趙匡胤使用的年號,也是宋朝的第一個年號。想來現在的歷史線已經經過了陳橋事變。甩了甩頭,先不去想這些太遠的事情,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模樣,摸了摸消瘦的臉頰......苦笑一聲,可真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