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潛伏的魔
天山劍宗，位於風聲城東方，星崖大陸的邊界，身後兩面懸崖，身前面臨星崖大陸最大的裂谷，百里深淵。
懸崖上兩道隕鐵索橋連接百裡外的天山，遠遠望去煙霧瀰漫，根本看不透有多遠。
裂谷如同黑洞一般有巨大的吸力，連只蒼蠅都別想飛過這片鐵鎖連接的區域。
除非，你有仙者的實力，便可以凌空以高處飛過。另外就只有那些天賦不錯的修道者，才可抵抗吸引，渡過鐵橋。
而天山劍宗也有一個默認不成文的規定，無論何等境界修為，只要能跨過鐵索橋到達天山，就可以成為天山劍宗的弟子。還可以在歷代鍛造大師打造的劍山挑選上好的佩劍，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拿到神級的神劍!據傳說更有甚者拿到過地級的聖劍！而達到百里峽谷不算，還要穿越一片三千多里長的森林，這片森林就是有着魔鬼金三角之稱的，幽冥大森林！！無數修道者隕落在此處，屍骨無存，可想而知除了被長老選中的高天賦弟子，又有多少人能塌上劍修的道路，劍道，何止一個難字可以言語！
一改之前的羞澀，到家的公孫楠梨貼身喋喋不休的在袁勝耳邊說著，好像要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說給他聽，此時她換了一身輕白紗裙，精緻的小臉又美麗了幾分，如此袁勝更加羞澀，也不敢與之對視了。
而對面坐着的是公孫家主，公孫程。
聽到袁勝要去天山劍宗，公孫程不免有些擔心，正是如小女公孫楠梨所說，去天山劍宗一途層層兇險，三千里的幽冥森林，其內妖獸眾多，越深入妖獸等級越是高得離譜，傳說甚至有多個地級的妖皇，人類修士都沒有幾個地級，多個地級的妖獸可想而知是有多麼恐怖，可傳說終究是傳說，沒有依據。袁勝前往天山的決心不是隨便就能打破的，就算有鴻宇妖獸也一樣。雖然他也知道這一去，註定九死一生，但是有一絲希望他還是想要搏一搏，當問到袁勝什麼修為時，袁勝的回答，更是讓公孫父女差點氣絕當場。
“沒有修為！？”
淡定之後，公孫程敬茶給袁勝，只是他依舊還是斗笠黑紗，半點不漏真容，情緒始終不為所動。公孫程也是好奇的很，一個無道的凡人居然妄圖修道，這說出去怕是要笑死鐵騎城的百姓，公孫程一個年過七旬的家主什麼風浪沒見過，但是這麼不要命的，袁勝絕對是第一個。
他到底是出身牛犢不怕虎，還是真就是一個傻子，或者有些什麼底牌，還是他故意在隱藏實力，能讓他如此有信心。
公孫程實在猜不透，袁勝瘦小的軀體此時讓他覺得是在與一座山對話，深不可測。
“老夫本是與小女去天城的附屬小縣水心城拜訪一人，順便請他替小女測試道封。此人不知少俠可否聽過，就是當年被星宇靈宗逐出的道者，司馬光缸。”
司馬光缸？什麼怪名字？袁勝一臉問號。
“我也只是初到貴地，並不知道什麼司馬光缸，窺探測試不是可以請城中的星宇分部，為何要跑到水心縣？”袁勝疑惑的問到。
“年輕一輩未曾聽過他的名聲倒也正常，那是半載之前了，老夫還只是一個年過二十的毛頭小子，我父親讓我去水心城找司馬光缸，帶一封書信給他，並拜他為師，磨鍊心智。”
“此去水心城也不過四百里，我的馬術當年自認鐵騎城第二無人敢認第一，只一日，黃昏時分便到達水心城，天黑前也到了司馬城府，我把書信給了司馬光缸，那個時候他剛被星宇趕出宗門，原因是他觸犯了宗規。不知我父親在書信中寫了什麼，看過書信后，司馬光缸便將這件事全數講給我聽。聽完我是滿心震驚，也不知我父親是如何與這樣的能人異士相識的。”
“星宇靈宗，主修靈力，所以星宇宗門的人靈力都很強，而達到一定的靈力境界就能溝通天地，進入一種空靈的狀態，如果你到星宇平原，就能看到星宇宗門的學徒時常在夜裏對天星溝通，天星因為整年都圍繞着我們的星球，所以天星能以特殊的方式記錄下曾經發生過的事，但基本只有閃閃爍爍的片段，過去是不完整的，因為星球一直在轉動，天星只能記錄下經過不同地點映射下的過往，而且隨時間的流逝，越往前的事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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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變得模糊不可窺探。但不斷經過這樣的修鍊，靈力就能達到另一個層面，用宗門的話來說就是超脫，達到超脫就能窺探到時間線里曾經和未來的一些天機。”
“司馬光缸是一個天生不經過修鍊就能預見未來的異人，這樣的人被稱呼為天機者，如此天賦異稟也讓他在星宇靈宗得到大力栽培，最終兩千歲的年紀，他就坐上了長老的位置，那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袁勝：“兩千年才坐上長老位，這未免也太長遠了，修鍊者，真能忍得住如此寂寞？”
“修鍊者壽元長久，兩千年也不過彈指一揮間，你我凡人不解也正常。入宗之後司馬光缸大放異彩，其他人只能窺探到未來的一個片段，他卻能窺探未來的更多細節。窺探本就是逆天道的事，多窺探到一點也就證明着他的天賦要更高人一等。但同樣要多受天譴。”
“當時的他名聲大噪，也不顧及這些天譴，天賦異稟的他敢接一些其他長老不敢接的窺探請求。”
“一日星宇來了一個怪人，炎熱的夏天偏偏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只漏出一雙空洞的眼睛，龐大的宗門竟是無一人看到他是如何進到宗門內來的。”
“他說是慕名來找司馬光缸，司馬光缸天賦極好，心高氣傲，聽說是慕名而來，自然也是不拒來者，而找他的這個人要他探查的是自己的過去。窺探未來的人多了，要找自己探查過去的卻是少之又少，因為窺探過往對天道來說不足為奇，也是最為容易的窺探之術，失憶者找尋記憶的人也有個例，司馬光缸自然不覺得會有什麼問題，很是平常的接待此人。”
“當他牽動腦海中的靈力，以手指做媒介按住那人的頭頂，此時天地居然生出異象，星宇宗門附近的海域翻滾奔騰，水溫也急劇上升，其內的生物不多時全部死絕，周邊草原被萬道劫雷擊打，數十年來也寸草不生，而星宇宗頭頂竟是翻滾起漆黑的雷雲，雷雲間巨大的紫黑色雷電閃爍，似乎要吞滅星宇靈宗。”
“而司馬光缸窺探到的曾經卻是讓它驚掉下巴，只見那人站立於遠古的時代，身軀是一尊萬丈巨魔，身體通紅，眼中黑色魔氣繚繞，長發飄逸，一對黑色巨角生於頭頂。與他抗爭的古代強者在他面前如同螻蟻，但司馬光缸極高的天賦居然看不透這些“小人”的修為，以靈識查探如同一個無底的深淵，他的靈魂也遭到強烈的反噬，差一點就身死道消，好在其他長老及時趕到，替他解開了窺探的連接。此後那個魔人也被關押在星宇靈宗。司馬光缸就算不受到星宇靈宗的懲罰，也受到了天道的懲罰，壽元損耗了三分之一，這就是代價。”
“過了很長時間，大約百年，司馬光缸的靈識終於恢復完全，其間因為這件事司馬光缸收斂了許多，宗主惜材也破格沒有趕司馬光缸出門，但百年來他每日心中所想皆是那日探查到的東西，久久不能釋懷，查閱遍了宗門的古代記錄，依舊找不到相關的說明和線索。終於有一日他還是忍不住悄悄的打開了困龍閣，就是關押那人的地方。據說困龍閣能壓制天底下最強的古妖類，龍族。可想而知那人是星宇靈宗多麼重視的存在。”
“司馬光缸進入困龍閣，並將進入的牢門封死，只見那魔人全身赤裸，被五條巨大的金剛玄鐵鎖鏈鎖住雙手，雙腳，頭顱，懸挂在半空中。司馬光缸從未見過如此景象，困龍鎖用來鎖一個魔人之軀，久久驚詫差點忘了他來的目的，是把此魔人未窺探的過去窺探完。
“觸摸在那人的頭頂，司馬光缸一陣念念有詞，又是和當年一樣的天生異象，當宗主和宗門長老反應過來，司馬光缸的靈識已經進入了遠古年代的景象，只見巨魔瘋狂肆虐着人間，一腳就抹平了一座如風聲城一般大的城池，抵抗它的八個修士每人手中一件武器，其威勢比司馬光缸所見過的至高武器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但任由八個修士努力也無法對巨魔造成實質的傷害，全力一擊也只能在巨魔皮膚上留下淺淺的傷口，連給巨魔撓痒痒都算不上，巨魔不管不顧其修士對自己的攻擊，繼續發泄着自己的怒火，天地似乎要分崩離析，天山劍宗的百里深淵就是這次混亂造成的，當初的星宇是萬座高山，最後也都被巨魔踩平，才有了如今的星宇平原，隨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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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的落下，與它相對的天道丹宗和天山劍宗的位置卻是提高了萬丈，形成了如今星崖大陸的神跡巨崖。而還有一片現實中不存在的大島竟是被巨魔踩入海中，司馬光缸靜靜的看着這段過往，只是他不知道他所處的現實世界，劫雲就快吞滅星宇靈宗，劫雷就快摧毀星宇平原，熱量就要蒸發掉星宇海。”
“宗主以及長老還在合力攻擊着困龍閣的大門，困龍閣的大門堅如磐石，除非困龍閣內的生物消散，否則根本打不開，別無他法。這也是為了徹底消滅妖龍，星宇靈宗古代強者的極端之舉。”
“合力擊打了半注香這道門連一道痕迹都沒有出現，而司馬光缸依舊沉浸在窺探里，八個修士團團圍住巨魔，手中的武器凝聚巨魔頭頂，雷雲和現實世界中星宇靈宗頭頂的雷雲一摸一樣，瞬間形成，一陣耀眼的光閃過後，一道黑色的雷霆擊落在巨魔頭頂，轟隆的巨大響聲隨後傳來，如巨龍咆哮，嘶吼長鳴，震得耳朵流血。僅僅隔了幾個呼吸，第二道更粗壯的劫雷落下，依舊是巨魔的天靈蓋，巨魔吃痛的抱住頭顱，雙手抬高欲要打散這雷霆，可雷雲又怎麼能給他機會，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黑雷擊落，一道比一道粗壯，同樣是擊落在巨魔的頭顱，巨魔伸出巨手抵擋，手掌竟是被擊穿，余雷未滅依舊轟在頭顱，一隻巨大黑角也被黑雷齊齊擊斷。巨魔怕了，蹲下身就要潛入海里，可雷霆如一道道鞭撻，不斷的抽打這巨魔的身軀，片刻巨魔身上便是皮開肉綻，深綠色的血液濺射在海中，時至今日都未曾融化，這就是綠海的由來。”
“雷霆擊打了一注香的時間，那八件武器已經被雷霆擊打的不成器形，下一刻便化作八道光電飛散向世間各個角落。而巨魔雖然皮開肉綻，但還是沒能將他消滅，八個強者也不猶豫化作八道光點，穿入巨魔的七竅，在其內大肆破壞。巨魔抓耳撓腮七竅流血，尖聲的嘶吼着，一掌一掌的拍打着自己的臉頰，強者們被震得吐出鮮血，巨魔也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的六識已經盡失，什麼都感受不到，下一秒內府一整瘙癢，巨魔不停的抓着肚皮，皮膚竟是被他一塊一塊扯下來，卻還是止不住癢，這正是八位強者在巨魔肚府穿插，破壞巨魔的內臟。下一秒巨魔撕破了自己的肚皮，腸子內臟全被他掏了出來，濃綠的魔血交雜深黑的內臟，陣陣腥臭傳來，巨魔也昏死過去。最終八位強者還是不放心直接攪碎了巨魔的大腦，這一下巨魔才徹底的沒了氣息，而八位強者全身各處腐敗，被巨魔毒血侵蝕，骨頭內臟都漏了出來，不敢想像八位強者如此境界，還是身受重傷，後來全都不治身亡，最後竟是雙方同歸於盡的結局。”
“然而巨魔並未真正的死亡，而是放棄了這具肉身和記憶逃走了，否則也不會有這麼一件事，司馬光缸為它窺探了過往，它也恢復了那部分的記憶，同樣那部分記憶的痛苦也強加在魔人如今的身體上，被鎖鏈鎖住的魔人身體劇烈顫抖，困龍鎖也感應到魔人能力的復蘇，強烈的電擊湧向魔人的身軀，雖然魔人的身軀被電到焦黑，可魔人好像越來越適應這種能量，最後反而舒坦的吸收起困龍閣的力量。”
“雷雲擊毀了整個星宇靈宗，此刻星宇靈宗宗門盡毀，連地基都沒有留下，然而地下的困龍閣卻一點事都沒有。”
“宗主長老及一派弟子逃離了星宇宗的位置才幸免於難，後果太過慘烈，但好在無人受傷，為了避免再次出現這種情況，所以事後才有了如今黃金鑄造的城池。”
“那魔人在吸收了一天一夜的困龍閣能量后竟是掙脫了鐵鎖，只是看了一眼司馬光缸便衝破困龍閣頂逃之夭夭。”
“這魔人從那時起便被星宇所知，至今連他的痕迹都沒有找到，但有朝一日他恢復實力，這片大陸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而星宇自知是罪人也不將真相公之於眾。”
“事後司馬光缸遭受的天譴讓他只剩下幾百年的壽元，宗主也無心再趕盡殺絕只將他逐出宗門，哪怕他因此靈識受損，時至今日他的天賦依舊是天下最厲害的，而我隨他學習十多年，也不過學得一些皮毛罷了。”
不知不覺闡述了一日，故事講完，公孫家的大廳門也被打開，那個天賦異稟的司馬光缸此時已經來到了門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