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了嗎?
一陣刺耳的鬧鈴聲打破了室內的平靜,蘇秘望着手機上的數字“9”出神。纖細微彎的眉毛輕輕皺起,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手機屏幕上打着圈。
怎麼辦,9點了,該給他打電話了,第一句話要說什麼呢?
蘇秘苦惱的將頭埋進被中,“啊啊啊啊啊啊,怎麼辦吶~”被子中傳來一陣悲鳴。
另一邊的丁容辰,酒過三巡,眸色染上几絲醉意,疾步走進休息室,扯開領帶,解開襯衫衣領處的扣子,身後的周放恰時其分的遞上一杯蜂蜜水。
丁容辰低垂眼眸,接過杯盞,“幾點了?”
“丁總,九點十分。”
丁容辰劍眉微挑,周放即刻會意,“丁總,蘇記者還沒有打電話來。”一邊說著一邊將丁容辰的手機遞給他。
正在蘇秘躊躇着打電話是該公事公辦的進行採訪,還是該簡單地寒暄問候的時候,丁容辰的電話打來了。一瞬間,蘇秘想好的台詞被鈴聲震的全忘了,只得認命的接起電話。
“喂,丁總,您好。”蘇秘語氣怯懦。
“蘇秘,我們分手了嗎?”偌大的休息室只剩丁容辰一人,周放早已識趣的退場,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蘇秘的聲音后,他最想說的就是這句話。
聽見電話那邊遲遲沒有回復,丁容辰只覺酒意上涌,疾步走向陽台,吹着晚風保持清醒,追問道:“我們分手了嗎?”問出口后,丁容辰又覺得自己這樣很沒意思,她都走了三年了,他還覺得她是鬧脾氣,她會回來的。越想心裏越委屈,清俊的面容越發蕭索,他眸色沉如深潭,在月色的渲染下被蒙上了一層霧。
“容辰,你是不是喝醉了?”蘇秘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丁容辰想聽的不是這些,“我要來j市消息早就放出去了,我以為你會先來聯繫我。還是你覺得我一輩子都找不到你?還是你根本就不想對你的不告而別做出解釋,亦或是你覺得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對方遲遲沒有作答,丁容辰有些惱怒,將礙事的領帶扯下甩在一旁,算了,他在期待什麼?他早就知道,她根本就沒有心!“採訪取消,昆博會寫一份通稿,你們直接署名,周放會聯繫你,再見。”
電話里傳來忙音,蘇秘手握着手機崩在當場。
……
“我們分手了嗎?”
“……還是你根本就不想對你的不告而別做出解釋,亦或是你覺得咱們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過如此?”
蘇秘內心的防線崩塌了。
艾莎曾跟她說過,看一個人愛不愛你,要看他對你與對別人有什麼不同,愛是特例,是偏心,是首選。艾莎說,有次丁華辰半夜跑到她家,喝醉酒的他攬去鋒芒,擺出從未有過的低姿態,對她說:“我這人,溫情不多,好像都給你了。”然後便頭也不回的走了。艾莎說,她就是從這個時候才開始退去芥蒂,用她的話說就是,開始學着從一個小瘋子轉變成一個洗手作羹湯的小婦人。
蘇秘思及此,不禁感慨,從這點來看,這兄弟倆的做法還真是相像。
蘇秘的小世界坍塌了一角,內心天平的兩端在做着糾結的撕扯。
天平的一端,丁容辰那麼溫柔的一個人,在寂靜無人的夜裏,身心俱疲的,歇斯底里又音量隱忍的追問她要個解釋;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在她不告而別的三年後,找到的她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問她,我們分手了嗎?
另一端,丁容辰的話在蘇秘的腦中炸開了鍋,也炸開了那段她一直逃避的回憶。解釋什麼?難道不該是他該解釋一下嗎?但是內心的鬆動也在提醒着蘇秘,究竟是他的錯,還是一直以來都是她在堅持心中的壞想法,只為自己當時能走的更心安理得些……
蘇秘失神的望着手機屏幕。
蘇秘……你是不是……做錯了?
蘇秘拿出手機,熟練的按下一串數字,編輯短訊發了過去。
丁家老宅,丁華辰正在家中開視頻會議,與艾莎的電話號碼辦了信息同步服務的那部手機蹦出一則短訊,“艾莎,容辰找到我了。我好想你,你來看看我好不好?”
“今天的會先開到這,明天同一時間我們繼續。”關掉視頻,丁華辰便撥通了秘書袁浩的電話:“定三張明天去j城的機票。我、艾莎還有你。”
剛掛斷電話,艾莎敷着面膜,推門而入,她赤着腳,薄薄的睡衣堪堪罩住她凹凸有致的身材,燈光映襯下分外誘惑。
丁華辰見狀微微皺眉,示意她過來。有些不滿她的穿着。“有下人在呢,怎麼沒換件睡衣?”
艾莎不以為意的坐在丁華辰的腿上,為防止面膜脫落,她微微撅着嘴說道:“明天陪我去趟j市,好不好?蘇秘聯繫我啦,我要去看她。”
軟玉溫香在懷,丁華辰很是受用。“好,我來安排。”他一隻手輕拂着心愛之人的頭髮,一隻手不動聲色的刪除了短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