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混蛋反成了養分

白小真下丹田忽地自行撐開，丹鼎也隨之鑽入，置於氣海穴之後。原本頭重腳輕的他，被這丹鼎一入腹，即刻重重摔到床榻上。

與小盞差不多大的丹鼎，居然重逾千斤。白小真對此卻是渾然未覺，真正令他難受的，是丹鼎的高溫。

“啊……”

白小真拚命嘶吼，下意識地去摳肚臍，企圖將丹鼎挖出。可肚臍眼本能收攏，且比之前更為堅韌。

如同置入一塊燒紅的烙鐵，燒得白小真劇烈抽搐。而且他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快要着火。

真該好好感謝馬老賊，正因他六十年未能破關，丹鼎才能凝鍊得無比牢固。即使如此，也隨時有可能爆開，除非能控制丹鼎，才能令丹髓穩定。

馬知機人已死，元胎卻未死，但未育成元嬰，也就未能擁有自我意識。主體一死，元胎也就如同木偶一般，任人操控了。

可白小真不是修士，連自己都沒元胎，又如何去操控別人元胎？

“水水水……”白小真不斷地喃喃自語。

他想起來找水喝，可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翻過身來。一個十三歲大小孩，最了不起也就扛起兩百斤，可這丹鼎卻重逾千斤。

“水……水……水……”他夢囈般喃喃自語，漸漸陷入夢幻狀態。

白小真在迷霧中前行，雖看不到任何東西，但前方似乎有熟悉的聲音，在不斷地呼喚他。

終於，他走到一道大門前。他用力猛地一推，厚重的大門被他推開一線，他一閃身鑽了進去。

充滿迷霧的大殿內，一條發光的繩索，牢牢纏着一枚怪蛋。一枚半透明的軟殼蛋，裏面孕育着一個怪胎。

“吖！”

他一聲怪叫，全身氣勢暴漲，並變形為無毛巨鳥，向怪蛋猛撲過去。

巨鳥長喙狠狠一啄再一撕，“嘭”的一聲，蛋液紛飛中，怪胎被爆了出來。巨鳥飛身一躍，未等怪胎落地已將它咬住，然後硬生生吞下腹去。

“嘣嘣嘣……”

怪胎在巨鳥腹中爆開，剎那將巨鳥撐大十倍，且出現無數裂縫，卻未能令它一命嗚呼。相反，巨鳥的氣勢繼續暴漲，且開始長出白色絨毛。

不知過了多久，巨鳥將怪胎完全煉化吸納。白色絨毛也變成白色羽毛，且有隱約的金色紋飾。

白小真不再感到痛楚，也不再感到酷熱，卻聽到滋滋聲，夾雜着噼啪聲。然後，他看到一隻大烏鴉，被架在烈火上燒烤。

這火也不知燒了多久，只是漸漸地，他竟感到溫暖起來。這感覺，有點像曬着冬日暖陽，很愜意很舒服。

白小真一骨碌翻身而起，隨即愣住。過了好一陣，才慢慢回過神來，原來這一切竟不是夢。

馬知機依然斜靠在石榻上，早已變成一具乾屍，卻居然沒腐爛，甚至不見蛆蟲。

光這一點，已不枉老賊修鍊一百五十載。

儘管事實上，老混蛋是成全了他，可無論如何，一看到老賊的噁心樣，白小真就一個勁地想吐。

因此第一件事，就是如何處理這具乾屍。於是他像主人一般，將領地快速巡視一遍。

大石室中還有兩間小室，其中一間放置雜物，另一間有石門，不知作何用途。

白小真將雜物間中，覺得有用之物搬出，然後將乾屍扔進去。

大石室中有小水池，還養着兩隻金錢龜，他洗了手后，又到處找吃的。除了兩陶罐蜂蜜，就只有藥丸藥膏之類。

他一氣喝了半罐蜂蜜，又從水瓮里，倒了些水喝。這才意猶未盡地坐下，開始尋思如何脫困。

也是到這時，他才感到有點害怕，不知何時，馬歸真那廝就殺進來。

小石室石門上有禁制，他也不敢用力拍打，怕驚動外面之人。不過想來，裏面也不大可能有出路。

惟一的出路，就是從洞口走出去。開闢宗不會有多少人，只要能打倒馬歸真，那就一切都解決了。

白小真緊攥雙拳，他強烈地感覺到，自己體內存在強大的力量。可似乎有一道門，將他和這股力量隔離，令他無法運用這股力量。

他也學着老賊生前模樣，就地盤膝而坐，雙目微閉，開始用心感應那股力量。漸漸地，他居然進入了忘我狀態。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小真雙目忽地睜開，兩道光芒爆射而出。他下意識一彈指，一股勁氣直射小石門上。

“啪”的一聲，小石門上禁制被激活，猶如一張蜘蛛網。

白小真一躍而起，大步走到小石門前，以左掌護目，右掌直接按到禁制之上，同時一股罡力洶湧而出。

他吞噬了元胎，奪取了丹鼎控制權，卻未得到任何心法和功法。因此惟有施展法力，直接去消解禁制。

隨着一陣噼啪聲，蛛網式禁制被不斷消融。片刻后，已被完全消解。

白小真並不急於推門進去，而是好好地回味一下，剛剛施展法力的震撼感受。

這是他頭一回施展法力，這個非凡的體驗，必定永生難忘。

過了好一陣，白小真才推開石門，小心翼翼走進去。裏面不是小間，而是比外面更大的大室，各種收藏琳琅滿目。

哇，我成暴發戶了。

白小真又發了好一陣愣，這才回過神來。假如不能活着離開，這些東西對他就毫無意義，於是大步往另一端走去，對這些財物視而不見。

大室的另一端，也有一道小石門。

白小真也是先發出一道勁氣，將門上禁制激活。一張猙獰的鬼臉隨即浮現，且對他怒目而視。

白小真以左掌護目，右掌向鬼臉按去。鬼臉忽地衝出，張開血盆大口，就要一口將他吞噬。

他不假思索地雙掌一推，兩股勁氣洶湧而出，與鬼臉一碰撞，頓時勁氣激蕩，形成強勁的衝擊氣浪。

“嘣！”

白小真被轟得倒飛，重重撞到一個大木架上，將大木架撞得碎裂散架。大木架上一些瓶瓶罐罐之類，也當即碎掉一半。

這道鬼臉禁制，威力至少是蛛網禁制的十倍，而且一觸即發。除非他懂得解禁之法，否則就只能硬闖了。

白小真翻身爬起來，這一擊轟得他腰酸背疼，且兩掌掌心爆裂，差點就廢了一雙手。

他不敢繼續攻擊禁制，先是對形勢進行重新判斷。

機緣巧合之下，他獲得馬知機靈殿和丹鼎。但這種囫圇吞棗般的吞噬，也只能獲得老賊部分功力，功法與心法一無所得。

他攻擊手段很簡單也很低級，就是勁氣外放，而不是轉化為罡力。只有將丹精氣轉化為罡力，才能算真正的法力，並衍化出各種神通。

白小真當然不知曉這點，但他卻知道，自己無法攻破鬼臉禁制。而繼續弄出大動靜，顯然對自己更不利，於是果斷放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