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綠衫紅裙。
第三章:綠衫紅裙。
回到岸邊。
高捕頭瞄了一眼。
“晦氣!”
“老子當值這幾天,邪門之事怎地如此多。”
慪起眼珠子,瞪向崔公讓和脂粉匠,厲聲威脅:“今日的事誰都不許外傳。”
爾後,單獨沖崔公讓吩咐:
“跟昨兒一樣,抬進城隍廟,待縣太爺發落。”
察覺不妥,補充交代說:“把它蓋上麻布,再抄小道去城隍廟,切記別教外人知曉。”
崔公讓只得點頭,依高捕頭的話辦。再向附近的農家人借獨輪車,因為昨天忘了歸還,農家人不願再借。
只好雇來一輛牛車,往城隍廟行進。
途中,崔公讓心裏癢,想試試猿猱臂的威能。
只見他身形矯健,數十米高的大樹,眨眼間爬上樹頂。縱身飛躍,利索地跳上十米開外的另一顆大樹上。
猿猱臂名不虛傳。
如果能參加攀岩比賽,絕對打破攀岩項目的世界紀錄,秒殺一眾攀岩高手。
空翻幾個跟頭,繼續上路。
約摸半個時辰后,腐爛的臭味從城隍廟飄出來。
卸下屍體。
“兩位大哥,你倆一起休息吧,好壞有個伴。”
碼好屍體,轉身離開。
剛剛抬起腿,崔公讓的雙腳爆發劇烈的疼痛。福禍相生,吸收魂魄得到了【猿猱臂】獎勵,【痛風腳】的懲罰隨之而來。
鑽心錐骨的痛。
像是穿了拖鞋,一腳踢中柜子尖角。
癱倒在地,腦門沁出豆大的汗珠。痛意連綿不斷,一波接着一波。持續了大概半個時辰,懲罰才漸漸消退。
心有餘悸。
以為拿的是“爽文男主”的劇本,結果卻是“虐文男主”的劇本。
離開城隍廟,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崔公讓計劃到十字坡探查情況。兩名死者均在那裏遇害,看看十字坡究竟是什麼樣子的龍潭虎穴。
行三四里路,泅水渡過黃河,登上河對岸。望見遠處山嶺下築有十數間草房,傍着官道,柳樹枝椏挑出個酒帘兒,蓋有一處酒肆。
窗檻邊箕坐一位風韻婦人。
只見,雲發插着釵環,鬢角貼有野花。翠綠的輕紗衫裹不住兩團**;鮮紅的生絹裙撩撥起一雙細腿。
衣着打扮,跟孫二娘恰有幾分相似。
沉思了片刻,崔公讓踩着堅定的步子,朝酒樓徑直走去。掌握了猿猱臂,即使真的發生意外,足以安全逃跑。
有客來,風韻婦人笑面相迎。
酥聲:“小哥兒,打尖還是住店?”
囊中羞澀,排出三枚銅板。“來兩碟小菜,一張大餅就行。”
“好嘞,裏面請。”
酒樓的生意凄涼,不見幾個食客。挑了個靠近窗邊,方便逃跑的位置。
片刻,美婦人端來了小菜和大餅。
她眉橫殺氣,眼露凶光,厚鋪的膩粉藏不住衝天煞氣。皮笑肉不笑地問:“小哥兒,有新釀的美酒,取一角潤潤喉?”
擺手拒絕。
“不了,沒錢。”
美婦人再勸:“不收錢,權當是饒個人情。”
酒里不會有蒙汗藥吧?
架不住熱情,也為了防止她起疑心,崔公讓還是要了一碗酒。酒漿渾濁,跟現代蒸餾白酒相差甚遠。
端起瓷碗,仰頭灌下。
實際上是假喝,酒水在嘴裏涮了一圈又吐回碗裏,沒咽入肚子。
適時,一位雍容華貴的富家少爺邁步走來。
此人身穿金絲綢面襕衫;腰佩白玉香囊,頭上更是戴了一頂簪花帽。麵皮生的是唇紅齒白,珠圓玉潤。
看見他,無端地聯想到電影裏的油膩豬八戒。
“哎呦——稀客。”
美婦人揮舞手帕,笑魘如花。
“王公子,要點什麼?新釀的美酒賣您一壇如何?”
王公子是個愛沾花惹草的浮浪子弟。手搖摺扇,言語輕佻地調笑說:“老闆娘,何必賣酒吶?改行賣‘豆腐’怎樣?”
美婦人輕咬朱唇,雙眸含情。
“哦,王公子您喜歡小磨嫩豆腐,還是我親手做的老豆腐哩?”
眼珠轉動,偷瞄眼美婦人。
笑意愈濃。
“......”
美婦人嬌羞,欲拒還迎道:
“王公子,休臊情我了。”她朝後院努努嘴。“我家官人還在後院。”
趁他倆聊騷之際,崔公讓悄咪咪將酒水潑到窗外。爾後心生一計,捂着肚子佯裝腸胃不適的模樣。
“老闆娘,我內急,想借一趟茅房。”
“茅房?”
美婦人頓時機警起來,兩葉細眉微蹙。
“成,茅房在後院,左拐便是。”
“多謝。”
崔公讓慌張地穿過大堂,跑到了酒樓後院。其實,上茅房只是個借口,真實意圖是想去後院的廚房瞧瞧。
哆!哆!哆!
廚房的柴門鎖得緊實,時不時傳出菜刀劈砍的悶響。
摒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扒開窗縫,見到一條赤着膀子的虯髯大漢,手攥鋼刀,血水順着刀脊滴落,他正在切肉。
肉?
什麼肉?
撈屍人對於“米肉”是非常敏感的。
崔公讓謹慎地瞄了兩眼,遂確定虯髯大漢刀下的是豬肉。再環顧四周,探查一番未發現可疑的地方。
店家不像黑店。
回到大堂時,那個富家子也已酩酊大醉。
“老闆娘,付過錢了。”
探查無果,道了聲別,崔公讓快步走出酒樓。回家之前,改道去了趟城隍廟,把前天借的獨輪車歸還農家人。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沒有手機玩,只好早早睡去。
沒睡幾個時辰,耳畔炸出熟悉的砸門聲響。
高捕頭扯長嗓子,吆喝:“麻溜爬起來!野牛*的,又死人了。”
三天,三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