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酒泉灣綠洲的屍體

4、酒泉灣綠洲的屍體

蜥蜴鳥是一種非常獨特的生物。

早在遺存大陸之前有一種叫做駱駝的四腳動物是沙漠裏的唯一交通工具,號稱沙漠之舟。絕跡以後,蜥蜴鳥就突然出現了。蜥蜴鳥應該是某種蜥蜴又或者是鴕鳥的變異種,說它像鳥只不過頭部看起來有點接近鳥,頭頂上有撮羊尾巴大小的白毛,也是身上唯一有毛的地方;脖子很粗很長很靈活,三隻雞蛋大小的眼睛讓它有更好的視野,跑的更快。準確的說更像只兩腿站立的蜥蜴;兩隻後腿相當粗壯發達,兩隻前腿已經退化的很細小,後面拖着根粗壯的尾巴,快速奔跑的時候尾巴會變得硬直,可以確保全身動態的平衡;全身則被一層硬皮覆蓋,黃褐色的硬皮在陽光下鋥黑髮亮。

阿灰就坐在蜥蜴鳥上飛馳。

置頂的烈日將整個秋日沙漠籠罩在一片金黃里,讓時間在這裏徹底停止,只有蜥蜴鳥偶爾發出的嘶鳴聲才能感覺到這個黃沙堆砌的空間裏有活物。極端的乾燥和肆無忌憚的暴晒並沒有讓阿灰感覺到特別明顯的不適,長年累月的漂泊生活讓他能很快適應任何環境。他很快就想明白了,為什麼雷老大會讓他穿上直筒的紅色睡衣,看上去材質並無很特別的地方,但在烈日下卻格外他舒爽通透,像沒穿一樣。

但他還是覺得噁心,生理上的舒爽並沒有帶來心理上的愉悅。

挨千刀白花花肥碩的屁股隨着蜥蜴鳥奔馳的節奏時刻在他眼前亂晃,時隱時現。

他想吆喝一聲超過去,可一想到自己同款的衣服和挨千刀看他的眼神,就強行打消了自己的念頭,這種情緒像是吃了一萬隻蒼蠅。

他輕輕嘆了口氣,心想有機會我一定要殺了他。

一路無話,倆人兩騎一路奔馳。

他跟着挨千刀一路奔波差不多有四五個小時了,一路上除了黃沙還是黃沙,翻過一個沙丘又是另外一個沙丘,時間和場景在這裏徹底靜止,感覺不到任何的變化,彷彿沒動過。他看見挨千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舉起右拳看一看,他知道剝皮雞蛋是在通過觀察拳頭的陰影面積來推算前進的方向和時間,除了他之外,沒人會知道酒泉灣綠洲在哪。

就這樣,又跑了一段時間。

當他們翻過一個沙丘以後就看到腳下有了一片開闊之地。

腳下的這片開闊之地是條古河道,一眼望去像突如其來的的墜崖將地平線一分為二,走勢並不蜿蜒,大路通透顯得更為坦蕩,不難想像當年這洶湧而過的河水量是多麼恐怖,否則又怎麼能沖刷出如此開闊的河道。這條曾經的河水巨龍究竟源起何處,通向何處也無從知曉。

面對此情此景,阿灰不禁挺起了胸膛,豪邁之氣讓他心裏頭有說不出的舒爽。

所謂的酒泉灣綠洲就在河床的中央,不過是一處殘破不堪的建築群,點綴在河道的中央。遠遠望去像是土堆中突起的一塊小疙瘩,如果不是旁邊還有幾棵半死不活的梭梭樹,很難讓人發現哪裏還有房子,黃色的土房幾乎與沙漠融為一體。

此時望去,酒泉灣綠洲里完全沒有人活動的跡象,在烈日之下顯得虛幻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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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千刀清了清嗓子說:“下面就是酒泉灣綠洲了,他們應該就在城裏。”

阿灰也不想廢話點了點頭,準備繼續趕路。挨千刀卻沒打算即刻出發,翻身下了蜥蜴鳥打開了話匣子。

遠古時期酒泉灣綠洲就是秋日沙漠裏的非常重要的中轉站,與如今的熱咖啡館存在的價值是一樣的,不同的是它是一座城而不是一處驛站,眾多商賈之人都在此聚集好不繁華。當年雷老大選址時就來過這裏,遍尋此處竟沒有發現任何的地下水源便放棄了,但這裏依然是一處進入沙漠重要的落腳之地,雖然沒有辦法獲取任何的補給,疲累的商旅之人在此處能夠稍作歇息總是好的。

挨千刀從坐騎上取下羊皮囊灌下一大口水,又遞給阿灰,被阿灰拒絕了。他也不在意,舔了舔厚實的嘴唇,得意的笑道:“綠皮人散居在秋日沙漠的各處,與熱咖啡館建立初期倒是干過幾次仗,結果你懂的。後來學乖了,但凡是我們所到之處沒人敢碰。”

阿灰對挨千刀的自吹自擂實在沒了心情聽下去,心想綠皮人真要學乖了又怎麼會搶了熱咖啡館的運給車隊。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再拖下去天就黑了。

挨千刀看出了他的心思,舉手示意他不要着急,接著說:“據斥候傳回來的情報,在酒泉灣綠洲搶劫我們的是一個十八人的小隊,搶劫過程中折損兩人,一人輕傷,但並不妨礙作戰。均配有坐騎,佩刀。其中七人配有弓弩,箭頭為利鋒石所制,射程距離大約在一百米左右,因為塗抹了雞頭蠍的毒,殺人綽綽有餘。兩人配有長柄斧,也是利鋒石所制,耐用度比較差,使用周期短,因為不太清楚使用狀況,善不能評估具體的殺傷力,無一人配備火器。”說到這,挨千刀望了一眼阿灰腰上的兩把黑鐵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接著說:“由於我方斥候逃離倉促,未能發現對方有隊長特徵的人,因此,隊長能力不祥。此外,四掌柜挨九刀的運給馬隊一共有七車,無一損壞。行車人員共計十二人,隊長和副手殉職,加上逃出去的斥候,還有九人生存,無一人能提供武力支持。”

阿灰雖然對挨千刀沒什麼好感,卻還是有點吃驚,這麼短的時間裏,挨千刀卻記下了綠洲劫匪的所有情報。

“總之,我們的任務是奪回,重要的是把運給馬隊完好無損的帶出來,你明白了嘛?”

阿灰點了點頭。

挨千刀的說完就笑了,臉上的橫肉將他的雙眼擠成了兩條縫,慢悠悠的說:“現在去,還是先休息一下等到晚上再去?”

阿灰說:“現在去,早事早了。”

挨千刀認真的點了點頭,看了看日照說:“嗯,我覺得也是。”

阿灰也沒有動。

“你還有什麼問題嘛?”

阿灰搖了搖頭。

“哪就去吧。”挨千刀絲毫沒有要出發的意思,笑眯眯地望看着他。

阿灰沒有意見。這在他看來挨千刀的決定與他賣過命的領主的命令沒有任何區別。問為什麼只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說一萬句不如行動一次要更有效率的多。

他一扯蜥蜴鳥的韁繩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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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另外一側地勢低處向綠洲疾騁而去。

挨千刀的拂去阿灰身後揚起的黃沙,舔了舔嘴巴,笑得意味深長:“這小子屁股真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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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泉灣綠洲經受住了歲月的滄桑。應該是比文明時代更為久遠的的遺址,還保留了古時期的城牆,雖然已經殘破不堪,相比從遠處觀望的渺小,其氣勢還是保留了下來。城門已失,從門框的高度寬度來看,其氣勢證明這裏曾經的輝煌風光。

英雄遲暮,嘆何往昔。

阿灰喜歡這種奔馳的感覺,他喜歡迎風而動,讓風呼嘯聲從自己的耳旁退後。他沒有絲毫遲疑,雙腿用力一夾,輕喝一聲蜥蜴鳥飛馳而入。不加以觀察便直接闖入,這是犯了大忌。可對他來說這些都不重要。他甚至不在意綠皮人有沒有預警,是否在他接近綠洲的時候就已經設下埋伏,在這複雜的建築群里有多少陷阱在等着他。

不就是死嘛!

可他對死這件事情也懶得想,管他什麼狀況,快點完成任務就是了。

他騎着蜥蜴鳥一路狂奔,順着主路完全憑感覺一路馳騁。

衰敗的街道、破損的門房、破敗的一切都被黃沙覆蓋,也掩蓋了與人有關的一切痕迹。

殘陽已經變得血紅,整個酒泉灣綠洲都是一片血色,大片的陰影像一個個隱藏的陷阱凝視着他,等他犯錯,瞬間就可以將他吞噬。

很快,他就停了下來,急停。激起無數的沙塵在空氣中飛舞。

空氣里瀰漫著血腥的味道。

蜥蜴鳥也因為濃烈的血腥味仰天嘶吼,焦躁不安。

他順着蜥蜴鳥急剎的慣性,飛身落地,眼前的一切讓他開始警惕起來。

這是一片酒泉灣綠洲城中的開闊地帶,看起來是城中的集市中心,四周還散亂着買賣的攤位,從攤位的密集度來看,此地曾經熱鬧非凡。集市的正中央是一個乾涸的圓形水池,水池的中央有一個基座,上面的雕像已經被毀壞,已然看不出是什麼。

如今水池也已經沒有了水。

只有屍體。

不,準確的說是屍體的碎塊。是綠皮人的,堆滿了整個水池。

綠皮人是文明時代崩壞以後,在沙漠中突然變異的人種,和蜥蜴鳥一樣,全身被一層厚厚的墨綠色皮膚所覆蓋,面目也變得猙獰,雖然保留了人類的五官特徵,實際上已經不能完全稱之為人了。

阿灰皺了皺眉頭,綠皮人的的皮膚非常堅硬,有人能如此快速的將其身體分割,刀口又如此平整,動手的人並不簡單。從血的顏色和凝固狀態來看,應該還沒有超過兩個小時。他環顧了一下四周,黃沙地里留下的腳印並不複雜,遺留的武器全部都是利鋒石所制,不像是有大規模戰鬥的痕迹,與綠皮人戰鬥的人數應該不多。同時也沒有發現運給車的任何跡象,也沒有和剝殼雞蛋同樣特徵的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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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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