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銅扣
“嘟嘟...現在開始短距衝刺前熱身。我念到學號的過來排隊,兩人一組...”隨着一聲哨響,各班體能老師有序組織,為期一天的月考之實踐體能測試帷幕正式拉開。莫得打着哈欠一臉睡眼惺忪樣在隊伍中隨着大流一同走向測試賽道。
實踐體能訓練在現如今是每一所高校都十分注重的大課,除非那些存在特殊情況的個例可以申請免修之外,全員運動、強身健體之類的巨大標語橫掛在每一片操場之上。
無他,求存耳。實踐體能課上每流的一滴汗水,都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救了你的小命。全員備戰的現如今,體能與知識都是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如今世道,實力說話,能夠始終躲在規則保護之下的,終究只是部分弱者與幸運兒而已。
“哥們...哥們可能看不到那美好假期了...”吳胖子叉開雙腿癱坐在草皮之上,渾身肥肉微微顫抖,汗水已經浸濕了衣衫。
“不是吧吳爺,這還沒開始測呢,就一熱身就把咱堂堂吳爺干趴下了?”莫得一邊坐着拉伸運動一邊調侃汗如雨下的吳凡。
“哥們向來喜靜不喜動,道家有雲...”吳凡一邊扯開領口扇風,一邊上氣不接下氣說到。
“得了得了別扯淡了,真撐不住就叫校醫,你丫惦記那幫姐姐又不是一天兩天了,虧得平時壯的跟牛似的,想裝病去保健室都沒人信。”
“你以為...你以為哥們跟你似的三天兩頭一場病...哥們只是昨天沒睡好,有點,有點虛...”吳凡深呼吸幾大口,一手撐地掙扎站起。“再說了,哥們怎麼能在姐姐們面前丟份兒...趕緊過來扶哥們一把呀。”
“不想丟份兒,那就遭罪。”莫得一把將胖子拉起。“走了走了,第一項馬上就要開測了,我還排前半段里呢,麻利兒的。”
“哎呦喂,慢點慢點!”
......
殘陽斜餘暉,晚風照浮塵。這一天的測試量對於莫得來說自然不算什麼,無他,他莫某人自身體便十分“健康”。半背半扶着吳凡走出校
(本章未完,請翻頁)
門,司機快步走上前來接過自家少爺,點頭致謝後步履闌珊走向停車位。
目送司機將吳少爺塞進車座后駕車離開,莫得伸了伸懶腰,回身向班級走去。坐回座位上,拿起桌面上那幾張成績單,不由得嘆了口氣。
昨天的理論測驗成績已經出來了,果不其然又掉了幾個排名,堪堪抓在中等尾巴,踩在及格線上。第二張是今天的體能實踐的成績單。哎嘿,不錯不錯,這次控制的很好,一點出格的數據都沒有,樣樣控分在第一屁股後頭。不過翻到第三張成績單,莫得不由得尷尬的撓了撓臉。嗯,一如既往的穩定,與覺醒石依舊是相敬如冰。
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
其實沒有有超出莫得的意料。初次覺醒時的異動期,多多少少都會發現自身與平時有異,那不是生病或者亞健康狀態的不適感,而是一種奇妙的不協調感。異動期通常的持續範圍在少年階段的十二周歲至十六周歲,太早的經歷異動期也不是什麼好事。過早的異動期與初次覺醒會給尚未發育成熟的身體帶來過大的壓力,所以一般來說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在青春期打撈理論基礎與身體素質,逐步適應卻並不急着完成初次覺醒。
不過也都說了,“一般來說”。所以肯定就有例外存在。所謂不世出天才之類的,自然不用以普適規律加以評判。在校際聯盟還未普及十二年教學制的年代,不少人想要檢驗自己是否就是那萬中無一的絕世天才,都被現實這位包租婆狠狠甩了一記人字拖。要麼在初次覺醒過程中被巨大壓力衝垮不夠強悍的體魄,要麼在初次覺醒后因不夠牢靠的基礎而再難前進分毫。
當然了,莫得也不屬於一般的大多數人,他也不屬於少數個例的天才,他只是單純的...覺醒不了。身體倍棒,吃睡倍香,生來攜帶的生存本能讓他對於自家身胚子的每一處細節都了如指掌,每一絲變化都如觀掌紋,瞭然於心。他莫得活這麼大,就從來沒感覺到過有那麼一絲絲的異動,而自初中開始的每一次覺醒檢測,都完美了論證了莫得同志的感覺。
“至少還能反證這次的覺醒石沒出毛病...”,莫得苦中做樂嘟囔着。
(本章未完,請翻頁)
收拾好書包,莫得抬頭偶看了一眼掛在教室前方的掛鐘,三兩步走到窗邊四處打量一下,確定沒人後打開窗子縱身一躍。
不是他莫某人想不開,是最後一班公交馬上就要到了。
“倒霉的吳胖子,磨磨蹭蹭的。還得來回送他一趟。”
如鷹擊水,似兔縱雪,少年悄無聲息的輕盈落地,腳尖一點身形躍向校門方向。被風鼓滿的校服霎時間緊貼少年並不單薄的身軀。“周一可得早點來,要不然窗不關門沒鎖鐵定要挨罵的,該死,等等,司機師父請留步!”
少年語風中,不再心事重。
-------------------------------------
霧隱山林,月上中天。一盞燈火搖碎沉眠的靜寂,一道影子斜過山路重重。在一方無字碑前站定,望着經風歷雨不再表面光滑的石碑,修長身影不由得想起了那一日,長生入潮。
“承蒙各位關照,區區在下不才,姓李名長生。木子李,長視久生的長與生。沒啥抱負,就是想活;沒啥能耐,就是能活。我這人毛病吧可能就是話有點多,各位見諒則個...”
“不是話有點多,根本就是個話癆。”代號為“樹”的白衫女子抬手摘下帷帽,隨手擱放在旁邊一方青石之上。“當初還不知你為何要立這一方無字碑,原來早早就做好了打算。”探手從懷中取出一隻煙盒,從中取出一支——戒煙糖。“既然選擇這般退場,大概再無相見之時。替他們過來看看你,也算正式道一聲別。”細細咀嚼,特製的重銀戒煙糖中,大量銀微粒湧入身體。過量銀微粒的攝入讓女子愈發平靜。
“經此一別,後會無期。”大口將剩下半截的戒煙糖咀嚼嚼碎,一口吞下,女人放下手中提燈,拿起帷帽轉身離開。過量的銀微粒暫時麻痹了神經感官,深邃眸子中映出的是月色與平靜。“不用擔心那孩子,還有我們在呢。”
夜涼如水,秋霧如紗。天上星與月同懸,人間留燈火一盞。
燈蘊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