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次遭遇
“我好像……沒給錢？”
張潔一個人漫無目的地不知走了多久，天色已近黃昏，暗沉沉的地面只有一絲霞光。她手裏拿着筆記本，整理詢問到的案情。
“小姑娘，你不能往前走了，寒假時間，學校是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出的。”
聽上去很蒼老的聲音讓她停下腳步，抬頭看向前方，刻着‘江榕小學’的石雕前，一名身穿保安服的大爺手裏拿着正播放着聲音的通靈法器，躺在搖椅上愜意的聽着廣播。原來不知不覺中，她已經走到江榕小學了，她記得這位門衛大爺，以前她也是在這裏上學的。
張潔收起筆記本，半蹲下着說：
“大爺，您還在這守門呀，我是張潔啊，您還記得我嗎？以前經常給您打招呼呢！”
“哦！哦！是你啊！十幾年過去，小潔都長這麼大了！哎，校長前幾年也讓我退休，我說我退休了也不知道幹什麼啊，現在就想看看這幫孩子走進校門，求他讓我再干幾年，他也同意了，不過今年可能就要下崗咯！”
“哎喲！大爺，可不能這麼說，您身體還棒着呢！吃嘛嘛香！越活越年輕！”
“嘿嘿，就喜歡聽這話，好了好了，你趕緊回家吧，最近有點兒不太平，注意安全！”
“那您在這守着沒問題嗎？”
“沒事！我有這個！”
大爺拿出一張符紙在手裏晃了晃，這是類似余冰手上的那張，不過這張通知的是警方，余冰手上的則是單向連接言建國的。
“那行吧，我馬上回去，那您先歇着！”
“好嘞！”
張潔正想起身，後面傳來輕快地腳步聲。
“大爺！姚老師還在學校嗎？我是一年級3班的田語冰。”
張潔看向來人，一個七八歲穿着運動裝的小男孩站在後面，感覺像跑了很久，但大氣不喘，也沒有汗水，她只是覺得小男孩用了強身術，這個年紀就能使用強身術，跟她一樣想必是個天才吧。
“哦！哦！姚老師跟我說了，今天他剛好值班，說有個學生過來取東西，來得有點晚，不過他還在，到時候讓他送你回家！”
大爺遲疑了一下，看向張潔。
“呃，小潔啊，麻煩你送他去教師辦公室吧，這黑燈瞎火的不太安全”
張潔已經站起身，笑着點了點頭。
“不麻煩，正好也想參觀下母校呢，小朋友，我們快去快回！”
“嗯！”余冰點點頭，跟着張潔進入校園。
余冰十分羨慕言夏用他的手套法器施展各式各樣的法術，昨天才想起，開學那幾天好像姚守一欠他一把小木棍法器，這可是他用生命安全換來的，不知是出於什麼考慮，一直沒交到他手上，他也不是很在意，於是拖到今天。
余冰聯繫了姚守一，他居然說他已經交給余冰了，結果今天剛好值班，在抽屜里找到這支法器，拉不下臉親自送去，所以十分尷尬地叫余冰來學校取。
“理解理解，大人都好面子嘛”
“廢什麼話！你還要不要法器啊？趕緊過來拿！”
姚守一強行切斷通靈法器，余冰無奈笑了笑，換身運動裝，準備直接跑到學校，不動用法力，才能避開感知，免得運氣不好碰到殺人犯。
校園內，張潔拉着余冰的小手，不急不緩地走着。天色越來越暗，寒假加上快到春節的這段時間，校園裏幾乎沒有人的氣息，教學樓內也只有一樓走廊和教師辦公室有燈光亮着。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這幾天可別亂跑，外面可是有壞人的！”張潔裝作嚇唬人的樣子說道。
“姐姐，我叫田語冰，其實我也不想出門的，怪姚老師太不負責了，答應的事遲遲沒有兌現，讓我過來也沒關係，我家離學校也就三四公里，跑一會兒就到了，很快的！”
“那我叫你小語吧，看你跑過來的時候這麼輕鬆，你應該就是這屆的天才了吧？”
“嘿嘿！”
余冰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虛心接受天才的稱號，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看出來的，難道是因為自己明明是小孩，卻有着大人的頭腦的事情暴露了？
“哎~姐姐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也學會了強身術，那時候我就是一階法師了呢！”
原來是強身術，余冰不想解釋，如果被她知道自己的垃圾靈脈，而且並不是靠強身術跑過來的，她會用什麼眼光看自己呢？
“姐姐，總覺得你的聲音很熟，好像在哪聽過。”
“嗯？你能聽出來嗎？”
張潔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榕城急速晚間為您報道，我是本台記者張潔。”
余冰想起這熟悉的播音腔，是每天晚上都在收聽的新聞欄目記者，這一對比就聽得出平時說話和工作報道的區別，張潔說話綿聲細語的很好聽，可到了廣播裏就像換了個人。
“哇哦，我每天都在收聽榕城急速晚間呢，小潔姐，你說話的聲音很好聽，有沒有考慮，換個說話方式報道呢？”
“呃……不行，這事台里的規定，亂來的話可是會扣錢的。呃？小語，你每天都聽這個欄目，小孩子不應該聽輕鬆一點的欄目嗎？”
“啊？我每天晚上吃飽飯或者活動回來，都聽這個欄目放鬆的。”
“啊？”
張潔一臉疑惑，一個專門播報大到時局政治、刑事案件，小到各種榕城軼事、民事糾紛的新聞欄目，就連最近的殺人事件這些播報的內容根本不是一個小孩子覺得輕鬆的事情啊？想到民事糾紛，張潔都有些頭痛。難道是真是她自己的問題？張潔已經開始考慮轉行了。
“話說回來，小潔姐，這段時間殺人案件怎麼樣了？”
張潔被打斷了思路，輕聲道：
“這我可不能說。”
張潔答應楊崢的事，不能外傳，但轉頭一想，還是給孩子一個讓他安心的回應。
“嗯……但是估計很快就能抓到人了吧。”
“啊？還沒抓到嗎？我都很久沒出去玩兒了！”
“快了快了！”
張潔苦笑安慰，她沒辦法直接告訴余冰今晚警局出動大量人力抓捕犯人，明天就能有消息。余冰則是想把前幾天碰到的瘦高男子告訴她，可能這人就是殺人犯。
“小潔姐，我有一條線索……”
“停！先別說話！”
張潔拉着余冰的手停在原地，做出禁聲手勢，她很疑惑，從進門開始，她們兩個人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居然還沒走到教學樓
明月升起，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一樓走廊的燈光在不遠處忽明忽暗地亮着，周圍靜悄悄的，只有風吹動着樹葉的刷刷聲，讓張潔感覺到一絲寒意。
“桀桀桀，小朋友，好久不見啊！哦不！是兩天沒見了吧？”
一道陰冷的聲音在側方陰影處響起，兩人都是一驚，張潔努力瞪眼看向陰影處，想看清來人的長相。月光緩緩地照過來，陰影漸漸消失，照到來人的臉上，瘦得皮包骨，至少一米九的身高，慘白的臉，聲音聽上去好像有些虛弱。
“你，你還好吧？要不要叫救護車？”
張潔拿出通靈法器，想聯繫醫院。
“桀桀，不用了，我身體好得很呢！咳咳！”
瘦高男子咳出一口血，他用袖子擦掉嘴角的血，喃喃自語道：“我淦！一打二有些不公平啊！”然後看向兩人，咧開嘴，帶着沾滿血的牙齒笑起來，讓余冰兩人又是一驚。張潔非常害怕，眼角掛上了眼淚，這還沒事，嚇死個人了都，只是手掌握着的小手傳來的溫暖，不允許她太膽怯，她握緊了余冰的手。
余冰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現在只能想辦法矇混過去，不然這麼一個喪心病狂的5階法師，不知道會怎麼處理他們呢。他用輕快的語氣說：“叔叔！你找到死眼狂刀先生了嗎？”
瘦高男子眼神一暗，有些失落。
“沒有呢，這人太能忍了！唉，我今天要離開榕城了……對了，小朋友，你要不要加入我們，跟我走，我保證就算是一個廢靈脈都能變得跟我一樣強！”
他拍了拍胸口，很自信地說道。好像真有辦法讓余冰的廢靈脈得到突破一樣。
“不了不了！我只想好好生活！不想變強！”
余冰猛地搖頭，他想變強不假，但要是答應，天知道他的下場會怎樣。
“那……好吧，我給你我的聯繫方式，要是改變主意了就告訴我，我走了。”
瘦高男子從通靈法器丟出一絲法力，余冰接到后就收起來。然後瘦高男子一瘸一拐地經過兩人的身邊，往校門口走去。等他走遠，直到看不見他的身影，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有種死裏逃生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