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約談
她不明白蔣冠宇生氣的理由,也不理解他來質問她的原因。
“我和誰待在一起和誰交朋友難道不是我自己的事情和權力嗎?”薄禾盡量放平聲調,不想引起周邊路過學生的注目。
“你為什麼要來問我?”
蔣冠宇看出她有些不高興了,心想喬木真是個大禍害,怎麼比他還會俘獲小姑娘的心?
着急的同時又有些不服,他想了想,重新起頭:“昨晚上你們班也開班會了吧?”
薄禾疑惑他的態度語氣和話題轉變之快,也還是應了一聲:“嗯。”
“那你知道喬木他自己就經常校園霸凌別人嗎?他可是打架老手!上次我打籃球被撞傷也是他乾的!”
這下薄禾有些吃驚了,不是吃驚於他說喬木是校園霸凌者,而且他說他的腿傷是喬木所致。
這麼湊巧?
“所以你是被他撞傷后才認識的他,還是在之前就認識他了?”薄禾問。
“這不重要。”蔣冠宇回答。
“我挺想知道的。”
“好吧,既然是你想知道的,那我跟你說好了。”蔣冠宇一幅“我能拿你怎麼辦”的謎之表情。
“……”
“雖然是被撞傷后我才去了解的他,但是他的事迹真的挺多的,都是不好的事。你隨便打探一下就知道了。”
即使他這樣說,薄禾還是不太相信喬木會是他口中的惡人。
會主動幫助傷心少女的自己,怎麼可能會是霸凌者?!
就算他幫助方式是找人“群毆”,那薄禾也相信是他的誇張說法。王子緒可是看起來毫髮無傷毫無異常的。
更何況這還是在他的幾個建議一一被自己否定后才隨口說的辦法。
喬木好心人的身份在薄禾這裏可是根深蒂固。
她敷衍地以“好的我知道了”結尾,就快速爬上樓結束了跟蔣冠宇的對話。
快速上樓加轉了幾個彎讓薄禾腦袋更暈了。
抵達四樓時都要扶着牆走。
從樓梯口剛出來,迎面撞上了傅瀝。
她的額頭猛地抵到了傅瀝的下巴,聽見頭頂上一句悶聲。連忙抬起頭,傅瀝的眼鏡框都被撞歪了。
看見他的一瞬間,薄禾腦中霎時閃過無數片段。
昨晚上的夢,她想起來了。
來不及多回憶,她趕忙跟傅瀝道歉。傅瀝低低說了句“沒事”就匆匆錯開身走開了。
薄禾疑惑着多看了他幾眼。
怎麼感覺他不太對勁。前兩天不是還偷偷尾隨關心她嗎?
她邊走向教室,回想着夢裏情景。
具體沒有非常清楚,大概就是莫嬌嬌和傅瀝又產生了誤會,傅瀝在莫嬌嬌家樓下等了幾小時不見她身影又恰逢公司來了新事務,實在脫不開身也氣惱莫嬌嬌此次的小脾氣有些過重,就轉身離開了。
莫嬌嬌也並非故意不下來,她並不知道傅瀝在樓下。按照平時的作息她確實已經出門了,但那時她卻莫名收到了幾條匿名消息附帶一個視頻。
消息都是些詆毀辱罵傅瀝的髒話,說他沒本事、身份低微、在他們眼裏永遠也是個無用之人。
莫嬌嬌看了也生了怒火,她原本只以為是什麼商業競爭對手或者嫉妒者的造謠,結果點開視頻后大驚失色。
視頻里的人看起來都很稚嫩,穿着精緻貼身的統一服裝,胸前綉着校徽。
他們就身處在教室的一個角落,身後牆壁還露出了黑板一角。
一個瘦弱的男生正蜷縮在牆角,雙手無助地護着腦袋。幾個人圍着他用言語不斷地羞辱他,時不時還伴隨着拳打腳踢。
“傅氏集團的唯一繼承人怎麼慫成這樣?”
“誒,他哪是唯一繼承人,你忘了他頭上還有兩個彪悍的姐姐呢!”
“嗤。幸虧是兩個姐姐,不然可能這一輩子都只能待在洗衣房裏呢,哪有機會認祖歸宗啊!”
“這小子跟我們一個班,真是敗壞我們名聲。天天裝成好學生還一幅受害者的樣子,你裝什麼呢!啊?再接着裝啊!”
又是一頓暴打。
蜷縮的男孩除了偶爾露出吃痛聲,一句話也沒有說。
即使這樣,莫嬌嬌也認出了那就是傅瀝沒錯。
莫嬌嬌顫抖着身軀看完整個視頻后已然淚流滿面。她從不知道傅瀝曾經居然經歷過這些。她很心痛,很心疼他。
此時的她全然忘記了還在和傅瀝鬧着矛盾,她只想立馬衝到傅瀝懷裏,表達自己對他一無所知的愧疚和愛意。
薄禾長嘆了一口氣。
果真是情真意切虐戀情深啊。
這麼說來傅瀝確實是被霸凌者之一了,就是不知道傳言那些人還會千里迢迢來找人繼續實行霸凌行為的真實性有多大,也不知道來找傅瀝的可能性有多大。
其實一中距離省會市中心的貴族學校也不遠,一中處在接壤省會市的一個三線城市裏。
或許是這段悲催過往讓薄禾一個旁觀者也產生了些許同情,她現在回想傅瀝的行徑,自覺為他找好了理由。
可能是曾經被欺負過,所以看見自己也被欺負了,怕自己想不開所以特意前來關心?
這麼一想薄禾現在再看傅瀝學習的背影,在她眼裏已經加上了一層“美強慘”的光環。
早上的課都是理科課,沒有語文和英語在其中做緩和,薄禾控制不住地一直打瞌睡,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以至於當程皓告訴她放學先別回家去辦公室一趟時,她第一反應是自己睡覺被逮到了。
懷着忐忑的心情,邁着沉重的步伐,薄禾走進了辦公室,到了老方的辦公桌前。
此時是午飯時間,辦公室很大,但也只有寥寥幾個人。
老方看到她來了,先是露出一個莫名的笑。
說是莫名,但薄禾一直讀出來的都是不屑的嘲笑意味。
她沒說話,等老方開口。
“聽說之前班裏有人扔紙條罵你了?有這回事嗎?”
老方開門見山,話里的懷疑不言而喻。
薄禾沉默了幾秒,她想可能班長最終還是好心辦壞事了。
她不想把這事告訴老黨,一來不想鬧太大,二來老方極大可能就像現在這樣,表示不信或嗤笑的狀態。
“怎麼不說話?”老方有些不耐煩。
薄禾是班裏看起來乖實則一點也不聽話的孩子。
她平時不鬧騰也不做錯事,但是好好學習聽老師話對老師禮貌這些學生本分的事卻一點也做不到。
成績也是一降再降,他一開始有心拉她幾把,結果再簡單的問題她也做不出來,根本就不是學習的料!
聽程皓說有人欺負她,他以為是多大事,結果只是一個玩笑而已,連是誰做的都不知道不確定。
誰知道她又是怎樣對班長描述的,有沒有誇大或者捏造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