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魔法世界

“今天上課的內容是，教一下魔法咒語。”欣一本正經地宣佈。

我們面對面坐在桌子兩側，欣的面前放着一本厚厚的書，好像是《***的葬禮》。我嘆了口氣說：“你什麼時候能認識這本書里所有的字就好了。”

她翻開書頁，兩手向下按在書頁上面，表情嚴肅地看着我，看上去真的有點像魔法師的樣子。然後，她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話，有聽得懂的，也有聽不懂的。

“好了，今天就上到這裏，下課。”

“你這樣可有點忽悠呀，”我笑着說，“都還沒學會呢，就下課了。”

我又補了一句：“我要求退款。”

欣沒有理會我，只是說：“下節課講怎麼使用魔法咒語。”

嗯，邏輯思維倒是挺嚴謹的。

“下一節是體育課，”欣又下指令，“要到床上去上。”

“哪有體育課是在床上上的？幼兒園是在墊子上上的吧。”

我一邊嘀咕着抗議，一邊幫欣把被子和枕頭疊起來放到椅子上。

欣站在床頭柜上審視“課堂”，贊道：“還挺寬敞的。”

“我來教你怎麼翻跟頭好不好？”

“不要了，我怕扭到脖子，會很不舒服的。”

“你以前扭到過脖子嗎？”我有點擔心，沒聽她提過。

“沒有。”

我以盡量規範的動作翻了個前滾翻給欣看，雙手撐在腿前，以後腦勺為支點，雙手一發力就翻過去了。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做這個動作是什麼時候了。我覺得輕微眩暈，還有點噁心，就不敢再做了，坐在床沿邊緩一緩。

欣撲到床中央扭來扭去，說：“我用魔法咒語把自己滾成一個球。”

我大笑。

欣問我為什麼笑。

我說：“這哪是滾成一個球啊，明明是扭成一條蟲。”

欣也大笑起來，更加起勁地扭來扭去。我加入她，滾來滾去，然後停在床腳處。

“你要小心，差點滾下去了。”欣提醒我。

“沒事啊，不是有床擋嗎？”

“床擋有點低。”

“沒事啦，還是擋得住的。”

欣看我趴着不動，說：“現在你是小魚，我是鯊魚。”

我沒聽清楚，撐起身體，被她一把抱住，這才反應過來，“哦哦，你才是鯊魚啊。”又倒下去。

“這次換你是鯊魚哦。”

我依然趴着一動不動，欣靠過來說：“我來講下遊戲規則......”

我突然抓住了她：“鯊魚偽裝成睡着的樣子，小魚以為鯊魚睡著了，悄悄游過來，被鯊魚抓住啦！”

欣咯咯笑着躲閃：“對了，這就是遊戲規則。”

整個房間旋轉起來，床也變得水波般蕩漾起伏，我們彷彿真的置身海洋之中。

不對，我們是真的在水裏了！我看到欣伸展四肢遊動，在水中的動作因為放慢了節拍，顯得特別優雅從容。我也想追上去，卻發現自己變成了一條鯊魚，身軀無比龐大笨重。內心的驚恐如海浪般洶湧而來。可奇怪的是，立刻又平靜下來。呼吸順暢，動作輕盈。我擺動尾巴，朝着欣的方向慢慢游去。

欣在前方等我，可看到我游近，就繼續在前面領路般游開去。

海洋廣闊無邊，光線在水波的折射下不斷晃動變幻。我們不知要游向何方，卻悠閑從容。不時有魚群從我們身邊掠過。就這麼一直游下去，也好。

可是欣的咒語又喚醒了我，她說：“媽媽，我想出去玩了。”

“去哪裏呢？”

“呃，我想玩鞦韆，我還沒有玩過鞦韆呢。”

“誰說的？以前在遊樂場裏不是玩過嗎？你還能不用媽媽幫忙自己盪得很好呢！”

“那個太小了，我想玩真正的大鞦韆。”

“大鞦韆啊，讓我想想看哪裏有。”

我正準備在記憶中好好搜索一番，欣說：“我們買個鞦韆吧。”

“家裏哪有地方放啊，你看，這麼多你的玩具，堆得亂糟糟的。”我終於領悟了欣的意圖，往客廳走。

欣訕訕笑着，抓着我的手：“買一個吧，不然不讓你走。”

“大鞦韆家裏也放不下啊，你看，高度也不夠。”對付這個小鬼，只能智取。

可是這個理由並沒能說服欣，她說：“我個子矮，吊得低一點也可以的，還更安全。”

我技窮了，還是欣爸出來解圍：“天花板上不能釘釘子，有規定的。”

欣想了想，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欣看到我準備翻開書頁，說：“我們繼續去上體育課吧。”於是，我只能把書放回原處，乖乖地跟她去上體育課。

我們跳了一小時的元氣早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