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礦洞裏的美婦人
干麂子這玩意邪門得很!
活人一但被他們纏上,如果不答應帶他們離開,他們就會發怒將活人咬死。
但如果真帶他們出去,他們一遇到風氣就會化成綠水,腥臭撲鼻,活人聞到氣味就會感染瘟疫,荼毒一方!
我也是倒了血霉,大公羊沒能趕回去,還被這麼一幫鬼東西給纏上了!
現在外面風雨交加,我要真把他們帶出去,造成瘟疫傳播,搞不好我們整個屯子都得遭殃!
我可不願意當禍害屯子的罪人,當即叉起腰嚷嚷:“你們把我家的大公羊咬死了,還想讓我帶你們出去?趕緊滾遠點,小爺自己還找不着路呢!”
俗話說“鬼怕惡人”,我故意粗聲大氣,就是想把這幫玩意嚇退。
這一招還真有效,干麂子們被我嚇得止住啼哭,齊齊後退。
可我還沒來得及得意,剛才求我的那個干麂子突然齜牙咧嘴低吼起來,嘴裏的羊血混合著涎水淌了從嘴角流出,一副要把我生吞活剝的樣子!
“不肯帶我們脫離苦海,那你也留在這裏吧!”
一聲厲嘯,十多具干麂子個個面目猙獰地朝我圍過來。
我知道徹底惹毛了他們,不過我好歹也是丁九公的徒弟,肯定不能坐以待斃,當即單手結一個道家“辟邪手印”,朝着最先衝上來的干麂子用力戳過去!
青光一閃而沒,被我戳中的干麂子哀嚎一聲,枯瘦的身體紙鳶般飄了出去,帶倒身後三四個干麂子,然後重重撞在礦洞石壁上!
其他干麂子被我這一手震懾到,紛紛停下腳步,我趁機裝模裝樣大吼:“現在知道小爺的厲害了吧?誰再敢造次,小爺叫他魂飛魄散!
“一起上!他還能有三頭六臂不成?!”這時一個干麂子吆喝了一嗓子,領着同類繼續向我撲來!
我見狀不妙,也不硬撐,扭頭就往後跑,我自詡跑步速度還可以,興許能在他們抓到我之前離開礦洞。
我顯然低估了這幫干麂子,他們雖然枯瘦如柴,但跑起來四肢並用,速度十分迅捷!
最要命的是這礦洞裏曲曲折折,岔路又多,我竟然真的記不清來路了!
估摸着還沒跑出五十米,慌不擇路的我就被干麂子們堵在一處死胡同里。
“心火元神,大道本真,驅邪除穢,天地澄清!”
眼看干麂子們越逼越近,我默念咒語,忍痛咬破舌尖,一口血霧朝前面噴去。
舌尖是心臟根苗,血氣炎陽熾烈,最克陰邪之物,干麂子被我噴出的血霧濺到,身上頓時燒灼出麻麻點點的黑斑,慌忙朝後退開。
“小子,看你有多少血可以噴!”一個干麂子怪叫起來:“困也要把你困死在這裏!”
我也知道這樣對峙僵持下去十分不利,趕緊脫身才是上策,於是摸了摸懷裏一直隨身攜帶的小香包,大喊:“郎妮兒,你在哪?快來救命呀!不然你可要守活寡了!”
當年我被水鬼拖替身,小香包紅光一閃郎妮兒就出來了,可現在我摸着小香包呼喚,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莫非天要亡我?註定活不過十八歲?!
就在我垂頭喪氣之際,不遠處的礦洞裏突然傳來一陣咳嗽聲,沒錯,是女人的咳嗽聲!
“郎妮兒,是你來了嗎?!”我目光越過干麂子,努力朝昏暗的礦道里望去。
“這裏深處地底,小妮子感應不到你的,叫破了喉嚨也沒用!”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終於看清了她的樣貌,她確實不是郎妮兒,而是一個風姿綽約的美貌婦女!
“程屹,今天我救你一命,將來你和小妮子成親,可得請我坐上席。”女人捂着嘴咯咯嬌笑。
笑聲未絕,女人渾身黑氣繚繞,眨眼間變成一條兩丈多長、體型碩大的巨型蜈蚣!
我還沒回過神來,巨型蜈蚣突然擺動上百對腹足,朝着干麂子們沖了過去。
礦洞裏頓時塵土飛揚,我眼睛都睜不開,只感到腳底晃動,耳邊不斷傳來干麂子們凄厲的慘嚎聲!
約莫五六分鐘后,煙塵散去,地上儘是干麂子的殘肢斷臂,巨型蜈蚣兩條長長的觸鬚抖動,身軀急劇縮小,又變成了剛才的美婦人。
“你……你是‘外五仙堂’的蜈蚣仙?!”我咽了口吐沫,獃獃看着面前的美婦人。
“我叫吳玉霞,你可以叫我霞姑姑。”美婦人點點頭,又說道:“此地不宜久留,趕緊跟我走!”
於是吳玉霞領着我,又是一通七拐八折,終於走出了礦洞。
這時天色已黑,但云開雨霽,一輪明月懸挂夜空。
我長舒一口氣,正要向霞姑姑表示感謝,這時礦洞外夜風驟起,兩道人影出現在我們不遠處的山石上,居高臨下俯視我們。
這兩個人很有意思,一個身材高大魁梧,滿臉虯須,頭上戴着個銅箍,做行腳頭陀打扮。
另一個人鷹鉤鼻凹眼窩,一身寬大的道袍,長須飄飄,像是個雲遊道士模樣。
“玉霞妹子,原來是你救了這姓程的小子!”頭陀聲如洪鐘:“你這是在壞我們外五仙堂的規矩!”
“斑二哥,殷四哥,壞規矩的人恐怕不是我吧?”吳玉霞捂嘴一笑:“他是黑媽媽看中的人,又是郎三哥的未來女婿,你們不看僧面看佛面,何必要下死手?!”
“妹子,你這話就不對了,當初有言在先,這小子想要一馬頂五堂,必須得通過我們殷家和斑家的考驗。”雲遊道士摸着鬍鬚:“這黑風溝礦洞就是我們對他的考驗,你從中作梗,這算怎麼回事?!”
“我吳家也是外五仙堂之一!”吳玉霞不卑不亢:“許你們斑、殷兩家為難這小子,難道就不許我吳家幫這小子么?兩位大哥要是不服,咱們去九頂鐵剎山找黑媽媽評評理!”
頭陀面色一變:“玉霞妹子,你向來閑散,不喜歡招惹是非,這次幹嘛要冒頭跟我們作對?這可不是你的行事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