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再見範文傑
難怪敢對向上一級的真王境主動出手，這威勢，這聲狀，不愧是軍中副尉。
雲痕持鐧而行，猛獸大多數都不會坐以待斃，主動出擊才是他的風範。
“來的好！”巨靈搬山運氣圖，高速運轉，甚至能透過體外，去看到那若隱若現的巨靈。
剎那間，兩人便交鋒數十回合。
“痛快，雲老弟，你這可沒用全力，是瞧不上我嘛？”厲月煥輕吶一口氣，“那這一擊，你接住了。”
巨靈搬山，山尚移得，你便移不得嗎？打到現在，厲月煥發現，雲痕既然都沒有退半步！
這一現象甚至有點讓他沮喪，不過無礙，這一下已經是他最強一擊，打不動就真沒轍了。
“撼山！”厲月煥透體而出一個巨大的靈氣身影，身着鎧甲，面容隱約被遮住了，看不清。
“這是王境才有的靈氣化形。”雲痕雖然無法修行，但對境界的了解大抵還是有的，甚至他親眼見過雪若歡施展靈氣化形，萬鳥朝拜的樣子。
“砰！”一聲巨響之後，萬籟無聲，厲月煥也癱坐在地上，這一擊本來他是無法施展的，也不知道為何今日氣息爆棚，竟讓他用了出來。
“怎麼辦，雲老弟不會被我打沒了吧？”厲月煥拖着自己的身軀，向煙塵最濃之處走去。
“咳咳，雲老弟你怎麼樣？”厲月煥揮動着手，試圖將這塵埃散去。
“我在，厲兄這一擊怕是真王境也不過如此吧。”雲痕拖着厲月煥遠離此。
塵埃散去，只見這地面上，顯現出近三丈的大坑，地面也都是如蛛網般開裂。
“痛快，好久沒有這樣一展所學了，雲老弟修為真是深不可測啊。”厲月煥哈哈大笑，眼角隨意的瞟了一眼東南面的閣樓上。
“怎麼樣？看出什麼了嗎？”厲月容在附近東南面一處閣樓上站着，身後跟着一位面戴絲巾的女子。
“大小姐，二公子可並沒有試探出來太多東西，對方根本沒用全力，就如老叟戲頑童般。”後面那人說道。
“哦？堪比真王境的一擊，都沒試出什麼嗎？”厲月容不死心，還是追問道。
“這，”那女子沉思片刻道：“在察覺到這一擊可能會損壞兵器的時候，對方就退卻了，根本沒硬接。不過我觀他神色，似乎這一下也沒讓他動過一絲一毫的退意，從他表現的戰力來看，至少可抵真王！”
“這就有趣了，寧姨您可是皇境修為，您說昨天晚上月煥所說的，是真是假？他到底是猜到的還是真感覺到的？”厲月容漫不經心的問道。
“這不太清楚！”道寧低頭說道。她本是主母的陪嫁丫鬟，從小看了三位少爺小姐長大，這些年大小姐的威懾越發凌厲，這讓她又是欣慰又是擔憂。
“這個問題其實也挺好解決不是嗎？”厲月容慢慢走下閣樓，“去找個死士去試探一下厲日元，看看他身邊到底有沒有哪個能跟您一比的高手。”
……
望着暗衛手裏的刺客屍體，厲日元擦了擦手上被濺的鮮血，寒聲道：“看來你是被發現了。”
暗衛趕忙半跪，“小少爺，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無礙！遲早的事，”厲日元搖頭，暗衛是他一大助力，尤其跟他來的這一個，在整個厲家暗衛中修為也是排上號的，只是他也沒想到這麼快就暴露了。
“看來流水厲家雖然經歷了蒼南戰役的失利，家族裏的實力仍是不可小覷。”厲日元盤算道：“暗衛，通知城南他們，隨時待命。”
“是！”
……
“都說了二哥，你是打不過他的。”厲月姿看着還在盤坐吸納靈氣的厲月煥幸災樂禍道：“不是和你說了嘛？雲痕打範文傑手下的時候如同砍瓜切菜。”
“二哥這不是手癢嘛。”厲月煥悶聲道。
“哈哈哈……”厲月姿不顧形象，笑趴在了桌子上，“你這哪是手癢嘛？分明是欠揍。”
“厲兄的實力還是有目共睹，至少打你十個是沒問題的。”雲痕瞥了一眼厲月姿道。
“他敢！”厲月姿收斂笑意，張牙虎爪說著：“他從小就不敢打我，小時候有次欺負我，被八個叔叔吊起來錘。”
“是中閣樓外面的八個嗎？”雲痕疑惑。
“你能感受得到？”厲月姿詢問，然後有些期待問：“那你能感受到閣樓裏面哪個人的氣息嘛？”
此時便是厲月煥也是豎起了耳朵聽着。
“嗯？”雲痕搖頭，說道：“有些模糊，我只能感受到哪裏有很強很強的劍意。”
“必然是父親！”厲月姿說著，然後眉目微暗，“父親他已經很久沒有出來見我了。”
“月姿別鬧，”厲月煥輕嘆一口氣，“修行無歲月，父親肯定是在突破到更高的境界，無暇分身。”
……
三日悠悠，一晃而過。
“雲老弟，這次得委屈你了。”看着雲痕穿戴着厲家護衛特有的裝束說道。
“無妨，我與范家有仇，這樣偽裝也好。”雲痕轉了一圈，也是幸好他的身形發育比較好，十三歲差不多就相當一般十八歲的少年，也是因為這樣，厲家人本能覺得他就應該是十八歲的年紀。
“這是你的佩劍？好像道家的款式。”厲月姿伸手去摸了下雲痕放在桌子上的長劍。
“好沉！”厲月姿還想拔出來看看，但是一拔才發現不簡單，她竟然拔不動。
“小妹！你又在捉弄人？”厲月煥走過去，給了厲月姿後腦勺一下。
“我說真話你又不信！你行你來！”厲月姿氣鼓鼓的。
“雲老弟，”厲月煥看着雲痕，他也是好奇雲痕這把佩劍，都說劍乃君子之物，器如其人，從不輕易示人！
“沒事，厲兄請！”雲痕可沒那麼多講究，龍叔交給他的時候，可沒講那麼多條條道道。
“好沉！”厲月煥一提，發現手握的長劍紋絲不動，隨後不信邪，使出全力。
“哈哈哈……”厲月姿看着厲月煥面紅耳赤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二哥，就你這還說我？”
“起！”厲月煥聽着厲月姿的嘲笑，心裏不知是什麼滋味？大喝一聲，長劍還真讓他搬動了一絲。
真王可負萬斤，他雖然還沒到王境，但相差不遠，這把劍有古怪！
厲月煥累的氣喘吁吁，看着這把劍，仔細觀摩，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所鑄，只能見到劍首刻着兩字，一個是清，另一個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了。
他的鋼鐧重達三千六百斤，裏面已經摻雜了不少銅母，便是軍中大將也是誇讚他臂力驚人。
“這把劍至少三萬斤以上！”在厲月煥自己說出這番猜想，倒先把自己震驚了一把。
“走吧！”雲痕一把將劍拿起，用布將它包了起來，背負在身上。
看着雲痕如此輕鬆寫意的樣子，厲月煥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雲痕就是這樣錘鍊自己肉身的嗎？
“大小姐，二公子他們來了。”道寧隱藏在暗處說道。
“嗯，走吧！”厲月容坐上轎子，這次她帶的人不多，但都是好手！
六個王境，一個皇境！外加兩個拖油瓶子。
……
“老爺，他們到了！”有小廝將拜帖呈了上來。
“請吧。”玉林樓上，范詩書說著，為了這次交易，整個玉林樓今天都沒招納客人。
“說起來，來流水也有段時日了，確實都沒見過這位讓名滿皇都的四大才女，能讓穆王流連忘返，想必也是個奇女子！”范詩書意有所指，對着範文傑說道。
“孩兒知道！”範文傑壓抑着心裏的渴望，對着范詩書拱手。
他擔心厲家不換物品，得罪上面的人，確實是因為心慕厲月容。
“聽聞范家主入住流水，做小輩的沒來看望已失禮了，豈有讓長輩來見的道理。”人未至，聲先行。
厲月容打開房門，與這位朝中新貴對視。
不愧是穆王看重的人！范詩書心道，他在皇都也見過不少世家子弟，但如此氣質的，也唯有顧家子可比了。
“月容！”範文傑剛開口叫了一聲，就被打斷。
“范三少爺，還請你自重些，我叫厲月容！”厲月容坐了下來，拍了拍手，雲痕會意，將盒子拿了出來。
“閑話就不多說了，地契帶了嗎？”厲月容更是直接，各種條件都已經在捲軸中商議好了，這次只是走了流程。
“呵呵！”范詩書喝了一口茶，抬手示意了一下範文傑。
範文傑從懷中掏出一張捲軸，這是初始地契，遞給厲月容，雲痕上去想要接過。
“哪裏來的狗奴才，我是給月容的，你也配接？”說著，半步王境靈力外放，試圖壓倒住雲痕。
雲痕滿不在乎，一步一個腳印，將地面踩的凹凸不平，但就是無法阻止他上前將捲軸收入懷中。
“混蛋！”一股更大的力道，從捲軸中襲來，這也是範文傑的計謀，如果想保證地契的完好無損，就必然要承受這一擊！
“怎麼可能？”只見雲痕胸口像是被擊中一般，微微下陷，但是他的行動竟然沒有半點影響。
“是你！”這時，範文傑才注意到雲痕的面容。
但只是一瞬間，範文傑又恢復了世家子弟的雲淡風輕。
“這就告辭了，范伯父，希望您能信守承諾！”厲月容起身，告退一聲。
“放心，三日之內，范家撤出玉林樓！並且將官方地契交付。”范詩書眼皮都不抬一下，將此事定了個基調。
等雲痕他們都走了，范詩書這才開口問道：“怎麼回事？”
“是哪個救了厲月姿的人。”範文傑解釋道。
“哦？”范詩書輕疑一聲，但是也沒有太在意，再厲害也是小輩，修行歲月擺在那裏，最多不過真王境罷了，就連范家長子都不如，更別說皇都世家子弟了。
“盒子如何？”范詩書最在意的還是這個。
“好像被開啟過！”範文傑摸了摸鎖扣，一臉陰沉道。
“無妨！他們不敢動用裏面的東西！”說著，范詩書還是想了想，“保險起見，你回范府，讓高公公打開看看吧，消息既然是他傳出來的，想必也會有開啟之法。”
“好！不過我們三日之內真的要撤走玉林樓的人手嗎？”範文傑不明所以，他對自己的父親算是有所了解的，是個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
“看着就行了，三日，時間也夠。”范詩書打開頂樓的窗戶，看向厲府的方向。
“你剛剛拿盒子幹了什麼？”厲月容問道，剛剛快到玉林樓之時，雲痕說要用一下盒子。
厲月煥容不疑有他，將盒子交由他保管。
“嗯，改了些陣法。”雲痕笑笑，也沒多說什麼。
……
“你確定這是原來的盒子？”范府，一位無須中年，壓低着嗓子說話。
“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範文傑心裏一緊，這是他們范家好不容易在流水城接到的任務，事關哪一位，不容他們懈怠。
“盒子上原有的陣法被打亂了，甚至還加了一些古怪的陣法。”高公公手裏捏着靈訣，試圖將盒子打開。
他赫然也是一位陣法師。
“能打開嘛？”範文傑緊張不已。
“你是在質疑我？”高公公皺眉。
“不敢不敢！”範文傑低着頭。
“哼！”如果不是念在范家這幾日伺候的到位，並且找到盒子裏面的珍寶有功，早就打罵他了。
範文傑？算什麼東西！他可是皇宮出來的，是天子的奴才！
“需要時間！”高公公盤算道：“再給我五日時間即可。”
陣法一途，千變萬化，雖然只是改變了些許，但是涉及到的可不少。
五日！差不多吧。
……
“都準備好了嗎？”厲月容跪坐在案板前，隨手批註着各個店鋪的賬本。
“都準備好了。”道寧說著，將準備好的捲軸呈了上來。
“目前張，姚兩家已經公開支持我們，剩下的家族舉棋不定，還在觀望。”道寧回復。
“沒事，有張、姚兩家就行，剩下的家族勢單力薄，根本不敢參與這場猛虎與大象的爭奪。”厲月容不屑。
“各大商會這麼說？”厲月容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他們說不管厲家如何，他們都是厲家最忠誠的朋友。”道寧遲疑，還是把話說了清楚。
“商人逐利，沒有擺在明面上的利益，他們是不會出手的。”厲月容慢慢用手指敲擊着桌面。
“就看這次有多少按耐不住的人敢伸手了。”厲月容望着中閣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