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無責任番外(1)
黑澤久信變小了。
琴酒在意識到這件事的時候感到非常的震驚。是的,震驚。
換成是誰,早上醒來發現家裏多了個五歲小孩,你也會是無比震驚的。
琴酒和銀色頭髮的小孩對視:“所以你說你叫黑澤久信,不是別的黑澤什麼。”
其實一開始,琴酒以為這小子是黑澤久信偷偷摸摸搞出來的私生子——不然怎麼解釋他和黑澤久信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琴酒這麼想的時候,小孩在沙發上睡覺,閉着眼睛,頭髮柔順乖巧地落在臉頰旁,夢中還時不時咂巴一下嘴巴,嘟嘟囔囔地說著琴酒聽不懂的夢話。
琴酒觀察了他兩分鐘,左手摸着伯萊/塔,右手握着手機。
在確認這是個沒有任何威脅的貨真價實的小孩后,琴酒拿出了手機,氣勢洶洶地按下黑澤久信的手機號,準備興師問罪。
然後琴酒發現,黑澤久信熟悉的電話鈴聲從小孩的身子底下傳了出來。
小孩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慢吞吞地從沙發上爬起來,聲音帶着一點抱怨:“誰呀!”
他睜開了綠色的眼睛,與琴酒對視上了。
空氣一瞬間變得很沉默,琴酒放下手機,皺起眉頭,然後就看見小孩眨了眨眼,不確定地開口,聲音稚嫩疑惑:“哥哥?”
琴酒上一秒還在想這個小孩可能是黑澤久信和誰的,下一秒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他弟啊天。
琴酒不可能不記得黑澤久信小時候的聲音和樣子,他不傻,不是被工藤新一瞞了那麼久的毛利蘭,他認得出誰是親弟。
所以為什麼他親弟,他二十七歲的親弟變成了五歲??
琴酒開始思考是不是黑澤久信最近又亂吃東西了。是不小心吃了組織的什麼葯嗎?是意外,還是陰謀?
琴酒越想越覺得其中有着巨大的陰謀,臉色越發難看陰沉。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琴酒一時沒注意到面前縮小的弟弟的反應。
小黑澤久信歪頭看着他,毫不客氣地上下打量,他腦袋有點轉不過彎,想了好一會兒實在想不明白,張了張嘴,“哇”地一下開始大哭。
“嗚嗚嗚嗚,哥哥你怎麼一個晚上就變老了。”小黑澤久信邊哭邊嚎,第一句話就讓琴酒臉一黑。
緊接着琴酒意識到黑澤久信這不是裝的,他哭得很真心誠意,很撕心裂肺,就是嚎的內容不太友好——全是不理解為什麼琴酒現在這麼老。
琴酒深深地吸了口氣,他現在知道黑澤久信不但是身體變小了,大概智商和記憶也跟着回去了。
這和工藤新一和雪莉都不一樣。他要理解,要理解——理解什麼!琴酒的表情扭曲了一秒,三十齣頭怎麼就老了?
三十齣頭當然不算老,但是對於記憶中琴酒只有十多歲的小黑澤久信而言,就是琴酒突然就變老了。
他哭得非常傷心,眼睛都睜不開了,差點沒哭得背過氣去。
不管是幾歲的黑澤久信都能認出自己的哥哥,但是五歲的他很明顯無法理解為什麼哥哥突然就變得那麼大了。
他還記得琴酒跟他說的那些故事,人一老就會死,所以在小黑澤久信眼中,現在哥哥要離他而去了。
琴酒已經很多年沒面對過這種情況了,他本來一肚子怒火想要發作,但是現在發現,對着只有五歲的小黑澤久信。他怎麼也做不到把人罵一頓或者是抽一頓。
那樣的話他真的會哭昏吧。琴酒想。
他難得手足無措,但是表現出來的還是面無表情,冷冷淡淡地站在那裏看着小黑澤久信哭。
小黑澤久信哭着哭着就哭累了,習慣性地挪到琴酒的腳邊,淚眼朦朧地仰起頭,張開雙手,抽泣地說:“我不嫌棄你。”
琴酒再次和還沒到自己大腿高的小黑澤久信對視,一時沒有明白他想要做什麼。
小黑澤久信就這麼張開手站在那,五秒,十秒,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巴一撇,眼淚又開始往外飆:“哥哥不愛我了!”
琴酒忍受着他摧殘着耳朵的哭聲,極速地翻找着記憶,終於反應過來自己需要做什麼了。
他火速把小黑澤久信從地上撈起來,僵硬地抱着,聲音冰冷:“別哭了。”
這句話與其說是安慰,更應該說是命令。小黑澤久信從來不怕他,此時聽到這句話硬邦邦的話更是哭得大聲了。
琴酒抱着把鼻涕和眼淚全部蹭自己身上的小黑澤久信,就像抱着一顆定時炸彈。他直挺挺地站在那裏,就像一尊雕像。
萬幸的是,小孩子的精力並不持續,小黑澤久信哭着哭着就累了,剛剛還哭得打嗝,現在聲音變小,逐漸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琴酒感受哽咽聲徹底消失,眉頭卻鎖得更加緊了。
所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成年的黑澤久信什麼時候能回來?就這幾分鐘他就已經受不了了。他已經脫離帶娃的歲數很多年了。
琴酒想把小黑澤久信放下,卻發現他的手死死拽着自己的袖子。
琴酒當然有力氣讓他鬆手,但是他卻沒有,不好說是怕小黑澤久信蘇醒再次大哭,還是不忍心。
琴酒折騰了一番也沒有成功,最後他放棄了,他周身散發著寒氣,冷得像行走的冰箱,非把人凍死不可。
琴酒一隻手抱着小黑澤久信,另一隻手重新舉起手機。
他本來是想打電話的,結果電話號碼剛撥出,就見懷裏的小黑澤久信動了動,眼睛似乎也有要睜開的意思。
琴酒立刻掛了電話,轉為發信息。
[急事,速來。]然後群發。
這件事有點嚴重,必須要找點有經驗的,還有有能力的,還要會帶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