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63
“是我。”面前的人說。
是安室透熟悉又陌生的聲音,他失聲:“hir……”
但是下一秒他的目光又變得警惕了起來,手裏的槍直直地對準了對方:“證明給我看。”
雖然安室透有很強的直覺在告訴自己,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幼馴染,但是理智卻讓他舉起槍,充滿懷疑,永遠不信任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你還是那麼謹慎啊。”景光笑了笑,但是在這裏他也不好撕下易容,他走上前兩步,毫不介意地貼上安室透的槍口,然後在他耳邊輕聲說,“你六歲的時候……”
景光一口氣把只有彼此才知道的事說出,他的聲音很低,只有他們兩個聽得見。
安室透一呆,飛快地後退兩步,打斷他:“停下!你別說這個。如果你真的是他……三年前離開的時候我給你的東西呢?”
景光笑着從口袋裏拿出紅色的御守,扔出來給他:“現在放心了?”
御守像是燙了安室透的手,他甚至沒有認真檢查,就塞回給了景光:“你自己拿好。”
早在景光說出那些只有他們兩人才會知道的事情時,他就不再懷疑,只是想以防萬一再做檢查。安室透會對任何事情充滿懷疑,但是降谷零能夠永遠相信諸伏景光。就算他現在用的是另一張臉,出現在不應該出現的地方。
三年沒有見了,安室透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千言萬語只能化為一句:“歡迎回來。”
景光收好御守,又把車鑰匙拋給他:“你來開車吧,雖然耽誤了一點時間,但是如果是你的話,肯定能夠追上的吧。”
安室透露出一個自信的笑,一把接住車鑰匙:“那是當然的。”
兩人上了車,安室透有些驚訝:“這好像不是你喜歡的車類型?”
“這是黑澤的。”景光回答,“也是他讓我到這裏來的,沒想到的是來晚了一步,還不小心讓庫拉索跑了。”
“那個人果然是黑澤。”安室透發動了汽車,車子呼嘯而出,他一邊把東西丟給景光,“我在庫拉索的車上安了定位器,你幫忙看個路。”
他聽公安的同事說起,知道黑澤久信也來了這裏,在黑澤久信的一些暗示下,沒費多少力氣他就把人認了出來,卻一直不敢輕易判斷跟黑澤久信一起來的人是誰。
景光點頭:“庫拉索的速度挺快的,但是我看她好像受傷了?也是黑澤讓你在這裏等的嗎?”
安室透沉默兩秒:“不,是琴酒。”
空氣忽然變得沉默。
景光沒想到自己說中了,琴酒還真的到這裏來了。
“讓黑澤……自求多福吧。”安室透說,“只希望他不要把公安給說出來。”
“他好像準備甩鍋給FBI。”景光說。
安室透立刻改口了:“幹得漂亮。”他說著話,卻沒有耽誤開車,車速極快,跟着定位器,不一會兒,兩人眼前就出現了庫拉索的車。
庫拉索從後視鏡里注意到了緊跟在後面的車,心一緊,立刻知道自己的車上被裝了定位器。
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找定位器在哪裏,庫拉索咬咬牙,本就不慢的車速再次提高,但是安室透也在加速,兩輛車劇烈地碰撞在一起,發出難聽的摩擦聲。
“波本!”庫拉索透過車窗看到了安室透的臉,咬牙說,“我就說……”
如果不是有絕對的信心能夠把庫拉索攔下,安室透也不會就這麼出現。
“說什麼也沒有用。”安室透嘴角勾起一抹屬於波本的笑,油門一踩,方向盤一轉,車身橫側着去與庫拉索的車碰撞,試圖把她逼停。
與此同時,景光一手牢牢握住車門上方的扶手,隨着汽車的慣性半探出身,狙擊槍舉起,對準庫拉索的車輪精準地射擊。
庫拉索臉色一變,她知道波本有同夥,自以為如果是□□還可以一躲,沒想到卻迎來一把狙擊槍。
“你從哪裏變出來的狙擊槍?”就連安室透也沒有想到景光會拿出一把狙擊槍。
“黑澤車上備用的。”景光回答,一槍精準地打進車輪,車輪發出一聲尖叫,泄氣,變得乾癟。高速行駛的車開始不穩和打滑,在公路上像蛇一樣扭曲行駛,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巨大的聲音。
安室透一個甩尾把車停下,看着庫拉索的車在公路上打轉,幾次撞上欄杆,最後終於無法控制地翻滾,滾進了公路旁邊的河水裏。
“看來需要找人幫忙打撈了。”景光說,“不過這樣的話,她能幸運地活下來應該也沒法聯絡組織。”
“我讓公安的人來,剛才我注意到她的頭好像撞在玻璃上了,再加上車子都掉進水裏了,這種傷勢,能活下來都是了不起的了。”安室透說。
兩人對視一眼,安室透滿眼複雜,最後化為一聲輕笑。
景光像是知道他想說什麼想做什麼,想做什麼,主動伸出手,露出掌心。
降谷零上前一步狠狠地與他擊掌:“默契!”
兩人不約而同笑了起來,暢快的笑聲在無人的公路上回蕩,飄出很遠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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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澤久信這邊的氣氛就沒有愉快了。
他,琴酒,還有柯南,此時正在面面相覷。
當然,主要是他和柯南大眼瞪小眼,琴酒則是用帶着殺意的眼神看着柯南。
柯南灰頭土臉,手裏還握着剛才黑澤久信塞給他的U盤,被琴酒看見了。
琴酒從來不會覺得和小孩子搶東西有什麼不對,更何況他知道眼前這個根本就不是貨真價實的小孩,於是他伸出手,粗魯地把柯南提起來。
柯南臉色驚恐,下意識把手放在了麻醉手錶上,卻連錶盤都沒來得及打開,就被琴酒按住了。
琴酒把他的手按住,順帶就從他手裏抽出了那個U盤。
柯南試圖用力阻止,但是這點力氣哪裏抵得過琴酒,琴酒輕哼一聲,把柯南扔了回去。
柯南剛站穩,大腦飛速運轉着在想該怎麼辦,就看見黑澤久信直接從琴酒里想拿走U盤。
“這是我的東西。”黑澤久信沒好氣地說,扳開琴酒的手指把U盤拿回來。
琴酒遲疑了兩秒,握緊U盤又鬆了力氣,任憑黑澤久信扳開自己的手指。
他忽然察覺到了什麼,敏銳地偏了偏腦袋。
一根微不可察的麻醉針擦着他頭髮過去了。琴酒目光一冷,伯萊/塔“唰”地抽了出來。
“哥。”黑澤久信不滿地叫他。
琴酒放下了伯萊/塔,臉色非常難看,剛想說點什麼,就看見黑澤久信收起U盤,小聲地問柯南:“你找出密碼了?偷偷告訴我吧。”
柯南看看琴酒又看看他,迎着琴酒殺人的眼神,他實在不願意直接說。
黑澤久信注意到了,回頭推了推琴酒:“你先走吧,我還有事。”
琴酒站在原地不動:“我跟你一起。”
黑澤久信讀懂了他的意思:“你不準備走?你要和我一起度假?”
“你管這叫度假?”其實不用琴酒說,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黑澤久信嘆了口氣,只能對柯南說:“算了,有機會你再說吧。我們走吧。”
柯南和琴酒同時許以他懷疑的眼神:我們?
黑澤久信假裝三個人之間氣氛和諧,帶頭往出口方向走。
走了兩步他聽到後面沒有動靜,只能折回去,拖着柯南,免得琴酒遷怒。
但是他這一舉動卻是讓琴酒的手指動了動,再一次摸上了手/槍扳機。
柯南被黑澤久信拉着,總覺得脖子後面寒氣直冒,後背發涼,汗毛乍立,幾乎是一路恍惚地走出去的。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居然有一天能夠直面琴酒,這也是柯南第一次見到黑澤久信和琴酒的相處,這也是為什麼他現在會如此恍惚。
雖然恍惚着,但是柯南還是在努力思考,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矛盾的事,一時理不清琴酒和黑澤久信的關係,也開始對黑澤久信的立場有所迷惑。
“不用擔心。”黑澤久信像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輕笑着對柯南說,“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嗎?”
柯南對上他的視線,不知怎麼就明白了他指的是哪句
——“我只是想和哥哥安安靜靜地生活,所以我會想要推翻組織。”
詭異的氣氛里,他們走到了有光的地方。
柯南猶豫了一下,示意黑澤久信低頭,在他耳邊輕聲說了點什麼,就飛快離開了。
琴酒看向黑澤久信:“他告訴你密碼了?”
“嗯。”黑澤久信點頭,然後飛快地說,“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現在準備去哪?”
“我剛才說了。”
“……你還真打算跟着我啊?組織沒有事情嗎?”黑澤久信無奈。
話音剛落,兩個人的手機幾乎同時震了起來。
兩人不約而同地去摸手機,但是對視一眼,誰都沒有接。
很快手機不再震動,過了片刻,才又震動了兩下。黑澤久信才拿出手機,發現是景光的郵件信息。
景光說的很詳細,看完后黑澤久信就知道琴酒那邊收到的信息會是什麼了。
安室透不會把景光的事說出來,所以這一回,他知道的更多!黑澤久信忍不住咧嘴笑了起來。雖然也沒多多少,但是不能阻止他高興。
琴酒看了他一眼,他立刻收起笑臉,認真嚴肅地問:“發生什麼了嗎?”
琴酒懶得計較他的嬉皮笑臉,回答:“庫拉索失蹤。”
黑澤久信想起了剛才琴酒的舉動,於是問:“話說,你剛才為什麼沒有直接殺死庫拉索,這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庫拉索的能力還不錯,留着有用。”琴酒說。
黑澤久信想了想,問:“她失蹤了。你現在要去找嗎?”
琴酒搖頭:“組織那邊有點事。”
黑澤久信眼睛一亮:“那就是說你不能跟着我了嗎?”
琴酒一聽他說話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立刻制止:“你不許去!”
黑澤久信點頭:“我不會去的。”
琴酒揉揉太陽穴,改口:“算了,你可以去。”他意識到了口頭根本沒法攔住黑澤久信,乾脆決定放他自由,讓人跟着好了。
黑澤久信歡快地說:“好。”
琴酒很快離開了,黑澤久信自然也不會留在這裏,他借了輛車,就去景光所說的地方,準備找找庫拉索。
雖然他對庫拉索沒有什麼感覺,但是既然琴酒說她還有用,那自己就去幫幫忙吧。
等黑澤久信來到景光所說的地方的時候,他只看到景光在那。
“他呢?”黑澤久信看了一圈,並沒有看到安室透的身影。
“他有任務。”景光簡略地說。
黑澤久信有點驚訝,沒想到安室透也加入了這一次的任務。他大概猜到琴酒這一次要做的任務是奪回基爾,在原本的劇情里,安室透並沒有那麼早出現,自然也不會參加這次行動。
景光一直沒有取下易容,但是黑澤久信的易容在和庫拉索打鬥的時候就被划穿了,於是乾脆取下。
兩人站在公路旁邊盯着湍流的河水,黑澤久信還在分析着庫拉索可能會漂到哪裏去,就被一道聲音打斷了思緒。
“黑澤老師!”
黑澤久信一回頭,發現是熟悉的偵探團,正在興奮地沖他揮手。
“你們怎麼會在這裏?”黑澤久信表情微妙,視線在三個人身上掃過。
三個人身上的衣服都有着不規律的皺褶,額頭上還有着沒擦乾的汗水,看起來剛剛做過什麼費體力的事。
“我們跟着博士在這邊野營。”元太說。
步美點頭,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對了黑澤老師,我們剛才遇到了一個奇怪的人。”
黑澤久信抽了抽嘴角,忽然有一種強烈的預感:“你們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一個銀頭髮,受了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