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黑澤久信說:【你能安排個人到你弟弟身邊嗎?】
琴酒半天沒回話,但是黑澤久信看見他把伯萊/塔拿了出來,手指摩擦着槍身,似乎想來上一子彈。
【你最好解釋清楚。】琴酒森冷地說。
黑澤久信雖然現在還是一團意識體,但是被系統一說,他已經在想着身體能動后他該怎麼行動了。
首先他需要一點心腹。黑澤久信想,就像琴酒有伏特加這麼一個心腹一樣。
但是他肯定不能這麼和琴酒解釋,他只能幹巴巴地說:【我覺得你弟弟可能會需要……】
琴酒壓住怒火問:【你想安排誰?】
黑澤久信想了想,膽子又大了起來:【如果可以的話,你要不先去問問他願不願意?】
琴酒看上去同意了:【可以,你說名字。】
黑澤久信信以為真,很高興地報出以前小弟的名字:【他叫松清凌太。】
琴酒滿腔陰鬱突然之間就消散了,他重複了一遍:【松清凌太。】困惑像潮水一樣上涌,把憤怒和煩躁都淹了下去。
他知道這個人,他曾經很用心地調查過他,因為他是黑澤久信為數不多的朋友。
松清凌太的母親是有代號的組織成員,算是琴酒的半個下屬。因為一些原因,琴酒擔心弟弟的童年太無聊,就幫他找了個玩伴,也就是松清凌太。
琴酒知道兩人關係很好,他並沒有過多干涉過他們的關係。
【我讓人去問。】琴酒答應了下來,甚至立刻就發信息安排了下去。他倒是想知道這個傢伙要找松清凌太做什麼?
黑澤久信沒有察覺什麼不對,在他過去在哥哥生活的那些年,琴酒對他都是有求必應,極少拒絕他,以至於今天他也沒有認識到琴酒會答應他有什麼不對。
他總是會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並不是琴酒的弟弟。
【謝謝哥!】黑澤久信歡天喜地地說。
這個語氣語調,太過於熟悉了。
琴酒突然有種很大膽的想法,大膽到推翻他過去二十多年的世界觀。
他沉默地把記憶里所有的細節翻了一遍,手握成拳指甲刺痛入掌心,最後卻什麼也沒問。
他覺得自己可能要去看下醫生,精神科醫生,最好立刻馬上現在就去。
黑澤久信什麼也不知道,但是他突然想起來:【哥,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
琴酒走到廚房看了眼,脾氣很好地回答了他:【沒有,懶得做。】
【不吃飯怎麼行?】黑澤久信一聽這話有點急,心念一動就佔據了身體,【我來做好了。】
他打開冰箱門發現裏面有點空,拿出剩下一點食材,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違反了他們的約定。
“呃,我只是怕你餓出問題,一時心急。”黑澤久信給自己辯解。他不喜歡用意識溝通,看着是在家,沒有外人,也就直接說了。
原來用哥哥的聲音說話是這麼一種感覺!黑澤久信按住自己想蠢蠢欲動來個冷笑的心,老老實實做飯。
琴酒一言不發,卻是仔細觀察着他每一個舉動。
黑澤久信做得很快,動作熟練,做的菜也別有心機。
他想得很好,雖然系統不讓他透露身份,但是他可以瘋狂暗示。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哥哥過於唯物主義。
事實上琴酒的唯物主義已經開始動搖了。琴酒在家其實很少做飯,甚至不怎麼進廚房。
整個家裏對廚房有那麼熟悉的人只有他弟弟。可現在這個自稱是第二人格的傢伙不但動作熟稔,做的菜也是自己喜歡吃的那幾種。
琴酒在試圖用科學的角度解釋這些。但是他本身對這些沒有研究,對於人格分裂更是一竅不通。
果然還是要去看醫生。琴酒想。但是絕對不能讓組織的人知道。
黑澤久信做好飯後就很貼心地把身體掌控權讓了出來,催促道:【快吃,等下涼了就不好吃了。】
琴酒心情複雜得拿起筷子,吃進去第一口……打擾了。
琴酒覺得自己又不用去看醫生了,之前的什麼大概都是錯覺。
——他很久沒有吃過這麼難吃的菜了。謝謝,還不如他出去隨便找個地方吃。
黑澤久信從他的動作感覺到了不對,語氣開始變得自我懷疑:【好……好吃嗎?】
琴酒很中肯地評價:【難吃到極點。】
黑澤久信可以說是難以置信:【怎麼可能!】不對,他五年沒做飯了……可能手藝生疏了?
他心虛了起來,再一次認識到好像現實和想法有點差距。
【等我再一次再做。】黑澤久信承諾,【下次就會好吃了。】等他去到另一條時間線,有自己的身體了,他就再去練習一下。
可也不應該啊。黑澤久信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一種可能,有點艱難地問:【話說,你平時會在家做飯嗎?】
【不會。】
【那你冰箱裏的菜是哪來的?】
【之前伏特加帶過來的吧。】
黑澤久信知道哪裏不對了,他顫巍巍地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那家裏的油和鹽……】
琴酒放下了碗筷,默默地站了起來,臉色發白,用意識回答了他:【是五年前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