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離鄉闖蕩
三日裏，瑜清收拾細軟，打聽興龍邦的蹤跡。果然，第四天的清晨，興龍邦的人馬駐紮進了鎮上的驛館。瑜清最後檢查了一遍行裝，帶上全部的私房錢，直奔鎮西驛館。
一身男裝打扮的瑜清進了驛館，說是要找興龍邦的人。有幾個吃的酒足飯飽的人起了身來。其中有一個彪形大漢，一臉絡腮鬍須。橫眉、小眼、厚唇，着實嚇了瑜清一跳。“我們就是興龍邦的，有什麼事嗎？”
“在下有一封信需要轉交到……”轉交到誰啊？師父沒說清啊。
“什麼信拿來吧。”
瑜清從懷中掏出信，遞給了壯漢。心中忐忑不安，為什麼不事先看眼信的內容。師父又沒不讓，信也沒封口。瑜清懊悔不已。
“喲。是介紹來的小兄弟啊。”見過無字的信封，壯漢就知道來者何人了。“你等着，我把信交給堂主去。”壯漢往樓上去了。
“小兄弟，哪兒人啊？”一個其貌不揚的藍布衣男子上前搭話。“嗯？”瑜清一愣。“誒，別怕嘛。今後都是一起走的，認識了好有人照應。”“……”
“那好，我先說。我叫康粱，那可是老江湖啦……”
“什麼老江湖，還不是堂主三年前才手下的。以前啊，就是雜役。”康粱的同伴揭穿了他。
“三年可不是白在那兒的啊！現在我能陪堂主押貨了，那就說明我很有本事！”康粱的語氣十分高昂。
“現在不是還加人了么，邦主根本不信任我們。這位小兄弟，看樣子是個高手吧。”
“嗯？”瑜清不知所云。
“小兄弟，上來一趟。堂主要見你。”方才的壯漢把瑜清叫到樓上。
瑜清跟壯漢進了一間客房。
“你就是崔吉啊。”
“嗯……”瑜清看了眼桌上的信。“是，正是在下。見過堂主。”瑜清學着壯漢的樣子抱拳一拜。
“既然是邱莊主推薦來的，想必一定功夫了得。嗯？你手上怎麼沒有兵器？”
“啊？這……”瑜清語塞。
“看你那麼瘦小，應該不是使刀的吧。”
“是。我慣用劍。”
“好吧。先讓康粱帶你去挑把趁手的兵器。有什麼不懂的問他吧。時間不富裕，你們速去速回。”
“是。”瑜清抱拳拜別。“哦。那個，堂主。信我想拿走。”
“拿走吧。”
“謝堂主。”瑜清攜信而去。
沒想到這個堂主這麼年輕，恐是和我一邊大吧。樣子還挺儒雅的，只是桌上的大刀也太恐怖了。瑜清一面想着，一面找到康粱。
“崔老弟使劍啊，那一定是高手嘍。”
“此話怎講？”瑜清和康粱走在大街上。
“我們這些普通弟子啊，都是用刀的。其實邦主也善用刀。但是我聽上面的大哥說，其實邦里有個高手是曹邦主的叔叔。他武功很厲害，就是用劍的。另外，邦主兩個愛徒也是用劍的。你說他們功夫不好，不能受寵吧。”
“哦……我也聽聞興龍邦尚刀。沒想到也用劍的高手啊。”
“誒？小兄弟，你是什麼人介紹來的啊？”
“我……”瑜清從懷裏摸出信來。遞給康粱。“你看了就知道了。”
“呵，你這不是……哎呀，我哪識幾個字啊。”
“啊？哦，那我念給你聽。”瑜清迅速掃了一遍信的內容。
“誒呀念什麼。我就是問問你叫什麼打哪兒來的。
“噢，噢。我叫崔吉。是邱莊主帶進庄的孤兒。學了些皮毛，資質尚淺。莊主聽說曹邦主要人，就派我來了。
“喲。你是從邱家莊來的啊。我可聽說過，那裏，那叫一個大……”
瑜清從兵器行里挑了把趁手的長劍。二人於是趕回驛館。“對了。康大哥，我雖然聽過興龍邦的大名，但還不甚了解。麻煩大哥……”
“唉，好說，都是兄弟嘛。你，你想知道什麼呢。？”
“嗯，我們這次是要做什麼之類的。”
“邱莊主沒告訴你么？”
“啊……沒有啊，沒有。”
“嘿，真行。我們這趟是要把從分舵來的寶貝押送回總舵。咱們的頭兒，也就是你剛才看見的那個。是林泉林堂主，邦主的嫡傳徒弟，排行第九最小的。那可江湖人人都知曉的，武功了得。人稱‘金陽刀林泉’是也。”
“噢。原來這麼厲害呢啊。那我可是很幸運了。”金陽刀林泉，為什麼總覺得這趟旅行不會順利呢？為什麼師父不讓我把經書直接交給林泉呢？還是有太多的疑問。
“怎麼這麼慢！趕緊準備出發。”林泉斥責陸瑜清和康粱。瑜清心裏一驚，這人看相貌很斯文，沒想到這麼凶。真是人不可貌相。瑜清看了一眼隊伍的大概情況，略愈十五人，四輛馬車，再算上林泉騎的高頭黑馬就沒什麼了。這一行向南而去，告別了鯉鎮，瑜清的家。
“你把你的包袱放最後那個帶蓬的馬車上去。兄弟們的行李都在放那裏。”康粱對瑜清說。
“沒事。我背着就好。”
“那哪兒行。萬一遇上打劫的，你背個包袱要怎麼動手啊。到時候讓堂主看見了，非得一刀給你劈了不可。”瑜清無奈，只得照做。
晌午過後，瑜清他們就到了亂石谷。這裏是向南進發的必經之路，荒山野坡，亂石林立。谷底一條曲折小道，馬車走起來有些吃力。
這正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一夥不知死活的山賊，從兩面的山坡上順勢而下。一時間殺聲震天，刀光劍影。瑜清着實嚇了一大跳，驚詫又恐慌。怎麼這麼寸，真有打劫的。想一想，自己只是聽過師父口中的江湖，並沒有親身經歷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已經沒時間多想了。瑜清眼見林泉一躍下馬，幾步便是一刀掃去。三、四個山賊應聲而倒，一刀斃命。難道真的要殺人？瑜清回身一瞧，幾個山賊拿着砍刀向她劈了過來。瑜清拔劍一擋，再挑劍前刺。可她終究不可能殺人，只是划傷了山賊。正在此時，瑜清側目看見一山賊舉刀向康粱。她先是箭步而上擋下山賊的致命一刀。緊接着，提腿前踹，山賊倒地不起。回過神的康粱舉刀下劈，山賊竟被劈成兩半。瑜清見狀，險些高聲大叫，驚慌失措。難道這就是自己要走的江湖路。看到陌生人死在眼前，而且有可能是自己殺的。這太可怕了，瑜清不敢讓自己想下去。她接着和幾個小賊反覆糾纏，不忍奪他們的性命。
康粱舉着大刀四處亂砍，一時間鮮血四濺，慘叫不止。不多時，死傷大部的山賊四散而逃。林泉得勝收刀，在午後奪目的陽光下，林泉混雜着汗與血的皮膚散發出金屬般的光澤。瑜清看着他，想到了一句話，英雄自古出少年。
林泉確定沒有傷員后，下令大家收拾一下馬上出發。林泉看了瑜清一眼，他為什麼不殺了那些山賊呢？又為什麼他使劍的套路有別於邱家莊呢？
一隊人馬再度上路。
“好兄弟。剛才多虧你救了我。沒想到，你看着跟病秧子似的。還挺厲害。”
瑜清嚇了一跳，差點出手還擊。“啊……那個。康大哥，此去蟠龍鎮不知道還要多少時日啊？”
“蟠龍鎮離洪州很近。快的話十七、八天。慢的話，也就個把月啦。”
沒想到，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興龍邦這隊人馬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短短几日之內就趕到了萬里村。瑜清，從來沒有過過比現在更苦的日子。她必須以各種異想天開的借口，躲開眾人然後小心翼翼的如廁。時間久了，她乾脆少喝水，少吃飯。絕不能讓人發現自己是冒名頂替的。連日趕路倒也不算什麼，練過功夫能抗下來。可是晚上還總是休息不好。由於資歷淺，只能和康粱在馬棚外看着行李睡。康粱是倒頭就着。瑜清只管枕着自己的藍底白花粗棉布包袱，別的才懶得管。就這樣舟車勞頓，終於在人困馬乏之極抵達了蟠龍鎮。
瑜清在路上就聽康粱介紹蟠龍鎮。無山無水無水無名勝，人員混雜，民風不安。雖然距離繁華的洪州只有五天的路程，但這裏好像不怎麼熱鬧。叫賣的商販毫無力氣，見有帶兵器的人走過，還會十分恐懼。到是兵器行比較興旺，打鐵聲陣陣。瑜清還聽說興龍邦經營着大大小小許多商號，遍佈全國。曹常可謂富甲一方，而他低下的徒弟們也不乏家世顯赫之人。不過這也並不值得瑜清緊張一番。對於她這種鄉野小民而言，只要把經書送到了，就與他們再無瓜葛了。
三日裏，瑜清收拾細軟，打聽興龍邦的蹤跡。果然，第四天的清晨，興龍邦的人馬駐紮進了鎮上的驛館。瑜清最後檢查了一遍行裝，帶上全部的私房錢，直奔鎮西驛館。
一身男裝打扮的瑜清進了驛館，說是要找興龍邦的人。有幾個吃的酒足飯飽的人起了身來。其中有一個彪形大漢，一臉絡腮鬍須。橫眉、小眼、厚唇，着實嚇了瑜清一跳。“我們就是興龍邦的，有什麼事嗎？”
“在下有一封信需要轉交到……”轉交到誰啊？師父沒說清啊。
“什麼信拿來吧。”
瑜清從懷中掏出信，遞給了壯漢。心中忐忑不安，為什麼不事先看眼信的內容。師父又沒不讓，信也沒封口。瑜清懊悔不已。
“喲。是介紹來的小兄弟啊。”見過無字的信封，壯漢就知道來者何人了。“你等着，我把信交給堂主去。”壯漢往樓上去了。
“小兄弟，哪兒人啊？”一個其貌不揚的藍布衣男子上前搭話。“嗯？”瑜清一愣。“誒，別怕嘛。今後都是一起走的，認識了好有人照應。”“……”
“那好，我先說。我叫康粱，那可是老江湖啦……”
“什麼老江湖，還不是堂主三年前才手下的。以前啊，就是雜役。”康粱的同伴揭穿了他。
“三年可不是白在那兒的啊！現在我能陪堂主押貨了，那就說明我很有本事！”康粱的語氣十分高昂。
“現在不是還加人了么，邦主根本不信任我們。這位小兄弟，看樣子是個高手吧。”
“嗯？”瑜清不知所云。
“小兄弟，上來一趟。堂主要見你。”方才的壯漢把瑜清叫到樓上。
瑜清跟壯漢進了一間客房。
“你就是崔吉啊。”
“嗯……”瑜清看了眼桌上的信。“是，正是在下。見過堂主。”瑜清學着壯漢的樣子抱拳一拜。
“既然是邱莊主推薦來的，想必一定功夫了得。嗯？你手上怎麼沒有兵器？”
“啊？這……”瑜清語塞。
“看你那麼瘦小，應該不是使刀的吧。”
“是。我慣用劍。”
“好吧。先讓康粱帶你去挑把趁手的兵器。有什麼不懂的問他吧。時間不富裕，你們速去速回。”
“是。”瑜清抱拳拜別。“哦。那個，堂主。信我想拿走。”
“拿走吧。”
“謝堂主。”瑜清攜信而去。
沒想到這個堂主這麼年輕，恐是和我一邊大吧。樣子還挺儒雅的，只是桌上的大刀也太恐怖了。瑜清一面想着，一面找到康粱。
“崔老弟使劍啊，那一定是高手嘍。”
“此話怎講？”瑜清和康粱走在大街上。
“我們這些普通弟子啊，都是用刀的。其實邦主也善用刀。但是我聽上面的大哥說，其實邦里有個高手是曹邦主的叔叔。他武功很厲害，就是用劍的。另外，邦主兩個愛徒也是用劍的。你說他們功夫不好，不能受寵吧。”
“哦……我也聽聞興龍邦尚刀。沒想到也用劍的高手啊。”
“誒？小兄弟，你是什麼人介紹來的啊？”
“我……”瑜清從懷裏摸出信來。遞給康粱。“你看了就知道了。”
“呵，你這不是……哎呀，我哪識幾個字啊。”
“啊？哦，那我念給你聽。”瑜清迅速掃了一遍信的內容。
“誒呀念什麼。我就是問問你叫什麼打哪兒來的。
“噢，噢。我叫崔吉。是邱莊主帶進庄的孤兒。學了些皮毛，資質尚淺。莊主聽說曹邦主要人，就派我來了。
“喲。你是從邱家莊來的啊。我可聽說過，那裏，那叫一個大……”
瑜清從兵器行里挑了把趁手的長劍。二人於是趕回驛館。“對了。康大哥，我雖然聽過興龍邦的大名，但還不甚了解。麻煩大哥……”
“唉，好說，都是兄弟嘛。你，你想知道什麼呢。？”
“嗯，我們這次是要做什麼之類的。”
“邱莊主沒告訴你么？”
“啊……沒有啊，沒有。”
“嘿，真行。我們這趟是要把從分舵來的寶貝押送回總舵。咱們的頭兒，也就是你剛才看見的那個。是林泉林堂主，邦主的嫡傳徒弟，排行第九最小的。那可江湖人人都知曉的，武功了得。人稱‘金陽刀林泉’是也。”
“噢。原來這麼厲害呢啊。那我可是很幸運了。”金陽刀林泉，為什麼總覺得這趟旅行不會順利呢？為什麼師父不讓我把經書直接交給林泉呢？還是有太多的疑問。
“怎麼這麼慢！趕緊準備出發。”林泉斥責陸瑜清和康粱。瑜清心裏一驚，這人看相貌很斯文，沒想到這麼凶。真是人不可貌相。瑜清看了一眼隊伍的大概情況，略愈十五人，四輛馬車，再算上林泉騎的高頭黑馬就沒什麼了。這一行向南而去，告別了鯉鎮，瑜清的家。
“你把你的包袱放最後那個帶蓬的馬車上去。兄弟們的行李都在放那裏。”康粱對瑜清說。
“沒事。我背着就好。”
“那哪兒行。萬一遇上打劫的，你背個包袱要怎麼動手啊。到時候讓堂主看見了，非得一刀給你劈了不可。”瑜清無奈，只得照做。
晌午過後，瑜清他們就到了亂石谷。這裏是向南進發的必經之路，荒山野坡，亂石林立。谷底一條曲折小道，馬車走起來有些吃力。
這正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一夥不知死活的山賊，從兩面的山坡上順勢而下。一時間殺聲震天，刀光劍影。瑜清着實嚇了一大跳，驚詫又恐慌。怎麼這麼寸，真有打劫的。想一想，自己只是聽過師父口中的江湖，並沒有親身經歷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已經沒時間多想了。瑜清眼見林泉一躍下馬，幾步便是一刀掃去。三、四個山賊應聲而倒，一刀斃命。難道真的要殺人？瑜清回身一瞧，幾個山賊拿着砍刀向她劈了過來。瑜清拔劍一擋，再挑劍前刺。可她終究不可能殺人，只是划傷了山賊。正在此時，瑜清側目看見一山賊舉刀向康粱。她先是箭步而上擋下山賊的致命一刀。緊接着，提腿前踹，山賊倒地不起。回過神的康粱舉刀下劈，山賊竟被劈成兩半。瑜清見狀，險些高聲大叫，驚慌失措。難道這就是自己要走的江湖路。看到陌生人死在眼前，而且有可能是自己殺的。這太可怕了，瑜清不敢讓自己想下去。她接着和幾個小賊反覆糾纏，不忍奪他們的性命。
康粱舉着大刀四處亂砍，一時間鮮血四濺，慘叫不止。不多時，死傷大部的山賊四散而逃。林泉得勝收刀，在午後奪目的陽光下，林泉混雜着汗與血的皮膚散發出金屬般的光澤。瑜清看着他，想到了一句話，英雄自古出少年。
林泉確定沒有傷員后，下令大家收拾一下馬上出發。林泉看了瑜清一眼，他為什麼不殺了那些山賊呢？又為什麼他使劍的套路有別於邱家莊呢？
一隊人馬再度上路。
“好兄弟。剛才多虧你救了我。沒想到，你看着跟病秧子似的。還挺厲害。”
瑜清嚇了一跳，差點出手還擊。“啊……那個。康大哥，此去蟠龍鎮不知道還要多少時日啊？”
“蟠龍鎮離洪州很近。快的話十七、八天。慢的話，也就個把月啦。”
沒想到，為了避免夜長夢多。興龍邦這隊人馬是日夜兼程，馬不停蹄。短短几日之內就趕到了萬里村。瑜清，從來沒有過過比現在更苦的日子。她必須以各種異想天開的借口，躲開眾人然後小心翼翼的如廁。時間久了，她乾脆少喝水，少吃飯。絕不能讓人發現自己是冒名頂替的。連日趕路倒也不算什麼，練過功夫能抗下來。可是晚上還總是休息不好。由於資歷淺，只能和康粱在馬棚外看着行李睡。康粱是倒頭就着。瑜清只管枕着自己的藍底白花粗棉布包袱，別的才懶得管。就這樣舟車勞頓，終於在人困馬乏之極抵達了蟠龍鎮。
瑜清在路上就聽康粱介紹蟠龍鎮。無山無水無水無名勝，人員混雜，民風不安。雖然距離繁華的洪州只有五天的路程，但這裏好像不怎麼熱鬧。叫賣的商販毫無力氣，見有帶兵器的人走過，還會十分恐懼。到是兵器行比較興旺，打鐵聲陣陣。瑜清還聽說興龍邦經營着大大小小許多商號，遍佈全國。曹常可謂富甲一方，而他低下的徒弟們也不乏家世顯赫之人。不過這也並不值得瑜清緊張一番。對於她這種鄉野小民而言，只要把經書送到了，就與他們再無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