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本不應該出現的柏總突然出現在大眾視野,便湧出了不少要巴結的人。會場瞬間像是鬧開了的鍋一樣,水都燒沸了。
誰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柏總,能攀談一下必然不能浪費了這般千載難逢的機會。
“柏總。”
舉着杯子來說話的人絡繹不絕,“柏總,不如借一步說話?”
柏應洲一走,安宇和徐鵬澤就圍上來。
安宇四處環視,確定柏應洲不在才說:“現在沅沅和柏總可真要好,我記得沅沅之前還說柏總管他太嚴了,根本就沒有把他但成一個獨立的人……”
說到後面他馬上捂住了嘴巴,自覺失語,只是訕笑着,“看到你們現在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徐鵬澤立刻義憤填膺,“沅沅在柏家過得根本就不好,他們都是把沅沅看作是一個玩物,那些豪門少爺最愛養“金絲雀”了,態度輕佻敷衍,個個都是只會用錢羞辱人的傢伙!”
他就曾因為沒錢被前男友甩了,乖乖清秀的一個小孩被一個貴公子看上了,為了錢毫不猶豫地就要跟他分手,從此他都厭惡這些有錢人。
他們的聲音沒有要刻意壓低,或者說安宇就是要說給柏應洲聽的。
安宇從洗手間走出來,看着醉意熏熏的俞沅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俞沅正躺在沙發上擺爛,看到他回來了以後馬上拉起警戒線。
安宇過來壓低聲音道:“沅沅,你不是還說柏總做的事很過分嗎?”
他把“過分”兩個字咬得格外重,把周圍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俞沅眨了眨眼睛,“老闆過分?”
安宇的臉上意味深長,一副“你有什麼苦衷大可以說出來”的樣子,“對啊,你之前還說的。”
“對,老闆確實很過分。”
安宇眼睛一亮,終於給他找到突破口了。他不動聲色地往那邊看,柏應洲也正在走過來。
只要能誘導俞沅說出厭惡他的話,就能離間這兩個人了。
——“你不是還說柏總做的事很過分嗎?”
——“對,老闆確實很過分。”
這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進了兩人的耳朵里。
正在跟柏應洲談話的老總猛地察覺到柏總的表情開始冷了下來。
老總心裏那個苦啊,他還想趁機跟柏總達成合作呢,這合作對他們公司可是大有益處,他一直就在等着能和柏總攀談的這一天。
這個不知名的小金絲雀,您能乖一點嗎!
柏應洲的眉眼冷淡了些,卻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抿了一口酒。
“……”老總除了在心裏埋怨俞沅,大氣也不敢出。
這正合安宇的意,注意到柏應洲的微妙變化,他心裏痛快極了。
對,就這樣,更多地抱怨吧。最好說你有多怨恨柏總,又有多嚮往自由。
安宇表面上還是一副傾聽者的和善模樣,心裏卻已經冒起了毒汁。
這幾人各懷鬼胎,都在等着俞沅的下一句話。
俞沅清了清嗓子,“老闆確實過分……過分人性化,過分心疼員工,過分體貼,這麼好的老闆現在哪裏還能找到呢?不僅給繳納五險一金,還富有人文主義,關懷員工的心理健康。開出的工資業內最高,待遇還好。”
“唉,遇上這樣的老闆真的是三生有幸,我上輩子大概是拯救了銀河系吧,現在才能遇到我們老闆。”俞沅悠悠嘆了口氣。
安宇:“……”
老總:“……”
這話一出是人是鬼都沉默了。
好傢夥,這是什麼頂級馬屁精,不是當了幾年社畜都拍不了這麼自然的馬屁。
老總:真有你的!
老總注意到柏總的嘴角似乎愉悅地勾了起來。幽深的氣息也開始淡了下來,又變回了那個他所熟悉的老狐狸。
這個小玩意兒還挺有手段,既然能讓柏總開心。
太好了,他的合同又能繼續談了。
安宇則是狠狠地攥緊手掌,眼裏泛起煩躁。
俞沅是不是已經注意到了他的企圖,還是看到了柏總正在走過來?不然怎麼能總是恰到好處地討柏總的歡心?
柏應洲不緊不慢地走過來,沉聲道:“俞沅。”
“老闆!”
俞沅驚喜地應了一聲,跟他應別人的語氣完全不一樣。
懶貓貓對別人都是漫不經心的敷衍樣子,唯有對他的時候才會很有活力。
沒有人能拒絕被雙標。
柏應洲勾起愉悅的微笑,看着俞沅從沙發上撲騰起來。
他本身就很白,像是一隻貓一樣全在沙發上,偏偏漂亮的貓瞳里是茫然的,像是粘上了一層淡淡的水印。
柏應洲淡聲道:“今日就不能奉陪先走了。”
“好的好的,您慢走。”老總點頭哈腰,掬着一臉的笑容。
這個小金絲雀看來是有一些手段的,不然怎麼能在這位柏總身邊呆這麼久,看來他要待人客氣些。
俞沅可沒忘記自己還在裝醉,只能晃晃悠悠的,一副穩不住身體的樣子。
柏應洲略一挑眉,把他提溜起來,接觸到他的皮膚,手裏的動作變得有些局促。
這麼軟。
鹹魚的身體是軟的嗎?那是當然了。
天天在床上像是一坨貓餅一樣攤着,渾身的軟肉都被養出來了,能不軟嗎。
俞沅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不忘藉著喝醉的名堂暗戳戳地給他表忠心。
軟綿綿地道:“老闆,你是全天下最好的老闆,決策明智、執行有力、監管到位,還關心員工的身心健康,當你的韭菜真的是福報。”
才怪。
老總:“……”過了點吧老弟。
他們吹柏總都不會這麼吹的,多少得含蓄點。處在這個位置的人,這種阿諛奉承的話都不知道聽了多少壺了。
柏應洲輕聲笑了,聲音裏帶着愉悅,“謊話精。”
雖然說著是謊話精,但是聲音里寵得很,這麼縱容倒像是真的很開心。
老總:!
悟了,柏總真的吃這一套!
……
晚上看到柏應洲把俞沅抱回來了,管家的神情變幻莫測。
先生越來越捉摸不透,他也沒辦法完全猜透他的想法。
今天出門時明明還是有怒氣的,也不知道現在是談得怎麼樣了,俞沅少爺難道又跟先生對剛了?
管家一肚子的想法。
等柏應洲把俞沅放下后,管家就找過來了。
“先生,已經全部查清楚了,俞少爺錢的去處。”
柏應洲撩起眼皮看他,手上摩梭着鏡片上打磨得精緻的螺絲銜接口。
管家輕輕咳嗽幾聲,按了按眉尾的皺紋,“俞少爺沒有接觸那些朋友,他只是……拿錢去投資了一個麻辣燙店。”
柏應洲抬起頭,眼底泛上了疑惑和一絲迷茫。
“這幾天俞少爺確實出門了,不過都是去吃麻辣燙去了。”
而且好像是為了尋求方便,他就只投資了離家最近的店面,管家不確定他是因為看中了那條街的商機,還是純純地是為了方便吃麻辣燙,雖然他覺得是後者。
管家以拳抵唇輕咳一聲,“俞小少爺沒有見過其他人,吃完了麻辣燙就回家躺着了。小少爺怕是病了,要不一個正常人怎麼可能做到連續三天除了吃飯就睡覺?”
柏應洲略一挑眉,“不,應該不是。”
這顆小韭菜,真的只是因為懶。
想來他又覺得有些好笑,眼底開始染上興味。
打破了劇情的循環,每一個舉動都出乎了他的意料。
還能給他多少驚喜呢?
……
柏應洲洗了個澡。
出來后俞沅已經醒了,靠在沙發上眼神獃滯,雖然是在發獃,但是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一個智障兒童。
看到他出來,智障兒童的目光移過來,定定地看着他。
柏應洲垂着頭,修長的手臂舒展開擦拭頭髮上的水滴,淡淡地問:“好看嗎?”
他的睡袍露.出了精壯的身體,充滿力量感的肌肉線條虯結,比例非常優越,比職業的模特還有資本。
不愧是老房子着火后、禁.欲開竅后一.夜.七次的原著攻,這腹肌就是牛!
俞沅咽了口沫子,“老、老闆,你這樣的上男生女生向前沖是要拿雙開門冰箱的。”
柏應洲:?
——【劍眉斜飛入鬢,薄如蟬翼的唇,似乎昭示着天生的薄情。輪廓稜角分明,比雕塑還要完美。刀削一般的面龐,彷彿是天神最完美的傑作。】
節選自《豪門迷情:蝕骨虐戀》。
嘶,餓了,好想吃刀削麵啊。
俞沅想到鋪滿魚餅和蔥花的麵條,不由得呲溜一聲。
柏應洲壓低眉梢,“看着我餓了?”
俞沅整天沒點追求,除了吃飯就是睡覺,聞言毫不猶豫吹彩虹屁,“這說明老闆秀色可餐嘛!”
柏應洲:……
面前是大屏幕,俞沅正坐在床上打遊戲。這種遊戲他一竅不通,也不覺得好玩在哪裏,只覺得浪費時間,但是小孩看起來倒是玩得挺投入的。
明明相貌來看還是同一個人,沒有什麼奇怪的,但是眉眼間有一些細微的變化,以至於氣質也變得大不相同了,從尖銳重構地更加柔軟。
柏應洲細細地看着他。
到底是哪裏變了?
視線從眉毛、眼睛一路看下去,看到了臉上的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