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原著向IF線(2)
第135章
「七月二十九日,梅爾徹斯星軍校,偽造身份id學習機甲基礎理論。」
「七月三十日,梅瑞狄斯星,接受外傷治療。」
蒼芮星攝政王官邸里,只有光腦持續不斷發出冰冷又機械的聲音,一遍又一遍在空曠的房間裏回蕩着。
陸雲挽坐在沙發上,閉着眼睛靜靜聽光腦的報告,他的神情看上去非常平靜,只有微微蹙起的眉毛泄露着主人的痛苦。
在沉重疲憊感的侵蝕下,陸雲挽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去閱讀彙報,於是他便採取了這樣的方式,聆聽最近一段時間楚玄舟的動向。
陸雲挽想要楚玄舟得到磨鍊,並在體會過帝國下層酸澀之後,以自己的力量奪回權利。
但同時陸雲挽也要保證楚玄舟不會意外死亡。
想到這裏,靜靜坐在沙發上的攝政王竟然笑了起來。
——眼下楚玄舟多像是培養皿裏面的小白鼠?
而自己就是那個掌握他命運的人。
不過很快就不一樣了。
陸雲挽在一條一條地彙報之中見證着楚玄舟的成長,他相信總有一天楚玄舟會取代自己,成為那個能夠掌握所有人命運的人。
冰冷的機械音還在繼續彙報。
陸雲挽聽到:楚玄舟在簡單學習理論知識之後便進入地下黑市,開始在對戰中練習機甲駕駛。
而後又輾轉多個星球,參加那些並不合法的對戰比賽,並在一場又一場的比賽中建立着威望。
……
彙報的篇幅非常長,而正在聽取彙報的陸雲挽一會露出欣賞的微笑,一會又忍不住皺眉,質疑楚玄舟的做法。
雖然從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但此時陸雲挽已經完全將這個正在各個星球間流浪的人魚少年當做帝國的未來主人看待。
……不,更具體地說,陸雲挽將楚玄舟當做星際的未來主人看待。
恐怕就算楚玄舟本人知道了陸雲挽的想法都會大吃一驚。
畢竟這一切在此時看來都荒謬極了。
「咳咳咳……」突然間,正在聽光腦彙報的陸雲挽忍不住咳了起來。
他取出手帕抵在唇邊,一開始的時候陸雲挽想要強忍,但後來這咳嗽卻越來越重。
幾秒之後,杏色的手帕上甚至出現了暗紅色的血跡。
陸雲挽的餘光落在了這裏,他下意識攥緊了手帕,將這東西藏在了手心。
彷彿不看到手帕上的血跡,就仍能夠欺騙自己身體還好似的。
這樣的咳嗽不知道已經伴隨了陸雲挽多久,現在他不只胸肺疼痛,渾身的肌肉也跟着一起酸痛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從高處跌落似的,沒有一處不難受。
「……你累了嗎?」
「累了就休息休息吧。」
「沒有人要求你非要撐到最後。」
「陸雲挽,你現在做的事有意義嗎?」
「人類已經在你的手下變成了這個樣子,可是你卻還在攝政王府邸享受,陸雲挽你不臉紅嗎——」
「楚玄舟只是一個普通人魚,一個沒有見過世面的,來自低等星球的人魚,你竟然將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哈哈哈哈愚蠢,陸雲挽你真是愚蠢!」
幻覺再一次出現在了陸雲挽的身邊,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聲音提醒着他行為究竟有多麼幼稚。
然而一開始還沒有任何反應的陸雲挽在聽到有關楚玄舟的話后忽然睜開了眼。
那雙黑沉的眼瞳裏面寫滿了狠厲。
「普通人魚?」不知道什麼時候攝政王的聲音變得無比沙啞。
陸雲挽非常清楚此時此刻房間裏面除了自己以外沒有其他人,那些聲音全是幻覺,但是在話音落下的那個剎那,他還是突然使用精神力向四周攻去。
「警報警報!精神力襲擊!」
「精神力異常——」誤以為是有人襲擊的它發出了警報。
大概房間裏面的ai也想不到,有一天陸雲挽會用精神力向虛空處刺去。
可是這樣刺耳的聲音,並沒有打斷陸雲挽的動作。
攝政王一邊偏執的繼續以精神力攻擊着那些虛影,一邊用帶着淡淡笑意的聲音說:「……不,楚玄舟和他們不一樣。能從下等人於星球一步一步爬出來,他註定和那群人魚不一樣。」
陸雲挽無比篤定。
或許此時掙扎在下等星球的楚玄舟並不相信自己還有「以後」可言,可遠在遙遠蒼芮星的陸雲挽卻始終篤定他的未來將會大放異彩。
陸雲挽還在肆意使用精神力,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隨着光腦的提醒,整個房間裏都閃起了暗紅色的刺眼光芒。
不過多時,信號就傳遍了整顆蒼芮星。
「攝政王大人?」
「攝政王大人您怎麼了——」
房間外,艾忒溫焦急的一遍又一遍地發送請求,希望能夠進入艙內。
可他已經在這裏站了五六分鐘,房間裏的人依舊沒有給出任何回應。
大概知道陸雲挽糟糕身體狀況的艾忒溫咬了咬牙,顫抖着從一邊起來一把量子槍,朝着控制這扇艙門的光腦瞄準過去。
不過就在他扣下扳機的前一秒,房間的大門終於緩緩敞了開來。
光腦終於停止了刺耳的提醒,陸雲挽也將自己的精神力收了回來。
艾忒溫看到:攝政王獨自坐在黑色的沙發上,他蒼白的皮膚看上去尤為刺眼。
在自己進門的那一刻,陸雲挽慢慢地將視線落了過來。
……這是第一次,艾忒溫從陸雲挽的眼中讀出如此露骨的脆弱。
「攝政王大人……」艾忒溫停頓了一下,終於後知後覺地將手按在心口向陸雲挽行了一個禮。
可是陸雲挽空洞的目光卻穿過他落在了不遠處煞白一片的牆壁上。
沉默片刻,陸雲挽終於慢慢抬起手,以手腕遮住了眼睛。
「幫我聯繫藥物。」他輕聲說。
陸雲挽這句話語氣平淡,可每一個字都像一枚炸彈,朝着艾忒溫的大腦投擲。
他的耳邊嗡嗡一片,過了一會才明白過來陸雲挽的意思。
——前不久陸雲挽曾經匿名聯繫某個研究中心,希望能夠通過治療緩解自己的幻覺。
但經過一系列複雜的治療后,對方卻說陸雲挽的癥狀已經非常嚴重,必須通過藥物進行干涉,才能暫時維持狀態。
當時陸雲挽嗤之以鼻。
他並不相信自己只有憑藉外力才能冷靜,而大概知道這件事的艾忒溫也不相信攝政王大人的狀態已經差到了這個地步。
可是眼下陸雲挽的話卻明明白白地表示,他妥協了。
他的身體的的確確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帝國行政例會。
一身黑色拖地長袍的陸雲挽緩步走了進來,他的臉上還帶着慣有的微笑,一切看上去似乎與從前沒有什麼區別。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們總覺得攝政王最近一段時間好像又清瘦了一些。
陸雲挽就像一根墨竹,和這個滿是人魚的世界格格不入。
……之前隱約從蒼芮星聽到攝政王狀態不好的傳聞時,他們還沒有相信。
可是現在看到陸雲挽的樣子,部分人的心中便忍不住打起了鼓。
議政廳里眾人心思各異。
不過轉眼陸雲挽就已經坐在了主位上,他微笑着向下方看去,只一眼就明白了這群人現在究竟在想什麼。
陸雲挽面色如常,但實際上指頭卻微微用力握緊了手杖。
他實在太清楚,這群人無論偽裝得多麼友好,實際上心裏都盼着自己快點死。
可越是這樣,陸雲挽就越是不能讓他們得逞。
遠方有低沉的鐘聲響起,帝國行政例會正式開始了。
「攝政王大人,司法院認為帝國對任頌清的處理有些過度,申請複議……」會議剛開始,就有人魚起身將一個頗有些尖銳的問題放在了枱面上。
說話的那個人小心翼翼,他知道自己的提議完全違背了陸雲挽的想法。
然而那個人在說話的同時卻看到,陸雲挽聽到自己的話之後非但不生氣,甚至還慢慢笑了起來,並抬眸「溫柔」地看向自己。
陸雲挽的神情有些懶散,那雙黑沉、被鴉羽睫毛遮擋大半的眼睛藏起了所有思緒。
沒有人能夠猜透陸雲挽現在在想什麼。
明明在心中早已經預先演練過無數次這樣的場景,但是在被陸雲挽注視的那一刻,對方還是心虛了起來,他越說聲音越小,到了最後語氣里也帶上了幾分不確定的意思。
聽到他的語氣,同伴不由輕輕咳嗽幾聲作為提醒。
然而聽到這樣的聲音之後,陸雲挽卻又將視線落在了那個正在提醒的人身上。
他什麼話也沒有說,甚至微笑都未消失,但是「陸雲挽」這三個字,還有他從無數次戰爭中歷練出的氣場,卻在瞬間壓倒了所有人。
巨大的議政廳內瞬間鴉雀無聲。
剛才彙報任頌清事件的官員也沉默了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導致這一切發生的陸雲挽卻裝作不解地慢慢抬眸。
他漫不經心地向著周圍人看去,並疑惑地問道:「怎麼不繼續說了?你們認為任頌清應該怎樣處理?」
攝政王低沉且微微沙啞的聲音一遍一遍回蕩,像漣漪或潮水,在眾人的心間敲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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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他們應該怎麼回答才好!
如果聽從本心的話,這群官員恨不得現在就釋放任頌清。
然而和陸雲挽共事這麼長一段時間,所有人都知道陸雲挽表現得越是溫柔、好相處,實際上就越是危險。
看到整個議政廳都沒有人回答自己的問題,陸雲挽又一次將視線落在了房間的中那個唯一站着的官員身上。
被推舉出來向陸雲挽彙報這件事的人魚此時渾身顫抖,說話都變得磕磕絆絆起來。
與緊張到爆炸的他不同,陸雲挽耐心等待答案的時候還抬起右手,輕輕地托起臉頰。
他表現得不像是參加行政例會,而是在看一部輕鬆的電影。
「呃……呃,按照帝國法律處理。」陸雲挽的注視完全擊潰了那名官員的心理防線。
他結結巴巴地說出了這句原先準備的完全不同的詞來。
「哦,好,那我知道了。」聽到這裏陸雲挽終於重新做直了身,「帝國法律規定,如有官員叛國,那麼可以以死刑處理。」
死刑?!
任頌清之前已經被關在了帝國的監牢中。
眾人以為陸雲挽頂多是給他個幾十年的□□,卻不承想陸雲挽提出的懲罰竟然比這個還要重。
他瘋了嗎?
下方几個人與貴族對視一眼,眸中都閃現出了殺意。
感受到議政廳里奇怪的氣氛后,一直沒說話的裴含霽終於開口:「攝政王大人,有一個問題需要您注意一下——我們現在並不糾結叛國罪應該如何判處,而是關注任頌清所犯的罪名究竟能不能稱得上背叛帝國。」
他的提醒非***婉,一邊說一邊深深地注視着陸雲挽。
可陸雲挽就像沒聽到似的笑了一下。
「您是在質疑我的判斷嗎?」
作為帝國的重要官員,任頌清的事情是由目前實際上掌控帝國的陸雲挽做最後判定的。
裴含霽沉默着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
作為整個議政廳里認識陸雲挽最久的那個人,裴含霽明顯地感受到了陸雲挽的異常。
雖然說陸雲挽這個身為人類的攝政王與人魚站到對立面只是遲早的事情,可是最近一段時間陸雲挽的所作所為無疑是在加速這個進程。
他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並且給一切按下了快進鍵。
裴含霽完全不明白陸雲挽究竟是怎麼想的。
在疑惑的同時,他的心中也生出了濃濃的不安感。
裴含霽非常想去問問陸雲挽,然而他知道自己沒有任何立場和資格與攝政王談如此深入的話題。
兩個人的身份,註定他們站在對立面。
裴含霽不再說話,而那一群人魚貴族臉上的不滿卻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
和剛剛進入帝國上層時不一樣,最近一段時間陸雲挽鋒芒畢露。
他甚至懶得去搞那些彎彎繞繞,或是偽裝一下。
陸雲挽只用最原始最直接的方式處理着他的政敵。
他的行為的確非常有效,帝國上層在短時間內換了五分之一的血液。
然而陸雲挽的行為也無疑是在逼那些人魚,讓原本不打算這麼著急與他對立的人,直接將矛頭直指於自己。
陸雲挽當然清楚這一切。
但是他並不恐懼也不想改變。
巨大的會議桌下,陸雲挽緩緩得攥緊了拳。
快一點,再快一點——楚玄舟必須快一點重新回到帝國上層才行。
留給他和自己的時間都不多了……
陸雲挽並不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也不好奇這些。
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精神和大腦狀況非常糟糕。
被嚴重的幻覺折磨着的大腦,單單是集中注意力就很費勁。
而除了疼痛以外,疲憊也是困擾着陸雲挽的一大難題。
在來參加帝國行政例會之前,陸雲挽提前整整兩天時間接受了治療,這樣才能以正常的狀態出現在這裏。
想到這,陸雲挽慢慢握緊了手杖。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自己的未來與結局了。
陸雲挽只想做一件事——以最快速度將眼前這個龐大的帝國整理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換句話說,他要替楚玄舟清除掉那些麻煩。
而除此之外還有重要的一點……陸雲挽現在的精力已經不足以他去搞那些有的沒的了。
如果被罵的話……那就被罵吧。
攝政王忍不住自暴自棄了一瞬。
這個會議只是一個開始,圍繞任頌清產生的討論一時間成為首都星上最重要的話題。
人魚們也並不是個個都和任頌清有交情,可是擔心自己成為下個任頌清的他們,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與陸雲挽相反的那一面。
這群貴族空前團結。
一般來說,帝國的普通民眾是不會清楚首都星上發生了什麼的,然而這一次陷入緊張境地的貴族們卻使盡了手段。
比如說他們開始利用星網,製造輿論試圖阻止陸雲挽。
當然,已經做出決定了陸雲挽是不會受到輿論影響的。
可是帝國的無數平民卻不一樣。
他們對陸雲挽的統治產生懷疑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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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某顆下等行星。
巨大的光屏上重複播出着這最近一段時間有關任頌清事件的新聞,凡是路過這裏的人都忍不住仰頭向著上方看去,並駐足與周圍的人聊天討論。
身着灰色風衣的人魚也停下了腳步。
他聽到「陸雲挽」這三個字出現在了身邊同伴的口中。
「你們說陸雲挽為什麼這樣針對任頌清?」
「……因為政斗吧?想方設法排除異己不是一件很常見的事情嗎。」
「可是他這一次的手段也太露骨了吧!」
「他不就是這樣的人嗎?」講到這裏,同伴的語氣變得無比不屑。
停頓了一下,剛才那個人也附和起來:「哈哈哈……也是也是,攝政王大人不心狠手辣一點怎麼能成為攝政王呢?」
這些話一股腦全部鑽到了楚玄舟的耳朵里。
一向不參與閑聊的他突然轉身向同伴問:「你們覺得陸雲挽這樣做是為了什麼?」
「啊……為什麼?」剛才說話的人頓了一下,猶豫着說,「呃,黨同伐異?維護自己的統治?」這是星際上流行的標準答案。
可說出來之後,那個人自己也覺得怪怪的。
就在他思考這句話究竟哪裏有錯的時候,楚玄舟再次開口:「可是他這樣做無異於是將所有人魚推向了對立面,這完全不利於他的統治。」
楚玄舟的話落下之後,周圍人紛紛沉默了起來。
他們很想反駁楚玄舟,可是這一時半會間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沉默了不知道多長時間,終於有一個人咬了咬唇說:「可是不是因為這個的話,還能因為什麼呢?」
……是啊,陸雲挽到底是為了什麼?
逃出蒼芮星之後的每一天,楚玄舟都過得驚心動魄。
完全沒有空閑時間的他,甚至沒時間去計算此時距離自己從陸雲挽手心中逃走究竟過去了多久。
可儘管如此,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楚玄舟只要閉上眼睛,陸雲挽站在高處目送自己離開的畫面,便會再一次浮現於他的心中。
陸雲挽究竟是怎麼想的?
楚玄舟比任何人都好奇,比任何人都想知道答案。
就在不知不覺中,這個從前只知道活下去和生存的少年第一次有了好奇的人與事。
有關任頌清的新聞不知道什麼時候播放完畢。
光屏黑了一瞬,緊接着主持人再次出現,開始為大家彙報未來一段時間帝國各個重要人物的具體動向。
其中就有陸雲挽。
——已經在首都星和蒼芮星間兩點一線了很長時間的陸雲挽,將會在不久之後對十餘顆行星展開視察。
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其中正好有楚玄舟現在所在的行星。
聽到這段新聞,周圍人全部沸騰了起來:「卧槽!攝政王大人要來!」
「他來我們這裏做什麼?這裏沒有什麼好看的啊。」
「難道是為了避風頭?」
「算了算了,他怎麼想的關我們什麼事?我說,他下個禮拜就要來這裏了,這個機會可不常見啊,你們有興趣去看看陸雲挽到底長什麼樣嗎?」
政治離下等星球太遠太遠,他們或許會受到星網的煽動而憤憤不平,但卻不會將那些大人物的事情放在心上。
聽到這個新聞后,對攝政王的好奇瞬間壓倒了其他,有了第一個人提議,其他人也紛紛附和。
接下來不知是誰忽然將視線落在了楚玄舟的身上。
「你去嗎?」
在他印象中楚玄舟一直不喜歡人多和熱鬧的地方,說這句話也只是為表禮貌而已。
可令這個人沒有想到的是,聽到自己的話后,楚玄舟忽然抬頭向著全息投影中一身黑衣的陸雲挽看去。
他的目光無比認真,就像是要將眼前那個身影刻在腦海中一樣。
過了幾秒,楚玄舟終於將視線收了回來。
他慢慢點頭對同伴說:「去。」
楚玄舟無比想見陸雲挽。
他必須親眼見陸雲挽一面,哪怕隔着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