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伏龍翔天!
一道金光在瀰漫的灰塵中心處衝天而起,強大的氣壓如同洶湧澎湃的潮水隨着金光的出現迅猛地向四周席捲而去,只一眨眼的功夫,空氣中的飄蕩着的塵土和碎石就被吹了個乾乾淨淨。
只可惜的是,就算灰塵在一瞬間之內全部散去,沒有了阻隔的視線再次變得清明、開朗,中森鶴之丸卻依然沒能夠看清除了那道直衝天際的金光以外的任何東西。只是因為那道光是在是太耀眼了,甚至這道光柱在地面上凝結成了一個半圓的光球,光球表面的光愈加刺眼,天知道這裏面發生了什麼。
“伏龍翔天!怒吼吧,九爪金龍!”
中森鶴之丸只覺得一座巨大的銅鐘在耳邊響起,這聲足以震破耳膜的大吼彷彿來自於幾萬米以上的高空,磅礴而浩大的聲波粘稠的就像是從天而降的巨浪,直震得中森鶴之丸的雙耳嗡嗡作響,一時間甚至聽不到一點其他的任何聲響。
“什麼?這是什麼情況?難道說……那小子的斬魄刀解放了嗎?!……竟然有這麼浩大的聲勢……這是……什麼刀?”
中森鶴之丸被這股粘稠的音波震的胃裏一陣陣的翻騰,好像腳下的土地都在不停地旋轉翻轉。跟蹤和監視了華嬰隊兩人行動足足有三天之久,可是之前的確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小子使用他的斬魄刀,中森鶴之丸一直在推測是不是他還不能夠解放斬魄刀,越到後來中森越是確認自己的判斷。
難道……反而是自己促成了他的解放嗎?反而是自己……成全了他嗎?這把刀……是叫做什麼什麼龍么,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光是解放就擁有這麼大的力量,那一旦揮舞起來……會強到什麼程度?
中森鶴之丸也只來得及考慮這麼多,強大的氣息似乎在一瞬間之內從四面八方涌到了他的身邊,他想動,可是巨大的壓力讓他彷彿置身於千米之下的海底,超強的壓力讓他根本就連動動手指這樣簡單的動作都難如登天。
顆顆豆大的汗珠從中森鶴之丸的額頭、脖頸、脊背,以及全身上下各個毛孔里伸出,順着他的皮膚匯聚留下,在滿是塵土的皮膚表面形成了一條條沖刷的痕迹。
忽地,光柱和光球同時破碎,中森看着突然爆破的光球,耳邊似乎響起了幾千幾萬塊玻璃同時碎裂的爆鳴,然而,這些像玻璃一樣爆裂成數不清碎片的光芒卻並不是最值得他注意的地方。
就在光芒碎裂的同時,空氣中流動着的壓力彷彿也在同一時間具有了意識,一股腦地向著破碎的光球中心那一片依然耀眼到讓人無法直視的金光中洶湧而去,涓涓的細流彙集在一起,那便是奔騰的大河、磅礴的江水,甚至是……浩瀚的海洋!
壓力的消失讓中森鶴之丸稍稍鬆了一口氣,此時他的全身上下都充斥着酸麻的無力感,儘管呼吸不再困難,儘管阻礙已經消失,可他的雙腿依然難以邁出一步,邁出那有可能拯救他性命的一步。
然而,就在中森鶴之丸還沒來得及吐出堆積在肺部的濁氣然後好好地吸上一口還算新鮮的空氣的時候,匯聚到一點的壓力猛地爆發,就像是江河的決堤、大海的狂嘯,九桿長柄鐮刀從他頭頂上九個不同的方向狠狠地砸下,而九柄刀最終的共同落點,便是他的心口。
冷,只有無邊的冷。
此時此刻,籠罩在九把刀刃威壓之下的中森鶴之丸只感覺到了徹骨的寒冷,不光是因為他避無可避躲無可躲,更是因為那九把撕裂空氣的刀所帶來的暴戾和憤怒,讓他感覺到自己就像是被捕食者盯住的獵物,只有也只能有一個下場,那就是被撕碎吞噬,成為強者的食糧。
與此同時,雙極之丘。
漆黑的地底下,夢琴希正催動着化成萬千花瓣的千本櫻刨挖着面前的山體,千本櫻就像是一隻旋轉着的車輪,將一捧一捧濕熱的土壤從山體上剝離,送到夢琴希的腳下。
夢琴希的手上懸浮着一個發出微弱光亮的光球,照亮了這個狹小到勉強只能容許一個人通過的地洞。
藉著這微薄的亮光,能夠看到夢琴希身後那個黑漆漆的通道,由於是在地底下,她身處何處已經無從得知,不過從這個黑洞洞的通道來看,夢琴希已經挖了很久了。
對了,她什麼時候戴上了一個兜帽?
不對,不只是兜帽,夢琴希在死霸裝的外面套上了一件長長的、覆蓋住她全身的長袍,就連她托着光球的手都包裹在這間袍子裏面,這袍子是哪裏來的?這地洞裏面已經夠悶夠熱的了,她為什麼還要套上一件長袍,還把自己裹得這麼嚴實?
“嗯……”
似乎是感覺到了什麼,夢琴希手上一抖,千本櫻組成的那隻旋轉着的車輪頓時停下了動作。
這個時候如果仔細看的話,千本櫻那萬千細碎的刀刃竟然沒有反射回光球發出來的光芒,雖然這光球的散發的光線很是微弱,可是在如此近距離的接觸之下根本就沒有理由連一絲反射光也沒有啊。
夢琴希到底是在做什麼?挖出這條長長的隧道用來隱藏自己以便平安地度過回歸之前這段時間么?這也說不通啊,如果是出於這個目的的話,那麼在進入到瀞靈廷的第一時間就應該這麼做才對,根本就沒有理由拖到還有半天時間就回歸的這時候。
此外,在悶熱的地底包裹着厚厚的長袍,以及那無法反射光線的千本櫻……要知道,千本櫻那細碎的刀刃就是因為在陽光的映射之下呈現出艷麗的粉色才被人看作是飛舞的花瓣啊,無法反射光線……這根本就不符合千本櫻的特質。
這麼多的貓膩,夢琴希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夢琴希看起來倒是並沒有因為那厚厚的長袍而困擾,雖然她的鼻尖上掛着細細的汗珠,可她就像根本沒有注意到一樣,只是自顧自地皺着眉頭,好像是在計算着什麼。
千本櫻在夢琴希的催動之下再一次緩緩旋轉了起來,在那山體上刮下一層一層的土壤,只是這一次的速度較之剛剛慢了好多。
颳了幾下,夢琴希就制止了千本櫻的動作,伸手在成堆的花瓣中一撥,一小把刀刃隨着她的動作飛向了上方,形成了一把高速旋轉的電鑽鑽頭,轉眼之間就消失在了山體之中。而剩下的花瓣,則重回刀柄,形成了一把半截的斬魄刀。
夢琴希那一雙大大的眼睛緊緊盯着頭頂上方那個小洞,皺着眉頭,她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中摩擦着,攥成拳頭又鬆開,簡單的動作一直重複、重複,看來她的心裏也非常的緊張,因為這個計劃不容失敗,而她的機會也只有唯一的一次,不成功即是失敗,不,不只是失敗,而是死亡。
“來得及……還來得及……慢一點,再慢一點……絕對不能被他們發覺……絕對不能……”
雙極之丘地上,藍染惣右介、市丸銀以及東仙矅、抱着朽木露琪亞的阿散井戀次忽然沒有一點預兆地憑空出現,落在了之前黑崎一護與朽木白哉二人戰鬥造成的狼藉之上。
“哎呀……”藍染看着山下的瀞靈廷的某個偏僻的方向,一團潔白色的光芒包裹了好幾條街巷的範圍,“那些旅禍們玩的也很開心嘛。”
“看起來是旅禍之間產生了什麼衝突,”市丸銀順着藍染的目光看了過去,白色光團在他的瞳孔中跳動閃耀,“我早就說了嘛,那些旅禍根本就成不了什麼氣候。”
“無妨,”藍染笑了笑,“時機已經成熟了,早幾天總比晚幾天要來得好。既然沒有妨礙到我們,暫且就讓他們鬧騰去吧。”
“那麼……歡迎光臨,阿散井。”藍染轉向了抱着朽木露琪亞的阿散井戀次,“把朽木露琪亞留下,而你……就快點消失吧。”
“藍……藍染隊長?”阿散井戀次看着藍染,驚愕的表情透露出他心底里的那份深深的不相信,“為什麼你還活着……不對,重點是你現在怎麼會……”
“奇怪了,你應該有聽見才對啊?”藍染的聲音依舊是那麼的和藹,那麼的溫柔,“真是拿你沒辦法,不要再讓我說第三次了。我剛才是說,叫你把朽木露琪亞放下來,然後……快滾吧,阿散井。”
“如果我說的話……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我就是不要,藍染隊長。”
“……是哦。”藍染的面容始終都是無比的溫和,甚至就連他身體上的動作卻在這種溫和渲染下染上了溫暖的氣息,儘管……他的手緩緩地伸向了腰間的斬魄刀。
“你真是愛逞強啊,阿散井。既然你不願意把朽木露琪亞放下然後自己離開,那可就別怪我了。我會體諒你的心情,既然你不肯放開朽木露琪亞,我會讓你把雙手留下在走的。”
抽刀的同時,藍染的身體也動了,那動作快得就像是閃電,話音才剛剛落下藍染的刀刃就砍上了阿散井戀次的身體。
“哎呀……?你現在變得蠻會躲的嘛,阿散井。”藍染甩了甩刀上沾着的鮮血,他的動作輕鬆、自然,就好像做了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事情,“你總算有所成長了,我很高興。不過呢,我還是希望你不要太過堅持,畢竟要避免將螞蟻一腳踩扁,這裏到可是很難拿捏的。”
藍染聳了聳肩,又接著說道,“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前任長官,實在不忍心看着你死……”
“什麼叫……因為是前任長官,不忍心看着我死……既然是這樣的話,為什麼還要殺害雛森!”
“啊啊?剛才的靈壓震動果然是‘天挺空羅’啊?那就是說勇音已經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之天下咯?”藍染輕鬆地說著,哪怕是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傳遍了整個尸魂界也讓他依然無動於衷。
“對於雛森我感到很無奈,她沒有我就活不下去,我就是這麼灌輸給她的。你不覺得我殺了她對她來說是件好事嗎?”
聽着藍染的話,阿散井戀次的心裏愈加發冷,眼前的這個人……簡直就是瘋子……
“……其實開始我並不想殺她,所以我才稍微花了點時間叫吉良跟日番谷互相廝殺一陣子。但是並不是很順利,所以逼不得已,我只好對她痛下殺手了。”
“原來……吉良……還有雛森,都是你掌中玩弄的傀儡吧……”
“你也是啊,阿散井。”
“我終於清楚了……你已經不再是我認識的藍染隊長了。不管出於什麼理由,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把露琪亞交給你。”
“我已經……不再是你認識的那個藍染惣右介是嗎?很抱歉,那是你的錯覺吧,阿散井。”
“你所認識的藍染惣右介,其實一開始根本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