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疋殺地藏
走了整整一天了，楊帆和劉威兩個連一個人影都沒看見，這讓楊帆越發的不安起來。雖然能夠避免衝突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可是走了都一整天了，眼看着太陽又將西下，自己走過的這片區域裏卻還是一片死寂，這種情況已經不能用詭異來稱呼了，而是恐怖，明明一個本應繁華的大都市卻在一瞬間之內所有的居民都同時蒸發掉了，這種衝擊心靈的恐怖遠比視覺上的刺激更加透徹骨髓。
然而，並不是一點氣息都沒有，有時候楊帆也能感覺到周圍出現了些許微弱的靈壓，可是在自己察覺到他們的第一時間裏這些靈壓就消失了，一點兒不剩，彷彿根本沒有存在過。這也讓楊帆越發煩躁，因為這似乎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在自己周圍的黑暗裏隱藏着無數的眼睛，每一雙都在監視着自己的一舉一動，連一根頭髮絲的動作都無法逃過對方的視線。
劉威當然也察覺到了這其中的不正常，而他在意的卻不是那些突然之間消失掉的靈壓，事實上，不是死神的他根本就捕捉不到周圍靈壓的變化。他發現的，是時不時就會出現的一種破空之聲，有時只有一聲，有時卻連續好幾聲，這種破空之聲雖然微弱，但是卻沒能逃過他敏銳的聽覺。
“劉威。”
“楊帆。”
兩個人同時交出了對方的名字，似乎是同時有話想要跟對方交代。
尷尬地沉默了好一會兒，兩個人又同時開了口，“你先說。”
“呃……”劉威咳嗽了一下，率先打破了沉默，“你覺得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楊帆點點頭，但是口頭上還是搪塞了劉威一回，“老早之前我就覺得事情不對了，你還說是我的錯覺，還給我吃了塊餅乾。怎麼，你現在也發現不對了？”
劉威無奈地笑了起來，“那個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什麼，但是因為只是隱約而已，更何況在我的直覺里當時我們在他的監控之下，所以只得假裝安慰安慰你。”
“你是說……現在他消失了？”楊帆的反應很快，劉威既然說當時處在那個神秘人物的監控之下而假裝平靜，但是現在能夠明確地跟自己說出來，想必是自己暫時離開了那神秘人的視力範圍。
“嗯。”劉威停下了腳步，走到路邊，用指頭輕輕敲打着牆壁，“他的動機讓我琢磨不清，這麼久都沒遇到任何人，一定是他在暗中搞得鬼，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楊帆也停了下來，蹲下身子低着頭仔細思索着，“應該不是劇情人物……如果是一護的夥伴沒理由要躲着我們，尸魂界內的人也沒理由要幫助我們，那麼……”
排除了幾個可能的情況，剩下的似乎就應該是真相了。
“有可能吧。”劉威當然知道楊帆想要說什麼，“但是我更在乎他的動機……看起來是他清除掉了我們前進路上可能會遇到的阻礙，素不相識的，他根本沒有理由這麼做吧。”
楊帆低着頭沉默了一會兒，“說不定他是在利用我們，利用我們替他達到某種目的……”
“得了吧，”劉威一下子就否定了楊帆的說辭，“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傢伙的實力非常強悍，哪還用得上我們幫他做什麼事情。就算是說成單純地想要測驗一下我們的實力都比這靠譜。”
楊帆想了想，也是，確實不太可能是想要利用他們。
“算了算了，別瞎想了，越想越亂。”劉威拉起蹲在地上的楊帆，“走啦走啦，不管怎麼樣，趁他現在不見了我們就加快速度，爭取脫離他的再次控制才對。實在不行，他再來的話我們就去直接跟他打一架不就得了。”
兩個人哈哈大笑了幾聲，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在他們所行的路途之上，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座白色的高塔聳立在遙遠的另一端，那裏正是露琪亞被關押的地方——尸魂界的極囚懺悔的場所、懺罪宮。
正當劉威和楊帆加快速度趕路的時候，兩個在街道里對峙的其中一人正是烏蛇隊的中森，他挑了挑眉毛，對站在對面那個身穿白袍的死神說道，“看來他們似乎是發現了我，加速前進是想擺脫我的追擊嗎……看來我也得快速幹掉你才行啊。”
雖然是對這位死神說話，但是中森自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向他，而是徑直看着劉威和楊帆所在的方向。這種行為，在那位死神，尤其是有資格身穿白袍的隊長眼裏，無異於**裸的挑釁和輕蔑。
“喂，”死神的話中充滿了惱怒，“要不是我下達了所有隊士撤退的命令，恐怕十二番隊會在你手下全軍覆沒了吧。”
“哦？你也會擔心隊員的性命嗎？”那人轉過頭，終於將死神放入了自己的視線里，“十二番隊隊長，兼現任技術開發局局長——涅繭利先生。”
“切……我只是不想讓我少了幾個實驗對象而已。而且身為隊長，為手下的隊士討回公道也是天經地義的吧。”說著，涅繭利抽出了別在褲襠里的斬魄刀，沒錯，他把自己的斬魄刀別在了褲襠里，不愧是技術開發局的人，連佩刀的方式都是這麼特立獨行。
“張開你的爪子，疋殺地藏。”
隨着涅繭利念出斬魄刀的解放語，他的刀發出了一陣金色的光芒，同時整個刀身亦在變化，刀刃連接着刀柄的根部幻化出了一個嬰兒面孔的形狀，而在刀刃則是嬰兒頭上生長着的三根半米多長彎彎曲曲的頭髮一樣的東西。如果單從外表來看，這把刀從上到下都散發著令人噁心的氣息，尤其是嬰兒臉上的那一對巨大到不成比例的眼睛，更是讓人感覺到莫名的陰森和恐怖。
“哦哦，這麼快就解放了斬魄刀嗎？”中森也從背上解下了那柄一人多高的長弓，“難道是說，你覺得不解放的話就無法打贏我嗎？”
“小子，你最好不要太過囂張了。”涅繭利的目光里充滿了兇狠，咬牙切齒地看着中森，“用弓箭作為武器，看來你是滅卻師吧，一下子就出現了兩個，如果是在一百年前，或許我會很興奮吧……”
忽然，涅繭利的身上爆發出了極強的靈壓和殺氣，不愧他也是隊長級的人物，這股力量一點都不比更木劍八的身上的殺氣遜色，“……只是現在，我已經不感興趣了，因為對滅卻師的研究，早就結束了！”
說完，涅繭利腳下發力，身子如同出膛的炮彈，揮舞着手裏的疋殺地藏就向中森砍了過去。
然而刀落之處，卻是砍了個空。
中森在涅繭利揮刀的一瞬間裏彎腰躬身躲過了斬擊，同時猛蹬腳下的地面，幾個起落，就跳上了附近的房頂上。
“看起來那並不是飛鐮腳，從你的身上也感覺不到靈力的波動，但是你卻能夠躲過我的攻擊，你到底……”涅繭利盯住高高在上的中森，一時之間，又有了些許的疑惑，除了同樣使用弓箭作為武器之外，這個人所用的招式跟之前自己接觸過的滅卻師幾乎沒有一點相同之處。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個人似乎根本不會應用靈子，而這才是他與滅卻師最大的不同。
“實話說吧，我並不是滅卻師，”中森很乾脆地承認了，一邊對着涅繭利看似無心地撥拉着長弓的弓弦，“光看我手上的弓就應該知道了吧，滅卻師的弓箭都是由靈力凝聚而成的，而我的弓和箭卻是實體。涅隊長，是因為太過憤怒而導致無法理智判斷了嗎？”
“切……”涅繭利提起刀子，接連又向中森展開了幾次攻擊，可是卻依舊沒有一刀能夠砍中。
“音夢。”最後一次，涅繭利沖向中森的時候對着站在遠處觀戰的副官——涅音夢使了個眼色，而後者在同一時間輕輕頷首，毫不猶豫地從地上跳起，與涅繭利一起撲向了中森。
涅音夢雖然比涅繭利出發的晚了些，但是涅繭利似乎故意放慢了速度，使得涅音夢反而更快地追上了中森，夾在了中森和涅繭利二人之間。
中森的嘴角綻放出一抹笑容，他很清楚涅繭利在玩什麼把戲，讓這個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人畜無害的美女副官抓住對手並限制其行動，然後再用疋殺地藏將兩個人一起砍斷。如果是一般的對手，絕對會因為涅音夢可憐楚楚的外表以及涅繭利這種將副官當做工具使用的殘忍而產生動搖而中招，一旦中招之後，就算沒有被當場砍死，也會因為疋殺地藏刀刃上的特種毒藥而無法動彈，成為任人宰割的羔羊。
幸好中森完全摸透了涅繭利的打法。只見他在空中靈巧地扭轉過身子，同時伸出兩根手指在背後的箭筒中夾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瞄準了飛撲而來的涅繭利。
羽箭的呼嘯之聲猶如出膛的槍彈般刺耳，可見箭支的速度之快，眨眼工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射到了涅繭利的胸前。當然，箭支在飛行的路徑中早已先一步貫穿了涅音夢的胸膛。
中森的做法大大出乎了涅繭利的預料，按道理說，一般人在戰鬥中面對這種突發情況都會產生些許的遲疑，哪知道眼前這個小子居然毫不猶豫地直接放箭。雖然涅繭利並不是沒有考慮過應對這種冷血敵人的做法，但是涅音夢的出現可以說完全成為了他戰術的累贅，因為涅音夢不僅沒有起到他預料之中的作用，反而她的身體擋出了涅繭利的視線。直到箭支從涅音夢的身上貫體而出，涅繭利才發現了它的存在。
短短一瞬間之內，空中連續傳來了兩聲“噗噗”的悶響，中森的箭射穿了涅音夢和涅繭利兩個人的身體。而中箭的兩個人則一先一后地摔落在堅硬的地板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