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孩子不熊也許只是缺少一個機會
陳楓和張同塵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天南海北，坊間風月，武器甲胄，甚至連天涯城內哪家瓜果糕點較別家好吃都聊了個遍。
陳楓雖然此世經歷的不多，但在前世信息爆炸的時代，得到的知識不說有沒有用，質量不高，但數量肯定不少，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有。所以每次在張同塵拋出話題的時候，陳楓都能接上，除了對於青樓雅舍之事自己不了解之外，其他的都能聊個盡興。
兩人聊得雖然多，也沒有犯什麼交淺言深的忌諱。張同塵沒去問陳楓為何要獨守孤城，自己為何看不透他的修為；陳楓也沒有去在意張同塵的修為和之前雲思遠解釋時漏出的破綻。
所以一番交談下來，兩人都感到非常滿意。陳楓打發了無聊的時光，張同塵遇到了一個不錯的年輕人。
“與小友聊天真是不錯，老夫許久沒有和人聊得如此盡興了，更別說小友如今將將雙十年華，更是難得，當浮一大白。”
“英雄不問出身，有志不在年高。更別說我們只是在聊天罷了，又不是在聊什麼國家大事，有什麼難得的。”
“哈哈哈，有趣，有趣，小友除了說會說些老朽聽不懂的話外，還會時常說些驚人之語。不問出身，不在年高，又是小友不知道從哪本書上看得嗎？”
“嗯，估計是哪本古籍吧。”
“也丟了？”
“對，大概是在山獸攻城的時候被毀了吧。”
“……”
張同塵被氣得嘴角狠狠地抽動了一下，幾十年的養氣功夫差點就破了。
在和陳楓聊天之後，張同塵就發現陳楓雖然有時說的話奇奇怪怪，就像是特意為了說那麼一句似的，讓自己有些摸不着頭腦。
但他卻會時常在不經意間說出一些驚人之語，可自己一問，這小子就說是書上看得，問他是哪本書，他就說要嘛是書丟了，要嘛就是送人了。
【這臭小子！真當老夫好脾氣嗎？還山獸攻城，天涯關幾十年前就建好了，哪來的大規模山獸攻城？莫不是以為老夫提不動刀了？真把老夫惹惱了，先揍這小子一頓再說。】
【呼——不行，不行。老夫現在是文人，是有涵養的儒士，是德高望重的長者，不是以前了，不能因為這小子把老夫多年經營的形象給打破了。】
……
陳楓看着本來還很高興的張同塵突然就不說話了，轉過頭去就看到他閉着眼睛，一直在深呼吸，似乎是在努力壓抑着什麼。
【難道真是老了，身體不行了，才聊這麼幾句就累着了。】
【還是說內氣紊亂，走火入魔了。】
一看到張同塵這樣，陳楓又控制不住自己開始胡思亂想了。可陳楓看這老頭血氣十足，內氣平靜地如一汪深潭，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這樣一來，兩人各有所思，沒有聊天後周圍也就安靜了下來。
陳楓一邊看着雲思遠和孩子們已經完全打成一片了，也不知道這是哪家的貴族子弟，怎麼連一點架子都沒有。
照理說，不應該是，一見面就仰起頭，鼻孔朝天，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指着其他人趾高氣昂地說：“庶民，本公子給你們個機會和我玩，心懷感激地跪安吧。”這樣才對吧。
陳楓看着遠處在草地上翻來滾去，笑得一點也不矜持，沒有一點貴族氣質，頭髮上甚至粘上了斷裂的草葉和散落的桃花，臉上的泥土更是會讓人以為這是哪家偷跑出來的熊孩子，也就身上做工精緻的衣裳還能看出點身份不凡來了，這怕不是在家裏連個一起玩的人都沒有吧。
陳楓不禁覺得這小傢伙有些可憐，想了想對身旁的張同塵說道，
“孩子還是不能管的太緊，不然容易把孩子的天性給磨滅了，該讓他玩的時候，就讓他玩會兒，還是張弛有度點比較好。”
張同塵聽到這話有些納悶，不知道為什麼陳楓突然扯到教育孩子身上去了，當看到陳楓注意着雲思遠的時候就明白了，笑道，
“原來是這樣，小友倒是誤會了。思遠家裏大人可沒有對他管得太緊，恰恰相反，對其可以說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放在手裏怕摔了，寶貝得很，可不存在磨滅天性的事。”
“主要是家裏大人太過溺愛了，導致對其保護過度。還好他的阿姊阿兄們耳濡目染之下教得好，才沒變成一個肆意妄為，驕縱蠻橫之徒。但在其兄長們外出之後，身邊伺候的人也不敢冒犯，他身邊也就沒有了一個能一起玩耍的人，久而久之，這才會變成這樣。”
“老夫這次帶他出來就是受了他父母所託，讓他出來透透氣，莫要變得孤僻了，沒想到小友倒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陳楓聽後有些無語，這家人是怎麼回事，雲思遠在這樣的家裏還沒長歪，沒有自閉真的可以說是很不容易了，這父母簡直就是其成長道路上的“絆腳石”啊，哪有光疼孩子，不教道理的，這是當寵物在養嗎？
陳楓看着遠處傻笑着從地上爬起來的雲思遠，想着，
【這孩子也不容易啊。】
陳楓和張同塵也不聊天了，就這麼看着孩子們玩鬧着。
孩子們也沒有繼續放紙鳶了，把紙鳶收回來了，拿到陳楓面前讓他幫忙看着，但有好幾個孩子的紙鳶放太高了，手裏的線輪沒抓住，一不小心就和紙鳶一起飛走了。
陳楓當時就眼睜睜地看着那紙鳶越飛越高，也沒有上去幫忙，看到孩子丟了紙鳶后氣急敗壞的模樣不僅沒去安慰還笑出了聲。這讓身旁的張同塵非常的鄙夷，然後一起笑出了聲。
還好小夥伴們還很靠譜，紛紛上前幫忙，有的安慰，有的把自己的紙鳶給出去，但有幾個腦袋不好的居然想一直追着紙鳶跑，等它掉下來。幸好陳楓看着，把人拎了回來。
回來就看到雲思遠把自己的紙鳶給了其中一個比自己還小一些丟了紙鳶的孩子，而自己則接着和孩子們玩起了捉“鬼”遊戲，一邊跑一邊笑，不時還會摔倒幾下，將一身華貴的衣服搞得一片狼藉，活生生一副媽見打的樣子。
也就是雲思遠了，要是自己帶來的孩子搞成這樣，回到家指定最少挨兩頓揍，一頓是回家被父母看到時，一頓是父母洗衣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