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生育機器與奴隸
徐亭山的速度變了，忽快忽慢的叫人無法判斷他下一步會出現在什麼位置。
如果前面的絡腮鬍腦後有眼睛，就會發現這個不顯眼的年輕人，身法是如此的詭異，令人捉摸不透。
藉著速度，他奮力一躍，向著前方三米多高處，橫向延展的粗壯樹枝跳去。
半空中，他腰部發力，轉身、扭頭，一氣呵成！
眼中，一顆石子不斷放大，伴隨着破空聲，劃過一條若隱若現的灰色軌跡。
徐亭山心思急轉，是人？！
異形，是沒有手的……無法使用丟石子的攻擊方式。
人在半空中無處借力，這石子力道強勁，角度刁鑽，避無可避。
多年與高手過招養成的戰鬥素養，讓徐亭山下意識做出了最優決定。
他抬起右手，用手中牢牢扣着的石頭塊，準確抵擋了飛速襲來的石子。
電光火石間，化解了暗處的攻擊，徐亭山穩穩落在半空中的樹枝上，半蹲下來打量這個側面衝出來，出手偷襲的火辣少女。
聽到身後的動靜，前方正領頭奔跑的絡腮鬍停下腳步，他沒有折返回來，就那麼站在不遠處觀望。
那少女偷襲徐亭山本就不是真實目的。
成功讓隊伍脫節后，她轉過身迎向身後跑來的青年。
一記手刀，直直穿過他的胸膛，就像捅破了一層窗戶紙，聲音清脆、透亮。
血液噴涌而出，濺了一地，少女的身上、臉上也儘是猩紅斑點。
那青年獃滯的目光終於有了變化，劇烈的痛苦讓他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好在這個過程很快，只五秒鐘，他喉嚨中的嚎叫都沒來得及脫口而出，就掛在那少女的胳膊上一動不動了。
沒有了生息，這世間所有的悲痛再與他無關。
徐亭山的瞳孔放大，事態發展的方向實在出乎意料。
為什麼？！
中年婦女後知後覺，回過頭看到這血腥一幕，跌坐在地。
她緩緩張開大嘴，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樹林。
絡腮鬍旋風般趕到，一巴掌把那婦女的腦袋抽的飛了起來！
滴溜溜像一顆皮球劃出一道弧線。
掛着紅色的尾線，那頭顱“砰”的撞在樹榦上，彈落到一旁。
此時，留在原處的無頭屍體，才緩緩撲倒在地。
絡腮鬍一臉鄙夷：“叫這麼大聲，會引來異形的……”
徐亭山的耳朵被“滋滋”的聲音填滿，頭腦發懵。
他實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一幕幕，綠洲城以外的人類，都是這樣不正常的？
不是說五個人類組隊，共同對抗異形的嗎？！
那少女抽出自己被鮮血染紅的手臂，表情卻無比聖潔，喃喃道：“代表神賜予你解脫，助你免受奴役。”
絡腮鬍皺了皺眉，“他們是當做誘餌的好材料，全特么浪費了！你是哪個勢力的？這麼不懂規矩！”
少女冷冷看了一眼絡腮鬍，又望了望樹上愣住還沒回神的徐亭山，“兩位，祝你們好運～”
說完，又面對着二人的方向緩緩向後退去，準備離開。
絡腮鬍頓了頓，沉聲道：“不管你是來自哪個教派的瘋子！全場最佳是我的，下次再來搗亂，別怪我讓你有來無回！”
那女子皮笑肉不笑，“祝你好運～”
隨後，再次隱入林中，不知所蹤。
樹枝上的徐亭山狠狠甩頭，把負面情緒甩出腦海，默默重複了一遍父親的教導。
“第四準則：異域戰場內，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徹底推翻了自己過去對這句話的理解。
不是不要相信他們的能力，會在戰鬥中拖後腿，而是從一開始，就什麼都不要相信！
絡腮鬍對兩條人命的消逝毫不在意，轉過頭對徐亭山嚷道：“喂！樹上的！咱們倆商討一下戰術？”
徐亭山沒動，死死盯着絡腮鬍的方向，緩緩開口：“你就在那說就行，我能聽清。”
絡腮鬍攤攤手，毫不在意的繼續說道。
“看你身手也還不錯，我建議利用這兩具屍體，打個伏擊。”
“那隻異形早晚會發現這裏的異常，咱倆就近埋伏，在它過來查探的時候，找機會聯手幹掉它，怎麼樣？”
徐亭山假裝思量了一會，故意疑問道：“合作可以！可是你讓我如何能相信你？畢竟，你剛殺了一個答應保護的人。”
絡腮鬍啞然，語氣很不屑：“不是吧？你以為他們這個歲數的女人怎麼活下來的？不還是靠着不停生孩子？”
“很多城市都在圈養這些女人，讓她們不停的生育，沒什麼價值的。”
“生出來的孩子，天賦好的，培養成戰士，不好的，當做奴隸給大家服務。”
“這是最常見不過的體系了，你居然在意她們的命？”
“合作與否，選擇權在你，要不是看你身手還不錯，大爺還懶得帶你玩呢！”
在此之前，徐亭山根本就不知道，綠洲城外的平民，竟是過着如此黑暗的生活。
他的心思更加堅定了，這個人渣的命，我收了！
翻下樹枝，徐亭山示弱道：“你說得對，我是第一次參加異域戰場，沒有經驗，你給我安排一個合適的埋伏位置？”
絡腮鬍一揮手，笑着說：“跟我來小夥子，我早就看出來你是第一次了，參加過的人，沒有你那麼仁慈的表現。”
一邊帶着徐亭山往樹林深處走，他一邊解釋：“那個大胸女人對你出手之後，你居然只是抵擋，沒有反擊。”
“如果是老人，肯定不會放任她離開的，偷襲這種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她應該是個什麼教的狂熱信徒，居然以為殺了那個青年奴隸，就能讓他解脫。”
“可笑，這世上的奴隸何止千千萬個，她們殺的過來嗎？”
“對了，一會兒出手襲擊異形的時候，你也不用太拚命，吸引它的注意力就好，剩下交給我。”
“全場最佳你就不要想了，以你的年紀，能活下來就算賺到了，懂嗎？”
“別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異形很難對付的，只有聽我的話，你才能活着離開這鬼地方！”
徐亭山知道，絡腮鬍絲毫沒有把自己當成威脅，稚嫩的面容成了他最完美的掩護。
可是……很抱歉，這次，只有我能活下去，你們這些劊子手，都該死！
尋摸了一會，絡腮鬍找到一棵粗壯的大樹，拍了拍樹榦，很結實。
“你就藏身在這棵樹上吧，足夠結實，視野開闊。”
絡腮鬍指揮着徐亭山，不斷掃視着周圍，“我再去找一顆，互相都能看到的那種，出手的時候方便配合。”
這一路上，兩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眼看絡腮鬍放鬆下來打量四周，徐亭山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徐亭山做出雙手攀爬的動作，抬起的右腿沒有蹬在樹榦上，反而向著絡腮鬍的膝蓋狠狠踹去。
絡腮鬍反應也算快，急忙穩住重心打算後撤。
他快，徐亭山更快！
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絡腮鬍的左腿呈詭異倒v形狀彎曲，在徐亭山的突然出擊下，竟是連帶關節都被踢的粉碎！
他扶住身旁的大樹，死死咬緊牙關，沒有痛呼出聲，豆大的汗珠順着額頭滾落下來。
徐亭山沒有乘勝追擊，一個斷腿的人，對自己造不成一點威脅。
他居高臨下，看着面部猙獰的絡腮鬍，輕聲問。
“被掌控生死的感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