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將錯就錯
火車站附近的眾鑫旅館大廳內，陳涉正在給手下們開會。
他最近幾天都比較閑，因為上次差點把兩個腰子給玩廢掉的原因，他如今節制了很多。
所以白天練完功，他都會按原計劃出來溜達一圈。
以免回家面對蘇婷的誘惑，控制不住自己。
“...咱們這個犯罪團伙想要做大做強，就不能一直是這樣鬆散的狀態，必須正規化，公司化，高標準，嚴要求...”陳涉坐在圓桌旁的椅子上，一通胡扯。
他對面，道哥和小軍分別帶領着扒手和學生妹，站了兩列。
兩人能擠掉大東和波仔成功上位，小軍功不可沒。
陳涉每次過來，小軍都會湊上前，跟他交流一些技巧。
關鍵他說的那些技巧，陳涉嘗試過後，發現居然真的很有用。
幾次交流下來，頗得陳涉歡心，直接就提拔成了小頭目，讓他專門負責管理學生妹。
道哥也跟着沾光，升級為扒手隊長。
陳涉說了一大通，見手下一個個都帶上了痛苦面具，他心情愉悅了很多，暫時止住話頭，看向道哥，問道：“怎麼樣？研究明白沒有？”
道哥一手說明書，一手考勤機，已經研究了好半天，聞言點頭道：“基本上都弄明白了，隨時可以錄入指紋。”
“那稍後就把指紋錄上，今後考勤方面要嚴格管理。每天早九點，晚十一點，按時打卡上下班。遲到早退，都算曠工，曠工一次罰款五百。當月累計超過三次的，加倍處罰。”陳涉說道，想了想又補充道：
“當然，我也不是黃世仁，假期咱們是有的，你們每個月可以調休四天。不過鑒於行業的特殊性，周六日以及法定節假日，都是客流高峰，原則上是不允許調休的，必須正常上班。特殊情況，可以請病假，但需要三甲級醫院的診斷證明。”
“是，大哥。”道哥一條條記下，一副準備認真執行的架勢。
陳涉滿意的點點頭，又看向小軍道：“你那邊呢？上次發現的問題，整改了沒有？”
“改了，改了，都改了。”小軍從褲兜摸出一紮膠袋，說道：“每個人都發放了這種巴掌大小的膠袋，堅決落實‘一客一袋，一袋一扔’的原則，絕不讓任何一隻套子留在垃圾桶里，保證做到‘現場零證據，出門就不認’。”
“口號喊得響亮沒用，關鍵是要落實...”
陳涉正說著，忽然手機響了起來，一看居然是老傅主動找他，便接了起來。
“喂，傅哥，嗯，好，那你來接我吧，我就在火車站南邊的那條街上，有家叫眾鑫旅館的，行，我等你。”
陳涉掛斷電話后，又和手下們胡扯了二十多分鐘，車軲轆話說的他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直到一輛黑色奔馳開到門口，車窗降下，老傅衝著陳涉招手，才讓他們解脫。
“我臨時有事，今天的會，暫時就開到這裏，你們都去工作吧。”陳涉起身朝外走去。
陳涉走後，大廳內眾人並沒有直接散去，而是由道哥和小軍組織着圍城一圈。
然後所有人都伸出右手，握在一起，在道哥的領頭下，齊聲喊道：“好，很好，非常好，越來越好，明天會更好！加油！加油！！加油！！！”
隨着口號，眾人的手高高舉起，然後落下，散開。
人也跟着散開，各自干自己的營生去了，大廳只剩下道哥和小軍兩個。
“道哥，
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一直這樣瞎搞，隊伍早晚得散夥。”小軍愁眉苦臉的道。
“散夥就散夥，你還真想在這兒長期幹下去啊，陳涉是通緝犯，平時又那麼招搖，早晚要出事。”道哥毫不在意的道：“咱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多撈點錢，然後儘快跑路，省的將來被他連累。”
“唉，其實涉哥這人，還是挺不錯的，就是太張揚了。”小軍嘆息道，他難得當一次頭目，管的還是自己擅長的領域，對陳涉頗有幾分感激。
“涉哥涉哥，你叫的還挺有感情，要是捨不得，你就留下陪他好了，我無所謂的。”道哥不滿道。
“大哥，你這麼說話，就太傷我的心了。我的忠心，你還不知道嗎？你進去十年，我就守着大嫂過了十年...”小軍立刻委屈的道。
“你守着有個屁用，還不是多出來兩個野種？”道哥怒道。
“怎麼能叫野種呢？大兵和小兵兩個，雖然不是你親生的，但也是大嫂為你生的啊。不管親生父親是誰，他們可是從小對着你的照片喊爸爸的...”
...
奔馳車上，沒有見到大嫂，陳涉有些失望。
老傅也太粗心了，大嫂一個人在家多不安全，萬一家裏來個修水管的，送快遞的，那可咋整。
“這是要去哪？”陳涉見車一直往郊區開去，問道。
“鄭潮的運輸公司。”傅國生答道。
“去那兒幹嘛？”
“你不是要入伙嗎？正好可以接手鄭潮的運輸公司。咱們這行，分銷比較麻煩，需要經驗和人脈，但是運輸不用，只要膽子夠大就行，最合適陳兄弟你這樣的新手。”老傅半真半假的哄勸道。
“你想讓我幫你運蝳？也行吧，反正幹啥最後都一樣。”陳涉無所謂的道。
“陳兄弟同意就好。”傅國生說道：“不過，這事有一點小麻煩，我對運輸公司的掌控不強，下面那些人雖然認我這個老大，卻未必完全聽我的，所以還要陳兄弟自己收服他們才行。”
“放心吧，不就是收小弟嗎，這個我在行。”陳涉自信滿滿的道。
“那就好。”
半個小時后，汽車開到西郊的運輸公司。
說是公司，其實就是個建在郊區的物流點。
一棟佔地不大的三層小樓，兩邊是倉庫，四周是紅磚壘的圍牆。
冷冷清清，沒什麼生意的樣子。
本來這家運輸公司，就是用來掩飾身份而已，基本不怎麼接活。
陳涉三人進到樓里的時候，十幾個漢子正圍在桌前打牌，啤酒瓶、花生殼扔了一地。
“給錢，給錢...”贏了錢的漢子叫嚷道。
輸錢的漢子摸了摸身上的口袋，發現已經空了，四周打望，正想着找誰借點，就瞧見進來的三人。
他立刻把桌上的牌一推，起身喊道：“傅哥，濤哥，你們怎麼來了？”
“傅哥，濤哥。”其餘人也轉頭望來，紛紛打招呼道。
“先別玩了，跟你們宣佈件事。”傅國生對他們招招手，等他們走過來后，說道：“鄭潮想要反我，被我清理了門戶，這是我跟他的事，與你們沒關係。只要你們認我這個大哥，我還是會和以前一樣帶你們發財。”
“大哥。”
“大哥。”一眾漢子紛紛喊道，他們雖然是跟鄭潮混的，但也都知道，傅國生才是幕後大老闆。
“好，大家還是好兄弟。”傅國生點頭道，隨後指着陳涉道：“來，我給你們介紹，這是陳涉陳兄弟，你們今後就跟着他干。”
對面十幾個漢子，互相看了看，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陳涉這個名字他們可不陌生，自家老大就是死在他手裏，現在居然讓他們跟仇人叫大哥？
雖然現在大家只認錢，不講江湖義氣那一套，但總要講些臉面吧。
眾人的反應在傅國生的預料之中，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過面上卻是裝作不滿道：“愣着做什麼，喊人啊。”
“涉哥。”
“涉哥。”眾人稀稀拉拉的喊道。
“陳兄弟，給兄弟們講兩句吧。”傅國生對陳涉道。
陳涉點點頭，踏前一步，然後...
砰
直接掏槍，隨機殺死一名幸運觀眾。
嘩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猛地退開，他們腦子都懵了，啥情況啊，上來就殺人。
刷
焦濤也掏出槍來，指向陳涉。
“陳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傅國生見陳涉只開了一槍，便按下焦濤的手槍，問道。
“他斜着眼看我，一定是不服我，沒辦法，只能殺了。”陳涉說道。
“這...陳兄弟是不是誤會了？可能是站的角度問題。”傅國生無語，這理由也太草率了。
“是嗎？那行，下次我問清楚再殺。”陳涉從善如流道。
“大哥...”這時有個漢子舉手，弱弱的道：“這人有散光眼，看誰都是斜着眼...”
“真的？”陳涉皺眉，走過去一看，果然，那死人有一隻眼是斜的。
“唉，果然是我殺錯了人。”陳涉嘆息一聲，說道：“那就只能將錯就錯了。”
砰
一槍將指出他錯誤的漢子幹掉。
“好，接下來，我講兩句。”陳涉收起槍，若無其事的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干咱們這行，最重要的就是信任。現在我殺人，你們毀屍，大家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這信任不就有了嗎。大家說，對不對？”
“對！”
“太對了！”
“涉哥說的對！”眾人板板正正的看向陳涉，聲音洪亮的回應道。
陳涉滿意的點點頭，看向老傅，得意的道：“搞定。”
“你這...”老傅不知說什麼是好。
“對了，老傅，你認不認識賣軍火的？我子彈快用完了，得搞點彈藥。”陳涉忽然問道。
照你這麼用，可不是得多搞點彈藥嗎。
老傅沉默半響，道：“知道了，改天讓小濤給你送幾個彈夾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