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選擇性失憶
重回錦繡正文第336章選擇性失憶那張五塊錢上寫數字的含義,就算弄清楚了,邢毅的心結也算輕鬆解開了。
晚上七點半,倪淑貞赴宴回來,手裏一個保鮮袋,遞給邢毅,打開一看是一隻烤雞腿,香味撲鼻,忍不住說:“你給我買的?”
倪淑貞道:“不是的,是人家秦曉瑧專門給你留的,你一直沒去,人家就覺得很過意不去,就留下來,專門叮囑我一定要讓你吃。”
邢毅說:“本來已經吃過了,既然一片好意,那我就再來一點。”
就撕咬下一塊,咀嚼着,聽倪淑貞說著宴席上的見聞。
“人都到齊了,又等了半個小時,確定你不去了,才讓客人動筷子。秦曉瑧很捨得,做了一大桌,十七八個菜,根本就吃不完。”
這樣的場合,胡彥麗故意找話題,好出風頭的風格,有了揮灑之地。不顧還算穩重,配合默契,雖然話多,卻掌握得當,沒有讓假話穿幫。
倪淑貞繪聲繪色,還比劃着,把胡彥麗的舉動描述了一番。
邢毅笑笑:“應該說,有利團結和美的事,她還是做得很圓滿的。”
胡彥麗的表演並不僅僅是這幾小段,更重要的,是面對秦曉瑧請來的一個客人,名叫姜夢馨的,引起她的注意,她調查清楚了,是邢毅的高中同學,有對邢毅特別關心的嫌疑。
一切都因為姜夢馨與秦曉瑧的對話引起。
菜肴都上齊了,碗筷都擺好了,除了倪淑貞胡彥麗,還有三個賓客都來了,邢毅還沒有到。這時姜夢馨拉住走過身邊的秦曉瑧,問了一句:“怎麼還不見邢毅,他有什麼事嗎?”
姜夢馨當時並不知道,旁邊坐着的胡彥麗,耳聰目明一般人不可比,等到一番談話後知道她是邢毅女友的閨蜜,後悔也為時已晚。
宴席散后,胡彥麗與倪淑貞走在一起,路口要分手了,胡彥麗才把姜夢馨和秦曉瑧說的話透露給倪淑貞。
“今天我們這樣,算是做對了。”
“什麼意思?”
“我和她談到譚志達,也是她的同學,他表現出對這個人不感興趣,不願意多談,而提到邢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知道邢毅來不了了,很失望的那種情感就在臉上流露,我就試探她,是不是有話要對邢毅說。她也毫不隱諱地承認,說是的,確實有事要告訴他。”
倪淑貞說:“你什麼時候和她搭上話的?”
“洗手間,后廚,哪裏不是我施展才華的地方啊?”
“同學之間多年不見,見了就要敘舊,這很正常啊。”
胡彥麗議論道:“到現在都還在保持一種矜持,高雅的狀態,看得出來十七八歲的時候,確實是個美人坯子。”
“喝喲,好稀奇,第一次見你這樣誇獎羨慕別個呢。”
“我喜歡產生聯想,而那時的邢毅呢?是個什麼樣子?在幹什麼?”
知道她是想要走岔,倪淑貞就譏諷道:“你就這樣瞎傳攛掇,無事找事。”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的內心活動寫在臉上呢。”敲打倪淑貞,“人家都直白說了,你呢?怎麼應對?”
“胡彥麗,瞎說過多,以後就沒人理會你了。”
“我有個新想法了。”
“又要搞什麼么蛾子啦?”
“或者說也叫計劃,這個計劃要你來做好配合。”
“別胡思亂想好不好?”
“這個計劃的核心內容,就是促成他們見面。”
“哼,瞎胡鬧。”
“而且早見早好,如果有那個意思,也好早點暴露出來。”
“暴露出來后怎麼辦?”
“沒啥了不起,措施有的是,對,就這樣。”
“你真以為我很感興趣,要深入調查了解一番嗎?告訴你吧,你越這樣,我就越不感興趣,隨你的便好了。”
“當斷不斷,必有後患。你不小心點,她要是找借口說有事要給邢毅所說,單獨見了面,最裏面伸出勾魂器,對準邢毅下手,那後果不堪設想。”
不管倪淑貞怎麼反對,胡彥麗都不顧了,堅決按計劃推動實施,把安排兩人見面的事交給了秦曉瑧。
秦曉瑧比較小心,就試探着問了姜夢馨。姜夢馨回答,確實有事要告訴邢毅。
隔兩天,倪淑貞接到秦曉瑧電話,讓她通知邢毅晚上七點半去她家,有事要說。
倪淑貞知道胡彥麗的計劃開始了,她也迫切想知道是什麼事,隨即給邢毅說了。
邢毅說:“家裏就不去了,打個電話就行了。”
倪淑貞說:“那不禮貌,還是親自去一趟吧。”
邢毅說:“那我們就一起去。”
倪淑貞說:“這像啥話,是我不放心你,還是你不放心我?”
在倪淑貞的催逼下,邢毅去了,一個多小時后回來了,很平淡地對倪淑貞說:“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
隨即把姜夢馨說的,當初被譚志達更改高考志願的事和盤托出。
若干年前,高考結束後有一天,姜夢馨去教育局遞交志願,看到譚志達也在裏面,不想被撞見,避開了,等他走了以後才進去。
接待她的人是鄰居,因熟悉就很隨便,讓她翻看了桌面上的幾個人填寫的志願表。
她就看到了邢毅的,第一志願人類發展史;第二志願哲學與社會科學……感覺怪怪的,字也寫得不潦草,還不幹凈,仔細看,有塗改的痕迹。她就納悶,問了鄰居這是怎麼回事?
鄰居說:“這個小夥子呀,對原來的自願不喜歡了,剛剛來修改了。”
姜夢馨就問:“剛剛來過?沒見到啊。”
鄰居說:“他前腳走,你後腳就進來了,應該都碰見的。”
姜夢馨就更納悶了,剛剛出去的只有譚志達一個人呀。
“是不是穿灰西裝,系紅色領帶,寬邊眼鏡?”
“對呀,很洋氣的,你都碰上了,你們認識嗎?”
姜夢馨搖頭:“不認識,很陌生。
又問:“你不核對本人和照片嗎?”
鄰居說:“我在旁邊沖奶粉,放心讓他自己修改。”
“怎麼會這樣放心?”
“相信我的眼光,放得心的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姜夢馨第一想法是,邢毅委託他來修改?想到在班上他對邢毅的鄙視和刁難,即刻否定,那是怎麼一回事呢?
帶着疑問,姜夢馨就聯繫邢毅,卻聯繫不上,問了知情的其他同學,說去馬鞍山,看他爸媽去了。
“說的就這麼回事。”邢毅兩手展開,朝兩邊分,並且還噘了噘嘴皮子。
“倪淑貞聽得仔細,感覺沒有說完,問:“你從馬鞍山回來,她沒有繼續聯繫?”
“沒有啊。”邢毅攤開雙手。
“那你自己就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
“我怎麼發現?我後來,好多事情,都是這樣……”
“你原來報的什麼專業,後來入學念的什麼專業,對得上對不上,真的一點都記不起來嗎?”
“是呀,我這個毛病你是知道的呀。”
倪淑貞想不明白,她記得,與邢毅認識結婚生兒到現在,只要談到高中,大學,或者那一段經歷,邢毅都會表現出莫名其妙的迷糊。
不僅是她,胡彥麗也這樣看,是不是腦子裏面的問題?
他是曾經說過:“我這個毛病呀,找醫生診斷過了,醫生也是稀里糊塗的,說我大概是說是選擇性失憶。”
“字面解釋,就是過去某一段經歷想不起來,”倒是選擇了一句話來概括,“在大地工廠,有一次下到泵井給機器捆綁盤根線,水突然湧出把他淹沒至少三分鐘,還是班長把他撈起來,從那以後,就開始斷斷續續出現這種情況了。”
邢毅自己也思考過,為了不讓家人產生疑問,應該想好一段言辭,把自己那一段經歷編演完善。但總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一直沒有進入程序。
現在他只能搖頭了:“這事過去這麼久了,現在知道了,感覺也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了。不過還是感謝了一下,畢竟人家是好意呀。”
面對這個選擇性,倪淑貞還能再問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