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散瞳仙人
沐辰猝不及防地被面前的人嚇了一跳,這是一個非常年輕的女子,而且有些面熟。
一瞬間,過去的許多畫面一個勁湧入沐辰腦海,很快浮現出一張驚世駭俗的容顏,不正是面前這人嗎?
沐辰猶記練功時,她一出現就會詢問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常常將他弄得啞口無言。
此刻,沐辰古怪地仰視着比自己高出半截腦袋的女人,一時語噻,不知該如何回答。
女人見他目光獃滯,像是被自己給嚇到了,嘴角不由浮現出一抹笑意。
而後語氣倒是柔和了許多,還加上了些許埋怨的意味。
“哎!時間長了,把我忘了吧......那你應該認識他吧!”
沐辰心裏一緊,眼瞳擴大,很快看向前方。
女人輕輕抬起纖白的玉指對着額頭蜻蜓點水般碰了一下,只見一陣煙靄升起將她籠罩於內,徐徐升上了天空。
沐辰被眼前出乎意料之的狀況給搞懵了,微微發愣之際,一個男人的笑聲響徹天際。
“哈哈哈哈!小子,你總認得我吧!”
沐辰循着笑聲望去,待煙靄散卻,可見天際間一個黑衣人正帶着笑面,腳踩虛空,一臉的閑適淡然。面具下的那雙眼睛看不出喜怒,正一動不動地俯視着自己。
沐辰張口結舌地說道:“你...您...您就是...散瞳仙人?”
笑面人微微頷首,隔着假面看不出她的任何錶情,但那聲如洪鐘般的聲音卻與剛才仙子的笑聲判若兩人。
沐辰正一頭霧水時,黑衣人只是用手輕輕掀起袍子一角擋住了臉,而後慢慢移開,只見那黑袍漸變似的從漆黑轉為素白,最後又回到了剛才那個的女人的打扮模樣。
驀然,沐辰眼神陡然一滯,只見一襲素白縞衣的女人只是輕輕地抬起腳尖,在虛空中隨意地點觸了一下,便化作一束紫色流光朝自己這邊急速飛來。
眨眼間,沐辰感受到自己的臉上傳來一片溫潤的觸感,餘光下移,一張美艷到令人沉淪的姣好面容,在離自己的鼻翼不過三寸左右距離,眨着一雙猶如璀璨星空般的眼眸正淺笑着凝視自己。
沐辰心跳如鼓,察覺到鼻息間飄蕩的迷醉芳香,正隨着鼻翼的翕動,調皮似地竄入鼻腔內。
他正要打噴嚏時,正捧着自己右邊臉頰的一片柔軟,遽然往鼻尖這邊划來。忽然,他只覺得鼻頭微微有點疼,眼睛往下瞟,女人右手的大拇指與食指此時正夾着他的鼻子。
沐辰打了個悶着的噴嚏,一下弄得鼻頭微微泛紅,眼裏有淚水噙出。
只聽見一聲咯咯的笑聲,帶着成熟女人魅力的一張面孔上露出罕見的少女般童真與自然。
女人放開鉗住沐辰的鼻子兩指,往後輕盈地退了兩小歩。
黛眉舒展,眼含笑意,煞是好看。
“哈哈哈,小傢伙,稍微懲罰一下你,誰叫你裝作不認識我!”
此時的沐辰還是思緒混亂,下意識木然點了點頭,而後快速搖了搖頭,看着面前的美麗女人,面露疑惑不解之狀。
“你們兩個是同一人。”
女人嘴唇微抿,算是默認。
這時,女子的眼裏閃過一抹促狹之色,
“那現在,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沐辰此刻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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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回過神來,不假思索地答道,
“記得啊,你不就那個教我如何使用靈力,陪伴我半個月的漂亮大姐姐嗎?”
沐辰像是想到什麼,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冒昧的問了句:
“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女人噗呲一笑,手指在臉上輕點了兩下,一張笑面覆蓋了她的傾世容顏,同時一道調皮搞怪的女人聲音在沐辰耳畔響起。
“大膽,膽敢質疑我仙子的性別,小子你該當何罪。”
沐辰也是微微驚了一下,然後嘴角情不自禁地扯過一抹微笑,很快躬身作揖道:
“仙人恕罪,小子冒昧了,有眼無珠,還請您別和我一般見識。”
假面再一次消失,女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就在沐辰以為結束時,女子又一次化成了煙靄。
沐辰已經有過第一次的經歷,此刻機警地掃視起四周,可四野卻毫無異動,惟有遠處竹屋旁桃花樹上緩緩地掉落幾片花瓣。沐辰的視線隨着花瓣掉落向下移。
就在他不知為何盯地面的落瓣而神遊天外之時,一截蔥白纖長的手指輕點了一下沐辰乾癟的嘴唇,接着,一隻玉手自然搭於他左肩上。
腳底一片黑影浮現於沐辰低垂的視線里,只見女人的下巴抵在沐辰的右肩上,在沐辰耳邊輕吹出一股溫熱濕潤的香風,撓得他的右耳蝸有些發癢。
“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啊!大帝。”
沐辰沒來由的聽到這句話,差點一個趔趄跌倒,而後堪堪穩定心神,快步向前跑出幾步。
其實捫心自問,他對仙子身上散發出的迷迭香味還是有些痴迷的,但這種沉溺的感覺卻讓他有些害怕,他害怕自己獸性大發。
不假思索,沐辰毫不猶豫和她拉開了距離,轉過身子定定地看着她。
仙子微微彎着腰,狹長的鳳眼下,那星辰般的眸子此刻卻回復了正常的顏色。
恍惚間,沐辰有一種錯覺,那碧青色的鞏膜中央像是嵌入了一方小世界,漆黑的瞳孔里投映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沒有盡頭的宇宙。
“您...您說什麼,我沒聽見,能再說一遍嗎?”
沐辰想要再次確認一下自己是否有幻聽,他篤定自己是聽錯了。
仙子怎麼可能主動向自己表達愛意,這對沐辰來說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到。
散瞳仙子見沐辰又要自己說一遍,頗氣不打一處來。
“我的話只說一次,也只給你一次機會。”
仙子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不過依然特別好聽,像是在炎炎夏日下喝着冰鎮飲料一樣讓人心情舒暢。
不過此刻的沐辰卻不這麼認為,他只覺得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竟兀自站着,面露糾結焦灼之狀。
像是孤注一擲,沐辰直接大喊出。
“仙子,其實我一直都特別喜歡你,從和您修行的半個月以來,您一直問過我許多奇怪問題,那時我就對您有了好感。只不過我還未成年,不好向您表達愛慕之情,更何況我現在不能修鍊,所以......”
沐辰話沒說完,只覺得有一片花瓣粘在了自己的唇瓣縫隙之間,一絲甜膩的味覺在他口腔內翻滾席捲開來。
仙子看不出喜怒,只是語氣不冷不熱地回了句: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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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仙子又接著說道:
"你來這,是想好了拜我為師嗎?"
沐辰想都不想,很快回應
“嗯嗯.....”
仙子莞爾一笑,嘴角微掀,臉上浮現一絲壞笑
驀地回過頭,警告地盯着沐辰,
“提醒你一下,成為你師傅后,你不準再喜歡我。”
這回輪到沐辰凌亂了,這女人在幹嗎,老子好不容易表露心生,你卻把我的一片冰心摔碎,還要把我摁在地上摩擦。
兩人各懷心思,散瞳仙人想着着自己先前問了他不知道多少遍問題,這小子一直都遮遮掩掩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是大帝轉世了不起啊,還欺騙我的感情,害我僥倖地認為你沒忘記過我。可惡,釣了我這麼久,我也要好好懲罰一下你。
沐辰臉上浮現一抹痛楚的神色,這下徹徹底底完蛋了,只能細水長流,慢慢來了。
想到他重身於這件軀體不到三年的時間,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但自始至終都沒有動心過,原因就是在看到過仙人的驚世容顏后,一切的雜念都蕩然無存了。
沐辰此前在她離開后就懊悔了。
在近半個月的接觸下,沐辰由剛開始對陌生人的恐懼逐漸過渡到了接納,甚至在她離開之時,他竟然喜歡上了這個大姐姐。
不過自己還差兩年成年,他也不好意思向她表露心意。
難過的是,在他決心要吐露心聲時,她又消失不見了。
那段時間,沐辰視圖通過拚命的練功,讓自己忘了她,可是事與願違,越想忘越難忘。現在念想不但沒有消退,反彈的卻更深了,徹徹底底的嵌入了自己的心肉之中。
就在沐辰為她的回答失落時,她又開了口。
“對了,你說你不能修鍊,我看未必,我有辦法,過來。”
沐辰後知後覺地看向仙人,遲疑了幾秒,最後還是懷着僥倖向她靠近了幾步。
“聽好了,我需要你的幫助,你也需要我的指導,我們不僅是師徒,還是合作夥伴。”
仙子頓了頓,一雙美目斜着沐辰,努了努嘴:
"還不快拜我為師。"
沐辰也不猶豫,好不容意找到可以修鍊的機會,還能拜自己喜歡的女孩為師,這不是兩全其美嗎!
“師傅尊上,請收小子一拜。”
仙人微微頷首,忽然,沐辰只覺眼前一黑,毫無察覺地來到了另一片空間。
在空間裏面,有兩個女人,一個帶着笑面,左邊的陽眼空無一物,黑漆漆的,但可以看到有千絲萬縷的靈力線連着一顆眼球懸浮在她的頭頂;而另一個女人卻是右眼散發著寒冷蝕骨的陰瞳,裏面是無盡的宇宙和星辰。
這時,一個熟系的聲音響徹於這邊小天地。
“沐辰,我現在要和你進行換眼儀式,你準備好了嗎?”
沐辰這時卻沉默了,確實,他猶豫了。
他不知道接下來會如何,對於未知,他一向都是小心謹慎,特別是涉及到眼睛這個方面。
“師傅,你確定不會有意外嗎?”
四周詭異安靜了幾秒。
“你認為我會做沒把握的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