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級廢瞳
烈烈的陽光，火辣辣地灼燒着大地的每一寸肌膚，周圍的空氣隱隱有些扭曲。沐辰站在一塊大石頭前，注視着石面上閃爍的奇異紋路。
忽然，在離沐辰很遠的觀眾席上，意外地響起了嘈雜的議論聲，聲音此起彼伏。
“你們快看，鑒眼神石，它上面出現了變化”一個圓臉弟子說道，不等人們反應過來，他又解釋：“以前我聽我祖父說過有一種眼瞳叫做天生神瞳，好像就是這樣的反應。”
說話的這名男子，約莫十幾歲，是瞳窟學院的一名外門弟子。
他正滔滔不絕地和身邊的同學們講解着判瞳之法時，忽然看見沐辰面前的石頭髮生了微妙變化，方才有了這一幕畫面。
無來由的，他身邊悄無聲息地出現了個帶着笑面的黑衣人。
黑衣人渾身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好似一個見不到底的無底深淵。
很快，黑衣人隨意地瞥了他一眼。
嘲諷道：“沒眼力的小屁孩，這要是是天生神瞳，那我便是神級開瞳，不懂就不要瞎說。”
圓臉少年眼裏閃過一絲詫異和警惕，旋即，又有些不服氣，反笑着斜視她。
“不知閣下有什麼見解，不妨說來聽聽，讓我們這些學生也漲漲知識。”
周圍的弟子們覺得對方有些託大，異口同聲地附和着。
“對，讓我們也聽聽！”
黑衣人不再理睬面前的一堆小屁孩，目光炯炯有神地望向鑒瞳石，輕啟紅唇，開口道：“石脈泛金，色澤罡正，紋路崎嶇，蜿蜒縱橫，遠看似一萬花筒狀眼瞳，近觀猶如層疊的櫛比魚鱗，整體而言，神似封瞳”頓了頓，她一雙笑面里微微露出猶如滿天星河般的眼眸，凝望着中央處挺拔的一道身影。思忖片刻，篤定地說道：“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千萬年難遇的“神級封瞳”。不過此刻應該表現的是初級廢瞳的特徵，畢竟這瞳通常反應變化莫測，很易弄混。至於你的天生神瞳更是子虛烏有。”
圓臉少年聽完他的話，不由覺得有些疑惑。
“神級封瞳？為何我沒聽說過。”
黑衣人沉默不語，並不願再多說。
“……………”
見對方並不理睬自己，圓臉少年感覺一肚子氣無處可放，但他又覺得對面人不簡單，倒也不敢造次。
黑衣人無頭無尾的回答，讓圓臉少年覺得這是在裝神弄鬼，索性不再思索她剛才的言語。
這時，黑衣人目光突然看向對面的圓臉少年，語氣里夾着几絲挑釁，“小兄弟，不如我們打個賭怎麼樣。”
“賭什麼。”少年先是一愣，旋即小聲試探地問了下。
“就賭他是什麼眼瞳，你剛才不說他是天生神瞳嗎，我說他是初級廢瞳。
話堪堪說完。
“我先下賭注。”
黑衣人從衣兜里取出一個錦囊，輕解紅繩，瓷白玉指從囊口處輕挑出一根細若遊絲的黑線，在太陽光下竟然詭異的隱現出奇妙的符文，之後不急不緩地說道：“我們就當玩一下，這是一根普通的線，是我在外遊歷時的撿到的，覺得挺好看的，就拿這個當賭注吧！”
圓臉少年面露好奇，不禁有些小小激動。
稍微糾結了一會，在一肚子的不爽刺激下，他不假思索地從口袋裏翻着捻出一張羊皮紙來，謹慎地抬眼瞄了對面人一眼。
語氣頗為自得。
“這是我主父生前留給我的一個禮物，聽聞他老人家年輕時在上下界交匯的異度空間尋到的。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至今也未能參透。如今看來，對我普通之輩也不過是廢紙一張罷了。
說及此處，圓臉少年試圖看清楚黑衣人笑面里唯一顯露的眼睛。可即便自己已經達到築眼大圓滿了，視覺分辨力很高，卻唯獨看不清那雙眼。
正欲放棄時，心裏又覺得不甘，遂視線微眯，做最後一次掙扎。
只是再次好奇地覷了一眼，竟然恍惚有種錯覺，像是墜入深邃黑暗的星空，沒有盡頭陷落的深淵，讓人絕望而恐懼。
他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黑衣人知道這少年在偷看她的眼睛，本來她也無所謂，反正也看不清楚。誰知這傢伙還不死心，便略微用輕微的幻術嚇了嚇他。
圓臉少年堪堪定定了心神，繼續道。
“我見先生您氣度不凡，相遇即是一場緣分，而且這東西留着對我也沒啥用，別人更不需要，索性拿來和您對賭吧！”
黑衣人打從看到那一張羊皮紙后，眼裏很快閃過一抹短暫的異色，像是驚喜又或是意外。待回過神來，她笑着道：“如此看來，倒是不虛此行！”
兩個人正興緻盎然地對賭時，中央廣場的人影終於動了。
沐辰目光死死地盯着鑒瞳石，試圖看出結果來。而在神石側旁，卻站立着一位仙風道骨的老者，驀地，老者的目光向他這邊移來，坦然自若地捋了捋鬍鬚，一抹笑意浮上眼角。
“這位少年，你看見前面的神石了嗎。記住，用心去感應，剛才的紋路不夠明顯，鑒瞳石反應不出來。”
沐辰道了聲：“謝謝道長”，旋即，眸子裏閃過一絲決然，毅然邁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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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越靠近神石他就越發緊張，他害怕自己得到的結果不盡人意。
一隻手指點落在白玉似的神石上，似有若無的浮現出點點光澤，剛才的圖案瞬間土崩瓦解，最終剝落出閃着紅光的幾個字：“天生廢瞳，初級”
果然，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沐辰適才還滿懷希冀的眸子陡然間暗沉下了。
同一時刻，整片天地一片唏噓嘩然之聲。
而此時，對賭的兩人也分出了勝負。
圓眼少年正愁眉不展，像吃了苦瓜似的耷拉着頭，不情不願地把羊皮紙給了黑衣人。
對面的黑衣人自始至終都是用男聲和他們講話，這時，她一邊將羊皮紙納入兜里，一邊不時抬起眼眸看看對面，只見對方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暗嘆大事不好，“笑面，笑面，笑着讓你輸掉”的宗旨在她腦海響起。
“唉！小屁孩，姐姐就不欺負你了，我的小黑繩你拿去玩吧，反正我也不用了。”
圓臉少年正沉浸在痛失寶物的悲痛中，卻見手心憑空出現了一根黑線，不禁瞪大了眼，這不剛才黑衣人的寶物嗎？
又似聽到一個溫柔而調皮的女人聲音，他很快地抬起頭左右掃視了一下前方，目光戛然般落在黑衣人消失的位子，卻已是空無一人。
隨即他轉向剛才和他統一戰線的朋友，此刻的他們正眉飛色舞地議論着沐辰。
他衝上去詢問黑衣人去哪了，回答的同學莫名其妙地望着他。
“什麼黑衣人啊，我們根本就沒見過啊！”
圓臉少年審視着他們，但他們的模樣並不像說謊，頓覺頭緒混亂，懷疑人生。
一個人自言自語着：“沒見過……”
後知後覺的，他拿起繩子靠近眼睛仔細查看，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這其實是一根黑色的頭髮繩，上面帶有一絲甜膩的奇香，讓人只是聞一聞就會覺得神清氣爽，全身舒透。最奇怪的是，聞過香味后，他竟然忍不住想要甜甜地笑一下。
話說這邊的圓臉男正手裏拿着紅繩一臉傻笑時。
廣場上，沐辰卻垂着頭一言不發。
“別灰心，這只是初篩，過三天再來測試類別。”老者語氣有些失落，原本他也以為這是個不錯的異瞳，卻沒想到是個廢瞳而已，不過最後是鼓勵了沐辰。
沐辰走出場地時搖搖晃晃，差點就跌倒了。他用手扶着牆，眼睛裏似乎有眼淚若隱若現，不過待他眨了眨眼后眼淚又被憋了回去。他慘兮兮地笑了笑，望着白天藍雲，心中安慰了下自己，總比上一世的瞎子好了點。
沒走多遠，突然，有道聲音響起：“你不會以為自己就是個廢瞳吧！”一個冷冷的男人聲音響起。
“誰，誰在說話，給我出來，什麼意思。”沐辰警惕地掃視着四周。
就在這時，在城牆邊的陰影里，一個黑衣人慢悠悠地踱步而出，她目光饒有興緻地打量着沐辰。
“小傢伙，我看你資質不錯，而我正有收徒的打算，如果願意拜我為師，我就告訴你怎麼解決初級廢瞳的問題。”黑衣人自顧自說道。
沐辰先是一愣，隨後心中不免閃過一絲激動。但心思縝密的他，很快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在完全不了解面前的人情況下，他不敢衝動行事。
“不用了，謝謝。”
黑衣人像是早就料到結果似的，假面下的一張精緻容顏隱約浮現一抹笑意。
“小傢伙，如果有困難，可以來神峰谷找我，這是令牌，見令如見人。”
說完，不待陳風反應過來，她就身行似鬼魅般的消失在了沐辰視野里。陳風正覺不可思議，只見自己手心平白無故出現了一塊神似龜殼的令牌以及一張羊皮紙，令牌上面赫然入目幾個遒勁有力的字：“散瞳真人”，羊皮紙十分普通，他沒在意。
沐辰若有所思地看了一會，便很快放進了口袋。
恰在此時，遠處有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四五歲左右的女孩正朝這邊走來。
“哥，怎麼樣了，測試還順利嗎？”
“嗯嗯，測試過程沒什麼差錯，不過……”
沐辰眼裏閃過一絲黯淡。
“不好嗎？”女孩撲閃着一雙漂亮的眼睛問道。
“嗯，初級廢瞳。”沐辰猶猶豫豫開了口。
“怎麼會這樣，他們不是搞錯了吧，這怎麼可能呢？”
女孩想要繼續追問原委，卻不曾想，沐辰長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別問了。梓茹，讓我冷靜下，我現在思緒有點亂。”
梓茹瞧見沐辰蒼白的面容，心裏不免有些心疼，很聽話的回了聲：“哦！知道了，哥。”
像是想到什麼，她關心地詢問：“哥，餓了嗎，要不我們先去吃飯，回去再和爸媽解釋清楚。”
沐辰沉默地點了點頭。
女孩挽着哥哥的手臂。去了一旁的小麵館點了兩碗面。
這時，對面兩個男人的對話傳進入他耳中。
“笑死我了，兄弟，你不知道我今天在鑒瞳廣場看到什麼了？”
對面的兄弟一臉詫異，疑惑的看着對方。
“我今天看到一個初級廢瞳者，頭都快笑歪了，好久沒看到這麼垃圾的弟子了。”
男人說完，使勁地拍着座子，笑得前仰後合，完全不顧旁人異樣的目光。
此時，吃着一碗寡淡的面的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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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筷子。
正吃的開心的妹妹，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抬眸看了着沐辰。
“怎麼了，哥，是面不好吃嗎？”
其實她也聽到了對面的談話，不過，為了不讓沐辰心煩，他轉移了話題。
沐辰還沒回答，便見她很快夾了兩片肉放到了自己碗中，他微愣地注視着妹妹，有些出神。
梓茹笑嘻嘻地看着沐辰，不停地催促道：“哥，我的給你，快點吃，別冷着就不好吃了。”
沐辰有些動容，慈愛地看着妹妹，沒再聽別人的冷嘲熱諷。他們很快吃完了面，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這時，剛才侃侃而談的那個男人，突然想到沐辰的背影和廣場測試的人很像，後知後覺地驚呼道：“卧槽，剛才吃面的那個男孩好像就是我今天看到的廢瞳者啊！”
沐辰走後，一路上心不在焉，當聽到麵館那議論紛紛的聲音還沒消失，只覺芒刺在背，想要帶着妹妹快點離開，於是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哥，你走這麼快乾嘛！”
“沒…沒啥，只是想快點回家。”沐辰心虛地側過頭快速地掃了一眼後方，堪堪回過頭，只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喲！沐辰，挺巧的呀，在這遇見你了。剛才的測試我看見了，就你那初級廢瞳，還想進入我們內院，笑死我了，哈哈哈！”
一個虎背熊腰，目光如狼的大塊頭突然擋在他面前。
沐辰不想和面前人費口舌，逕自拉着妹妹想要饒開他走另一條路。
“站住，你要是在上前一步，你和你妹今天就都別想走了。”
說時遲，那時快，幾個賊眉鼠眼的小跟班，快速上前，把他們圍在了一起。
沐辰目光冰冷，眼裏一片寒冬凜冽。
他左手五指緊握猶如鐵拳，右臂把妹妹擋在身後。臉上閃過一抹狠厲。
“沐壯，你什麼意思！”
大塊頭名叫沐壯。
沐家姥爺有三個兒子，而面前的的這個小子就是長子沐天權的寶貝兒子沐壯。
“我什麼意思你不知道。”
沐辰氣急反笑。
“我怎麼知道你什麼意思，神經病吧！”
沐壯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非要我說明白，你覺得你配內院弟子的身份嗎？，”
說完，沐壯眼底里浮現出一抹得意和嘲弄的笑意。
一字一句地吐出四個字來：“垃圾沐辰。”
不待沐辰回擊，他便對跟班們發號了施令。
“都給我上，今天就解決掉沐辰這個廢物，免得浪費我沐家的名額。”
沐辰冷哼道：“誰敢上前一步。”
小弟們聽完沐辰的怒斥，頓覺頗有些畏縮，一個個面面相覷，而後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沐壯。
“看我幹啥啊！你們這麼多人害怕他一個廢物，上去把他錘爛。”
幾個跟班剛才還猶猶豫豫，不敢向前，此刻聽完沐壯的教唆，一瞬間備受鼓舞，蜂群般地沖嚮往沐辰。
沐辰面色鎮定自若，不慌不忙地畫了一個圈把梓茹包裹住了，旋即周身咯嘣脆香，皮膚附上了一片金黃，而後抬起猩紅的眸子，大喝一聲。
“初級功法，猩紅附身。”
沐壯對他的表現不以為意，眼裏閃過一抹嘲諷。
“沐辰，你還用這麼垃圾的功法，你是想把我笑死嗎。不過也難怪，誰叫你父母那麼窩囊，被我爸爸打成了個瞎子，你也只配用這麼眼瞎的功法，哈哈哈哈！”沐壯變本加厲地挖苦這沐辰，完全不留任何餘地。
“是嗎？就算我用最次的功法，也能把你個垃圾木樁錘爛。”
沐壯聽完勃然大怒。
“給我上，死死地打。”
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梓茹出乎意料地開了口。
“哥，讓我來吧，這個木樁是該被修理下了，”
一群人齊刷刷地看向她，露出意外的神情，卻只見梓茹抬起狐狸一般的眸子，聲音飄渺而魅惑。
“中級瞳法，魅惑妖眼。”
只見一個個小跟班瞬間變得目光獃滯，傻傻地看向梓茹來。
沐辰面露異色，這小妮子竟然已經學會了中級瞳法了。
就在這是，梓茹眼眸動了一下，餘光瞥向了沐壯。
“魔咒態，禁錮。”
瞬息間，一群小跟班如蛇群一般向沐壯湧來，沐壯大驚失色，還沒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竟然完全動不了了。幾個傻跟班過來把他抱的死死地，最噁心的是，這群憨頭在用嘴撕咬着他的衣服。
沐壯只覺火冒三丈，不禁一聲怒吼，一個個圍抱着他的小跟班被振開來，最後灰頭土臉地跌坐在地。
“中級幻術，魔猴泣血。”
不一會，只見他眼裏流出紅色的血液，眼底帶着血光死死地盯着沐辰，咬牙切齒地笑着。
“沐辰，你可真是個廢物，還需要女人保護，哈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