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林十二
斬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神怪異地問道：“理由？”
林十二有些無奈道：“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承認，在姿色上你確實略勝我半分，但我對男人真真沒興趣。”
斬瘋沒有說話，繼續聽對方解釋。
“我跟着你，是因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林十二湊近一步，嘴角咧起，“其他人都在跟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只有你，沉着冷靜地在校場內走動……”
林十二眯起他那對好看的桃花眼，胸有成竹地說道：“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吧？”
斬瘋眉毛一挑。沒想到這個風流草包居然能有這麼敏銳的觀察力，倒是自己大意了。
見斬瘋的表情，林十二知道自己猜對了，樂得一拍手：“哈！果然被我說中了吧！”
斬瘋也眯起眼：“是又怎麼樣？”
“我們合作吧！”林十二直截了當地說道，“找到任務，我們一起完成，找到機緣，我也讓你先挑！怎麼樣！”
“你是要認我當大哥啊？”斬瘋故意說道，“你甚至連我在找什麼都不知道吧？”
林十二哈哈大笑：“你在找什麼，我自己有猜想。反正就算我問了，你估計也不會說。”
“至於大哥不大哥的……”林十二收斂笑意，臉上的表情多了幾分認真，“我也很感興趣……你到底夠不夠資格當我大哥！”
林十二的這個反應，倒是讓斬瘋對他的器量有些刮目相看了。
“隨意。”說完，斬瘋繼續朝前走去。
林十二也立馬跟在斬瘋身後，左搖右擺，狐假虎威的，還真給他走出一種“小弟簇擁大哥”的感覺來。
“對了，問你個事兒，你的風姿是多少啊？”林十二問道。
“100，滿值！”
林十二一挑眉：“還真被我說中了，真是比我高了半點啊！”
“你的風姿有99.5？”斬瘋轉過頭斜眼瞥向對方。
不得不說，這位花酒子的皮囊確實不錯，頗有幾分風流才子的瀟洒。尤其是那對桃花眸子，簡直是少女少婦少老太殺手。
“不……是95。”
“合著你那‘半分’是十分制的半分啊！”
“十分制的半分也是半分！”林十二不服氣道，“再說了，有‘99.5’這樣的分數嗎？這一個修仙遊戲，如果出現小數點的話也太違和了吧！”
“……”
兩人在校場繞了一圈，也引起了其他玩家和npc們的注意。
“哇！那邊那兩個小哥哥好帥啊！好像明星啊！”
“身材也很好啊！他們不會是模特吧？”
“啊啊啊啊真是絕絕子啊家人們！這兩個小哥哥太帥了！這個cp甜死我了啊！給我鎖死！”
面對其他人的讚歎和搭訕，斬瘋目不斜視，壓根懶得搭理。
林十二倒是春風滿面地和他們揮手示意，絲毫不吝嗇自己的媚眼，跟走紅毯的女明星似的。
斬瘋看到校場邊緣坐着一個老人，於是給林十二使了個眼色。
林十二也收斂了風騷的樣子，和斬瘋一起走過去。
等斬瘋走進后，他才發現，那個老人居然是個獨臂獨眼的殘疾人。
老人朝左側半躺着，右邊的袖管空蕩蕩的地飄在身側，左手小心翼翼地摸向腰間。
斬瘋眼尖，一眼就看到老人藏在腰間的小酒壺。
老人聽到腳步聲嚇了一跳，還以為是獄卒過來了。轉過頭一看，發現是兩個陌生面孔，而且也穿着和自己一樣的獄服。
老人頓時不耐煩起來，厭惡地努努嘴：“去去去！上一邊去！別耽誤老子喝酒。”
林十二上下掃視了對方一眼，卻沒看出什麼問題。監獄裏偷偷喝酒也不算是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吧？
斬瘋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不諂媚，而是那種“終於找到了”的笑容。
“老前輩……”
斬瘋剛開口，老人直接噴着酒氣打斷道：“誰是你前輩？滾犢子，別打擾爺爺我喝酒！”
林十二心中暗自發笑，同時也想看看斬瘋在這種情況下會是什麼反應。
只見斬瘋蹲下身子，靠近老人說了幾個字，音量不輕不重，林十二也聽得見。
“金丹豪客意，書盡天下情。這句我尤其喜歡。”
老人摸向酒壺的左手停了一瞬，然後繼續抓起酒壺喝了一口，嘴上含糊不清地說道：“老酒鬼的醉話罷了……惹人恥笑！”
林十二不解其意。
斬瘋眼神一撇。林十二順着斬瘋的眼神看去，才發現老人側靠着的牆壁上正刻着一首小詩。而斬瘋剛剛念的這兩句就是詩的頸聯。
“金丹豪客意……”林十二看到這一句之後，也明白了斬瘋的意思。
浮生錄的修士境界分為十境，除了他們目前所在的凡人境之外，剩餘九境分別是鍊氣、築基、洞虛、金丹、元嬰、入道、歸真、扶搖、飛仙。
“這個其貌不揚的老人……莫非之前是一位金丹修士？”林十二心中暗自揣度。
斬瘋的眼力要比林十二更好。他一眼就看出老人的腹部受過重創，而那真好是丹田所在，是修士存放金丹的地方。
如果斬瘋沒有猜錯，老人應該曾是金丹修士，因為一場意外，竟然讓金丹脫離了肉體。
修士修行，靈氣遍佈四肢百骸，強行取出金丹，修士應該暴斃當場才對。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老人居然奇迹般地活了下來，而且失去了一手一眼。
看那老人的樣子，估計也活不了多久了。
斬瘋這才明白，為什麼當初牢獄的機緣一直沒人能找到。因為那時大家都是新手，都沒有斬瘋這樣的眼力見識，也沒有他這樣的觀察力。
也難怪幾年後世界融合了，玩家們重回牢獄尋找機緣也找不到。因為那時老人估計已經老死了。
斬瘋幾乎已經確定，這個牢獄的機緣，一定就在這個老人身上！
斬瘋蹲下身子，對着喝酒老頭說：“老前輩，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老人想了想，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說道：“罷了……都是緣分吧。”
“東邊採石場外四百米，有一條深澗。多年前我有一個酒壺遺落在澗中，如果你們能幫我取來，我便送你們一樁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