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色

晚上，我九點不到就上了床，九點半開始準備入睡，準備着第二天五點半就起床。因為不想辜負了鄉間難得的新鮮空氣，我必須要下定決心早起。可我越想早睡，腦子卻越清醒。我一想，這種情況之前在這裏也發生過。原因我把它歸結為，我白天喝了很多的濃茶。茶是醒神的，我忽視沒有足夠重視它的這個特性。所以造成了我在床上輾轉兩個小時后仍然眼睛睜的像無辜的孩子一樣眨巴着兩隻像黑夜一樣深邃的瞳孔。如果你在我身邊，我肯定會叫醒你，任性地要你哄着我入睡。我相信你不會不耐煩的，而且會像對待孩子一樣拍着我的背直到我睡着，那我真的要感動到更緊更依戀地抱住你了。你能那樣好地對我嗎？

失眠真不是美好的感受，我頭腦里好像自動在放映一些自導自演的電影片段。以前的記憶如潮水一樣涌過來，從二十來歲持續到如今近二十年的時光縮影。好像我的人生經曆始終是圍繞着感情這根主線在推進，我遇到過對我很好想與我共度一生的人，但我始終未遇到能給我愛情的人。所謂能給我愛情應該就是我也深愛的人，遺憾的是我一直在尋覓有一點童年影子裏那個幸福溫暖的家，卻一直沒有人讓我有這樣的確信和堅定。我像一隻擱淺的小魚，隨着潮聲離我越來越遠。我沒有期待能回到大海，而是希望奇迹出現，能被時常在夢中出現的那位王子發現，然後憐惜地捧起奄奄一息的我，溫柔地把我放進他的玻璃缸里，把我帶回他的家。從此與他朝夕相伴，直到有一天我開始會說話，美麗的魚尾也開始蛻變成高挑的身材，我終於變成了王子眼裏漂亮的公主，與他共同演繹一段神仙眷侶般的愛情故事。我的思維是不是很老套？不是灰姑娘就是人魚公主，但是思想是自由的，我怎麼想是我的事，美麗一點童話一點又有什麼關係呢？童話不一定兒童才能聽，寫童話的也往往都是成年人。

我們家的小狗花花晚上也相當盡責，只要外面有一絲響動，它必跑到鐵門邊朝外面吠叫。但我並不覺得它吵。因為我如果睡著了，就聽不見它的吠叫；如果像今天一樣失眠呢，我更感覺到它的盡忠職守，更增加了我對它的好感。我對它的喜愛是發自內心的，就像我喜愛小兔子一樣，對它們都是一樣的喜歡。不過小兔子更沒有攻擊性，無論你如何對它，它都不會反抗，最多往後退縮兩步。而小狗的牙齒太尖了，我不敢過分的逗弄它，生怕它獸性發作咬到我的話，那我不是得不償失，後悔都來不及了。

晚上的感官總是格外靈敏，屋后的山坡上某一個角落的蟋蟀發出一聲聲細微的低沉的叫聲我聽的很真切。房前更熱鬧，聲音比屋后的高亢一些分散一些。捕捉着這些美妙如夜曲像星星般閃爍密集的音符，我的眼睛雖然有些疲累，但我的精神還有些亢奮。

我的腸胃似乎還在蠕動，突然覺得腸道膨脹了一些，茶葉似乎還在我腸道的邊邊角角分解着多餘的油脂。我又一次低估了它的威力，它讓我沒法入睡。我只能等它的效力過去，我的精神一點一點耗盡，就會睡過去。現在可能快耗盡了，我的眼皮合起來，心臟快負荷不起醒着需要的能量，需要沉睡來修復。但願你理解，你不是看着櫥窗里心愛玩具，就要馬上耍賴一定要立刻就擁有的不能忍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