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封官
程騏一聽這話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什、什麼意思?誰會動手?”
蕭檀及給他倒了杯茶,面色平靜無波,“魏王對誰有威脅,便是誰來動手。”
程騏忙端起面前的茶,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算是壓壓驚。
許久,他艱難吐出一句:“看來是兄弟相殘。”
蕭檀及看他一眼,提醒他:“這裏是內宮,你在我這裏待久了恐會受人非議。”
程騏沖他擺擺手,他才不在意這些,大不了就是被他爹訓一頓。
“蕭檀及,你說,這長公主究竟想做什麼呢?”
蕭檀及沉默不語。
“我聽我父親說,陛下從前只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若非得了長公主的青睞,將其引薦給先帝,如今帝位之上是誰還不一定呢。長公主當初如此厚待陛下,如今卻被壓制,不得翻身,連帶着整個公主府都蒙帶污名,真是令人唏噓的很。”
程騏一口氣說出一大堆話來,絲毫停頓都沒有。
可見這些話早就在他心裏憋着。
就等着今天讓蕭檀及替他解惑。
蕭檀及如何能不清楚他的想法,“這些話,你是從哪聽來的?”
程騏下意識想回答是自己偷聽來的,可注意到蕭檀及的臉色,他癟了癟嘴,不講話了。
但沒一會兒又開始好奇,聲音細弱蚊蠅:“別的暫且不論,這長公主是真的鐘情於天下美男,各路有姿色的男子都被她強納入府中。”
說到這,程騏微微一頓,接着轉了話音——
“蕭檀及,你說,那青禾郡主的親生父親的是誰?”
蕭檀及眸色一沉,“程騏。”
程騏立馬投降,“好好好!我不說,我不問,不論你家小郡主的是非!”
蕭檀及掃他一眼,後者避開他的目光,眼觀鼻鼻觀心。
但程騏是個老實不住的,沒一會兒,他又開始絮叨:“蕭檀及,你不考慮救下魏王?”
“為何要救?”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啊。”
“魏王愚笨,留着也是禍害。”
程騏聽着點點頭,既然蕭檀及都這麼說了,他自然沒有意見。
緊接着,他面前之人像是忽然想起什麼,緩慢出聲對他講道:“鎮北王一家即將回京。”
鎮北王?
程騏大驚失色,“顧風易?”
蕭檀及嗯了一聲。
程騏人傻了,半晌,猜測道:“回來參加陛下的壽宴?”
回答他的是蕭檀及平淡的聲音:“自然。”
程騏心涼了半截,卻還是抱着一份希望,又問了一句:“他一家都回來嗎?包括他女兒?”
程騏看見蕭檀及點了頭。
“完了完了!”
程騏一下如霜打茄子一般蔫了下去,“那個病懨懨的嬌美人要回來了——”
他滿臉不願,“顧家,顧北寧……對了,前些日子我聽說那顧北寧得了機緣,身體大好,性情也不再似從前那般陰鬱。”
蕭檀及在一旁道:“不錯,待她回京,你們便可完婚。”
“誰要娶她?!”程騏反應異常大,可見實在不想成婚。
蕭檀及也沒理他。
因為蕭檀及知道,程騏躲不過家族的安排。
程騏:“蕭檀及,你說,我要是退婚,會不會被我爹拿軍棍打死?”
蕭檀及輕飄飄掃他一眼,話都懶得說。
程騏眉頭簡直皺的可以夾死蒼蠅,一臉苦悶。
某個瞬間,他腦海閃過什麼,面上的不耐盡數褪去,他一挑眉,湊近蕭檀及,半開玩笑道:“見善公子,不如你娶了那顧北寧罷,她父親是鎮守邊疆、戰功赫赫的鎮北王,若能得此助力,何苦大業不成?”
蕭檀及面露不耐,“你該走了。”
“不是,我說真的……”程騏還想說什麼。
“滾。”
程騏愣了,要扒拉蕭檀及的動作也僵住,“蕭檀及,你何時會爆粗口了?”
“定是跟你家小郡主學的!”他篤定道。
程騏也怕把人惹惱了,便硬着頭皮起身朝外走。
似乎覺得這樣離開頗為丟人,出門之前他繃著臉留下一句訓責的話:“不學好!”
-
裴青禾昨日帶着滿腹心事入睡,睡得不安穩,第二日一大早還是被渴醒的。
她醒時外頭天色還早,她迷迷糊糊中下床找水,卻因實在困得厲害,差點被自己衣裙絆倒。
關鍵時刻,她面前及時多出一隻手來穩住了她的身形,她才沒摔倒。
沒錯,一隻手!
裴青禾下意識想對那人道謝來着,可她忽然想起她從不讓宮婢在她寢殿內過夜——
哪來的手來扶她?!
裴青禾心中一顫,猛地扭過頭看向來人。
在看見她寢殿確實多出一個人時,她差點失聲尖叫出來。
後者卻笑嘻嘻的望着她。
“齊醒!”她壓低聲音喊他,“你什麼時候來的?”
齊醒滿面春光,告訴她:“成了!”
“什麼?”
“我們的事!成了!”
“昨晚急報,嶺南忽逢暴雨,山體滑坡,老百姓的房屋都被洪水沖走了!”
聽見這話,裴青禾一下清醒了。
她着急問:“可有人受傷?”
“沒有!”
齊醒告訴她:“陛下信了我的話,提前讓當地府衙將老百姓遷走,整個縣城,無一人傷亡!”
裴青禾鬆了口氣,那便好。
“陛下聽聞后很是欣慰!今早將我召去宣德殿,封了我一個五品的官職!”
齊醒話落,裴青禾又看了他一眼,這才發現他身上的道士服被他換成了官服。
裴青禾上下打量他幾眼,點點頭:“不錯。”
人模狗樣。
“對了,還有一件事——”
齊醒將裴青禾拉回床榻邊坐下,低聲道:“昨晚魏王一家出京途中,遇上悍匪,侍衛阻攔不利……全府上下,無一活口,血流成河。”
裴青禾閉了閉眼,神情幽深。
魏王府的結局,倒是同前世一樣。
“另外……”齊醒猶豫着說:“現在外頭議論紛紛,都說是你母親長公主下的狠手!”
裴青禾冷笑,所有禍事都壓在公主府頭上,是她那皇帝舅舅的一貫作風。
前世便是如此。
她如今沒有與之抵抗的能力,除了忍下,待秋後算賬外,別無他法。
看裴青禾並無異樣,齊醒才放下心來,慢悠悠道出:“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具體外面是什麼情況還得看情況。”
他話落,裴青禾輕飄飄掃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我想出宮了。”
齊醒聞言露出了一副委屈巴巴的神態,“你忍心留我一個人在這嗎?”
裴青禾:“為何不忍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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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會兒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