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揚州林家

林府後院，姑蘇林家的現任家母，林淵之妻，李氏正在操持內務，如今院試放榜，親朋好友之間相互慶祝後輩子弟考取功名，這一應的交際與賀禮自當準備起來。李氏本就是商賈之家出身，對於人情往來之事熟絡無比，自嫁入林家之後相夫教子，不曾有過差錯。林淵辭官后不問家事，一心撲在三個孩子的教育之上，如今林家的富饒生活全靠李氏操勞所得。李氏與林淵的婚事也屬一件趣事，現今的商賈之家已經很少有能夠獲得皇商稱號的了，沒有這個名頭與權貴交際難免會低人一等，在嫁女之時，也高攀不上權貴之家。為了讓女兒們有個好歸宿，商賈開始熱衷於資助窮秀才，待得高中之際，他們榜下捉婿，為女兒成就一段姻緣。李家為了女兒也曾資助文人，為了挑選一位合適良才，李父不僅花錢幫他買下了一個監生名額，讓他不必在苦學數年，本以為這雪中送炭之恩能夠換取對方的真心，哪知對方高中后被一豪商看中，榜下捉婿，這下卻讓李家女空等數年，李父為了讓女兒嫁出去也派人在榜下捉婿，搶了林淵便與李氏成親，待得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李氏便進了林家的門，這些年兩人舉案齊眉，恩愛有加。

“娘，娘，咱們什麼時候去揚州啊。”林佐到了後院等不及進屋便問道。

“去揚州？誰與你說我們要去揚州的，你這皮猴這次落榜不思好好學習，反倒一天到晚的想着出門遊玩，我看還得讓你爹好好教育教育你。”對於兩兄弟的落榜李氏還是有些遺憾的，昔年他誕下雙子不知惹得多少婦人羨慕，若是這次他們兄弟兩一同高中，到時林家三秀才不知給她漲多少臉面。

“娘，爹剛剛已經教育過了，您就別在這嘮叨了。咱們還是說說什麼時候去揚州吧，揚州林家不是新晉了一個妹妹，府上不是已經給咱們滴帖子了嗎？”林佐

“你從哪知曉的。”李氏問道

“大哥，剛剛說的。”林佑開口說道。

“去揚州是你大哥的意思嗎？林佐你閉嘴，林佑你說。”李氏說道。

“不是，是老三想出去完大哥告訴他的。”林佑老實的說道

“老二你說啥呢，是我一個想出去嗎？你不想嗎？大哥不想嗎？”林佐狡辯道

“行了，你們兩不要在我這晃蕩了，如今府上繁忙，你們要是無事就給我回去好好看書，至於去揚州的事還得你父親決定。”李氏說完便打發兩兄弟離開了。

是夜，林淵與李氏在卧房交談。

“老爺，那揚州林家的帖子要如何處置。”李氏問道

“怎麼提起這事了，如今殊兒取得功名，這一應的交際往來之物都需要準備，哪有功夫去搭理那小兒滿月。”林淵有些慍怒道，姑蘇林家與列侯林家自分家以來鮮有交際，至林淵這一輩，當年他們三人先後中舉，同朝為官，本來也有意相互扶持，只可惜林如海娶了榮國府的女兒站在了權貴那邊，當年四王八公為了家族富貴參與了奪嫡之爭，林源與林淵不願趟這趟渾水所以便息了與林海修復關係的機會，兩家的關係便繼續冷淡下去。如今林海雖有意修復關係，但是林淵卻放不下臉面，畢竟現在的林海乃是三品蘭台寺大夫兼任揚州巡鹽御史，而他不過是個閑人而已，與之相交未免有些低人一等。

“非是我要提這事，是殊兒他們想要去揚州遊玩一番，所以這才想起了揚州來的帖子。”李氏回道。

“殊兒提的嗎？也罷，待明日我去問問他。”對於林殊這個侄兒林淵心思很複雜，林殊做事與常人不同，尋常人參與考試必要將學問做透，而林殊卻只盯着考試的內容學習，那些不會考的內容他一概不學，雖然林淵對於林殊做學問的態度不喜，但他卻知道林殊註定是要做官的人，以他心中的城府，以後我朝或許會誕生一位權臣。

第二日，林殊正在書房研習着往年的秋試試卷，昔年林源與林淵都曾做過一方學政，所以這些東西很容易得到。不論在何時，權利總是能讓人省去幾分麻煩。

林淵到書房看着林殊的這種學習態度，還是忍不住說道“似你這般學習，他日若與人討教學問，不知要丟我林家多少臉面。”

“二叔，此言詫異，他日與我相交者需得功名在身，我們所交流的皆是時事政事，與學問有何關聯，昔日寇準也不過是讀了半部論語，可也官至宰相。”林殊答道，這儒家典籍若非考試需要，他或許連翻都不會翻一頁。

“哼，你等弟兄就是喜歡狡辯，也罷，如今你也有了功名，我也不好管教於你，但那林佐林佑萬不可同你學習，墮我門楣。”林淵道

“不知二叔何事前來。”林殊問道，他可不敢保證林佑與林佐不會像他學習。

“你對揚州林家如何看待。”林淵問道。

林如海嗎？不過一可憐人，五代列侯傳家，卻無香火承繼。對於林如海這種看不清局勢的官員，林殊根本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