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余家的二三事

不過王氏入門后家裏地外也是一把好手，加上王氏也不是個磋磨人的後娘和婆婆。

分家候各自有什麼大事也會和老屋這邊有商有量，才能一直這麼父慈子孝的維持到現在，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每隔十來天也會來老屋集體燒火做飯圍坐一堂。

王芳老遠就聽到老屋的喧囂聲，院門大開，進到院子看到余有雨和余長功打了招呼就往灶屋鑽。

余長勇看到媳婦對自己視若無睹，笑侃，“這婆娘！男人外出一天回來也沒收到個噓寒問暖，老夫老妻難道還害羞呀！”

余有雨斜了余長勇一眼，“你還是做爺爺的人了，不也這麼不正經！”

傷害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余長勇摸了摸鼻子，放下手裏的工具，輕聲離開木棚，看到侄子餘慶在院外，又嬉皮笑臉搭上侄子肩膀往院子外面走去，繼續扯東家聊西家。

王芳看着灶房忙碌的眾人，“娘、大嫂、玉娘我來了。”

“哎呦，芳娘來了，那你來炒菜，”王氏看到王芳趕緊遞上鏟子讓位。

老余家這幾個媳婦就王芳廚藝最受大家喜愛，不然也不會被蔡仙姑時不時請去料理家務。

其實玉娘手藝也好，但就不像平民百姓炒菜那麼節省麻利，炒個菜，油鹽配料要一大堆。

不過人無完人，反正在王氏眼裏自己親生媳婦肯定是最好的！

王芳盯着鐵鍋燒乾，然後把大碗裝的臘肉扔進鍋里煸炒，等肉乾癟煉出油脂，隨即放入椒、茱萸等調料迅速翻炒。

抬手端起一旁的蒜苗倒入，繼續翻炒。

鐵鍋里“呲呲滋滋”聲伴隨着高溫蒸發的肉香，帶來世俗最平凡的美味。

蔓蔓和桃子兩個蹲在旁邊的小灶旁看着罐子裏的老鴨燉的“咕嚕咕嚕”直響，大灶小灶上的香味順着炊煙飄進嗅覺味蕾里，直饞的屋裏屋外的人垂涎欲滴。

桃子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看着蔓蔓雙眼發亮的一會看看小灶一會扭頭看看大灶，不亦樂乎。

撒鹽起鍋，王芳盛出最後一個青菜，王氏也直接把耳鍋的小米罐端到堂屋旁邊。

王氏：“老余叫小子們架桌子吃飯咯～”

余有雨：“噯！”

幾人已經被灶屋的香味饞的不行，余鐵強今年十一歲，已經能幫家裏下地干農活了，前段時間春種完畢，養了一冬的肉也變得瘦黃瘦黃，雙眼明亮、精神十足臉上還有點嬰兒肥，一陣旋風似的蹦到倉房去搬凳子，憨厚稚氣模樣，用實際行動表現出對食物的迫不及待。

幾個年輕一輩坐在小桌子，狼吞虎咽吃的滿嘴油光，蔓蔓還不忘記問旁邊陪着自己的阿娘，“爹爹怎麼樣了？”

李氏沒想到美食都沒讓蔓蔓忘記，記得蔓蔓姥姥說過，不要看孩子小就什麼不懂，其實掰開細說她們都能明白，所以做父母的一定要用心對待，做父母如果敷衍了事，她們心裏自有一桿秤。

李氏放下筷子，雙眼看着蔓蔓認真答道，“今天大姑父帶着我們去府縣的車馬行問了熟人，那裏每天來來往往人多，的確打聽到不少洛城的消息，是好消息！聽說那邊已經把海匪擊退洛城了，我們寫了信讓南邊的商隊帶去了。

“對！”余長勇應和，“八丫頭你個小人兒操心啥，長斯老弟肯定能平安回來的！”說完望着桌上的其他人，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比劃着今天聽來的八卦。

“聽說那個什麼島的海匪頭子，帶着人偷偷鳧水想潛入洛城想刺殺洛城城主！”

“你們說怎麼著？”望着兩桌人好奇的眼神，“被司馬大將軍千里之外射於城下啦！然後哪些海匪啰啰們被嚇得屁股尿流…”

余長功一聽隨即反駁，“我怎麼聽說是司馬大將軍，在什麼府縣的海邊被埋伏了，有一個黃金城的姓宋的小兵天生神力，靠着一把長矛和司馬大將軍把海匪打的落花流水…”

“嗐，司馬大將軍武功蓋世肯定是他救別人，你那個肯定是謠言！”余長功嗤道

玉娘看着小桌上的各位聽得津津有味，也笑着說，“我可聽說是龍誕島嶼的公主遊覽洛城時，看到洛城城主公子風流無雙，心生愛慕。”

“可是讓身邊的奇人異士，使出了百般武藝才把城主公子虜到島上，讓其做上門女婿呢。”

笑着看着眾人驚訝的眼神，“最後也是司馬大將軍帶着部下，千里從海里鳧水上島救的人，聽說還斬殺了島主兒子呢！”

王氏拿着筷子滿臉誇張，“啊！那什麼島的公主沒見過男人呀，還讓手下去搶人！”

果然是惡水出惡人哦，野蠻又粗魯！聽說那些島上的都是野人，毫無禮儀人性，青天白日袒胸露背在外行走，”看着自家老余，“是不是哦？”

余長勇對着余長功擠眉弄眼，可惜余長功不是余長勇肚子裏的蛔蟲，沒能領會到這個二弟傳遞的信息。

其實余長勇只是聽到女搶男，就想到了王氏當初大膽追求老爹的歷史。

雖然余長雨當時是個鰥夫，還拖着四個孩子，但是命好呀，西戎之戰走了五年，最後不僅全須全尾的回來，還帶了些家底。

其實不然，王氏雖然主動肯定和女搶男沒關係。

但是這場婚事肯定是王氏中意的，王氏看上了大自己十幾歲的余長雨，也完全是是對自己有自知之明。

自己被家裏拖成二十歲的老姑娘都還沒嫁出去，周圍介紹的夫家，要麼人有缺陷要麼拖家帶口，看來看去余有雨是最合自己心意。

雖然余有雨比自己很多，最大的兒子都已經娶了媳婦，但是這個人沒啥惡習不打婆娘不嗜酒，不是種地好手，可是又有點手藝，雖然不會大富大貴但是肯定也不會餓死。

嫁過去也沒婆婆磋磨，自己就能當家做主，主要是余有雨這個人愛乾淨不邋遢，再加上五官端正。

當過兵卒身姿挺拔，也沒有中年人的油膩，對比十里八鄉同齡人那是甩了十條街，當初王氏聽媒人一說就很滿意，見到人之後就更滿意了。

後來回到家王氏越想越覺得合心意，雖然隔了兩個村，時不時就主動的揣着自己做好的鞋子、飯菜來去余有雨面前獻殷勤。

余長斯小的時候，還經常聽到他娘炫耀抱得老余歸的豐功偉績！

導致後面余長斯遇到李玉第二面就膽大包天的湊上前獻殷勤，把人家麗春布莊一個好好的綉娘，勾的心甘情願嫁給大字都不識幾個的貧民小子。

說到余長斯為什麼一定要去南線平匪亂，就是想給妻女父母掙個好日子。

余長斯自己清楚，種地自己是沒有天賦，為了閨女未來衣食無憂，父母可以做對富貴閑人安享晚年。

熱血一上頭，就打算趁着年輕上戰場拼搏闖蕩一番，平亂雖然有危險，但是也有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