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進入營寨
寨牆是炸塌了,但匪寇的攻擊力卻並未瓦解,他們全都逃進了寨內轉而用巨型投石車發動攻擊。
這次投石車投來的不再是石塊,而是在大筐里放滿了捆紮好的草木油脂,點燃之後,立刻就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球,數個這樣的火球,如同流星般飛到韓安平他們這邊,一落地,火球便炸裂開來,很多軍士雖然沒被火球直接砸到,但也被濺射的火星燙到慘叫連連。
濃煙滾滾的寨牆內,忽然竄出許多匪寇,他們在投石車的掩護下,開始朝韓安平這邊衝來,等快靠近弩車陣營時,他們的弓箭手也開始朝着弩車射擊。
黑山匪還是沒有忍住,派了人準備破壞弩車,
白荀所部此時突然向兩邊竄出,他們舉着巨大盾牌,像烏龜一樣嚴實遮蓋弩車,然後弓弩手開始反擊。
纏着紗布的白荀嘿嘿的笑着給軍卒發令,那些被迫撤回陣營的腰弩手本就憋了一肚子火,當煙霧裏的黑山匪吶喊着衝出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卻是無情的弩箭,從來沒有一支軍隊裝備過如此多的強弩,粗大的箭桿排成隊,帶着顫音橫掃了過去,將那些準備破壞弩車的黑山匪,一掃而光。
當濃煙散盡,弩車衝著寨內發動了最後一輪射擊,然後1帶着人分為兩隊,鑽進了城牆之中。
寨牆被炸平了,韓安平裹上白袍,跟着白荀一起進了城,到了裏面才發現黑山匪果然名不虛傳,整齊的屋舍密密麻麻的佈滿了街道,還有很多相對較大的房屋應該是倉庫,一眼望去,存放的全都是糧食和酒水,這些東西都是他們在馬王嶺商道,和幽燕城附近村鎮劫掠來的。
果然天道好輪迴,蒼天饒過誰。如今,劫掠之人,變成了被劫之人,不知那黑山匪頭子聽到營寨內的哭嚎聲,是否能想起他們劫掠百姓時的情景。
營寨里的街面上空無一人,他們此時全都撤到了山門的位置,靜靜等着韓安平他們的到來。
地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血液在石板上彙集成一個個的小小的池塘,韓安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結果卻被還未散盡的硝煙嗆的咳嗽不止。
白荀彷彿一下子傷勢都變好了,他興緻勃勃的提着長槍,走在韓安平跟前。
“你的武藝不低,為何以前要在北大營蹉跎時光呢?”
1帶着人掃平了這裏所有還能一戰的賊兵,所以此時的街道是非常安全的,閑來無事,韓安平就想和白荀聊聊,自從他接管北大營來,兩人還沒有正經聊過呢,現在正好是個機會。
“回王爺,我自幼習武,從小便立志馬上建功、封妻蔭子,只是沒想到調入北大營后,打仗的事我們上,可建功受賞的卻只有孫馬兩家親信,久而久之,我等也就整日裏無所事事,混天了事,若不是王爺您來了,可能我這輩子就這樣混過去了。”
“那你為何沒有投奔孫馬兩家呢,按理來說,憑你的武藝,他們會足夠重視的。”
白荀緊了緊纏在肚子上的白布,眼神堅定的說:“我家中雖非名門望族,但卻沒有阿諛奉承的小人,馬雲升雖稱滿腹經綸,卻是雞腸鼠肚,孫志威號稱金刀無敵,卻是背義無信之人,我堂堂丈夫,焉能投此二人。一生蹉跎,不過明珠暗投而已,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毀其節,我只願死後,可無愧望祖祠而拜,至此一生無憾以。”
韓安平聽他的回答非常滿意,這人能打能拼,戰術戰略上也有一定的造詣,得此人,正好可以彌補韓安平沒有人手的窘境。
繼續前進,路過一處房屋時,地上躺着幾名匪寇在不停哀嚎,他們的腿被炸斷了,此時只能用雙手在地上努力爬行。
韓安平看了他們一眼,然後對白荀說:“送他們上路吧。”
白荀毫不猶豫,一槍就刺穿了幾人,抽回槍尖后,他問韓安平:“王爺,我等對受傷之人依然痛下殺手,您不怕有人說您沒有仁義之心嗎?畢竟我們可是堂堂正正的帝國軍隊。”
韓安平撇了他一眼,知道他這是在反向試探自己,隨即他語氣嚴肅的說道:“仁義之心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戰爭時不管如何,最先應該考慮的是如何獲取勝利、如何保住性命,只有等你活來了,你才可以對失敗者彰顯仁義之心,再此之前,我們當以清除所有潛在的危險為第一要務。”
白荀點點頭,命令手下兵卒搜仔細點,不要放過途中一兵一卒,這才和韓安平一起繼續向城門樓走去。大軍像是牆壁一樣整齊推進,驅趕這些匪寇本就是他們事前決定好的計劃,所以他們也不着急進攻,就這麼一步步壓縮他們剩餘的生存空間即可。
城門樓上,一名獨眼漢子把自己藏在盾牌之內,然後探着頭嘶聲力竭的朝着下方喊話。
1看都不看他,轉頭問旁邊的親軍:“這人是剛才的黑山匪頭目嗎?”
這名親軍仔細的看了一會就說:“應該不是,您看這個獨眼漢子兩塊盾牌都擋不住,黑山匪頭領絕沒有這麼胖。”
聽到不是頭目,1也就懶得和他廢話,轉身坐在一處廢墟上等待韓安平。
等韓安平過來以後,他問軍士,這個獨眼胖子在喊些什麼。
軍士剛才一直都在這裏,聽韓安平發問,他便說道:“回王爺,剛才這個胖子一直在說,他可以將寨內的所有財貨都送給我們,然後還可以給我們一筆金銀,但我們不可以在繼續攻擊,不然他們便會和我們魚死網破。”
“做夢!寨子我們已經打下來了,那些財貨本來就是我們的,至於金銀,打敗了這些匪寇,自然也都是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