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開夜車真的特別廢褲子
“四...！”
毛骨悚然聲音嚇得我幾近暈厥，可就在此時周圍場景變化。矮小壓抑黑暗的感覺消失不見，雖然我依舊是口不能言身子也不能動彈。但只見一道耀眼的白光一閃而過。入眼的是一個翹着二郎腿，倚坐在沙發之上的肥胖中年男子。
“怎麼回事？老女人的記憶？”我內心不禁充滿了疑問，但是我什麼也做不了，只得默默的注視這一切。沙發上的肥胖中年人嘴上叼着煙，轉頭朝着我的方向看了過來。
“你杵在這裏幹嘛？還不快去做飯？”肥胖男子大大咧咧，二郎腿一抖一抖的，時不時嘴裏還吐出一道白霧。
“老公！下午我要上療養院複查一下，你能不能...能不能...”
“什麼他媽的能不能？你又想要錢是吧，你說說這個月你要了多少回了，一天天掙錢你不會，要錢倒是挺會的。你說你那什麼抑鬱症算病嗎？老子看見你就倒胃口，不吃了。”隨即男子從沙發上起身，摔門而出。
我的視線跟着鏡頭一轉出現在了廚房，只見她對於老公的呵斥並未太過在意，自顧自的在廚房忙碌着，似乎這樣的生活早就習以為常了。空蕩蕩的屋子裏只能聽見她的呼吸，以及案板上傳來的切菜聲音。沒有過多久，飯菜便做好了，女人吃得很是清淡，只有寥寥數道青菜，以及一碗淡粥。女人的食量很小，喝完一碗粥便收起碗碟，拿到廚房裏洗了起來。
房間裏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老舊裙子，看樣式的確是有點土裏土氣的，鏡子中印出一張中年女人的面容，樣貌跟我昨晚看到的女人有幾分相似。只見她背上帆布包輕輕的關上房門。
鏡頭一閃而逝，我赫然看到眼前出現的正是歌樂山療養院的大門，此時正值午後，和煦的陽光照在女人身上，她帶着一幅耳機，耳機全是輕柔的純音樂，聽得我昏昏欲睡的。療養院之中到處是穿着藍白病號服的患者，此時正是他們放風的時候。
療養院病人雖然多但是醫生卻是很閑，護士領着女人走進一間辦公室。身穿白大褂帶着一幅金框眼鏡的年輕男醫生，正坐在桌前看着報紙。見到女人的到來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女人遞上了自己的病曆本，年輕的男醫生接過之後，拿起來翻閱起只有他們才能看得懂的文字，約莫一分多鐘，他便合上了病例。
“李太太，這不是您第一次來了吧？您的前幾任醫師已經診斷，您是終身性重度抑鬱障礙患者，我這邊呢...還是建議您留院觀察。”
“醫生！我老公他不同意我住院，而且我....”
女人手足無措的揉搓着自己的裙子，顯得特別的拘謹。
年輕的男醫生看了一眼女人，臉上有為難神色，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開口對女人說道。
“李太太！您家裏面的人我會致電與他們溝通，至於金錢方面的話，您可以先辦理住院手續，然後我幫您去申請醫院的補貼，您這邊呢也不需要有太大的經濟壓力。”
“可是...”女人唯唯諾諾，不知道是否答應醫生。
“這樣吧李太太，我現在就致電您的家裏人，先徵詢他們的同意，然後您在辦理入院手續。”
隨即男醫生便掏出手機，按照女人說的號碼撥了過去。
“喂！誰啊？”電話里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吼聲，隱約能聽見女子的嬉笑聲音。
“喂！您好，我是李太太的主治醫師，我建議李太太住院觀察，但是她非得徵詢一下您的意思。
”男醫生極為有禮貌。
“隨便吧...隨便！嘟嘟嘟.....”只是一句簡單的答覆，男子便匆匆掛斷電話。
男醫生與鏡頭之中的女人對視，臉上略有尷尬的神色。
“李太太，這下你放心了吧。一會兒我讓護工上來帶你去辦理入院手續。”
鏡頭上下晃動，女人並沒有開口。但看這情況顯然她是答應了醫生的請求，男醫生在座機上撥弄了兩下，吩咐一名護工上樓帶着女人往住院部而去。
“李太太，這邊！”護工走在前頭帶路，女人低着頭緊隨在後，生怕別人看她，她似乎很在意看見旁人異樣的眼光，自卑的情感在心頭盤旋着。
就在這時，一名穿着藍白病號服的男人對着女人沖了過來，嘴裏大吼大叫道。
“你身後有鬼！哈哈哈...有鬼。”女子被嚇得不輕，連忙朝護工身後躲去。
此時周圍的護工們向這邊湧來，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長長的白色布條，這是他們必須隨身攜帶的東西，因為有的病人平時看起來很正常，說不準突然就發病了，遇到有患者發病的情況就直接用它來綁住患者四肢。
女人身前的護工同樣掏出繩子上前幫忙，幾名護工把病患按到在地，讓他再也不能動彈，被壓在地上的男人，雖然四肢不能動臉上卻是帶着病態的笑看着女人。
“李太太！住院部就在那邊，你先去...我解決這邊的事馬上就去找您。”
女人朝着護工所指的方向走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把頭埋得更低了，甚至連自己的相貌都不想讓旁人瞧見。
就在此時，一隻小手握在了她的手上，小手很白也很冰冷。女人隨着小手的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名留着波波頭的小男孩，由於他的頭髮有點長，沒過了他可愛的小眼睛，小男孩粉雕玉琢顯得特別可愛。
“阿姨！你是去住院部嗎？”
“是啊，你也是住在這療養院的嗎？”女人的聲音很是輕柔的問道。
“對呀！阿姨，要不我帶您去吧。”
“呃...！那好吧。”
雖然女人面對外人很拘謹，但是面對眼前的男孩的邀請，還是沒有拒絕他。
很快兩人便來到了一棟幽靜的大樓，初見的時候我只覺得有點眼熟，細細一回想才發現，這就是我晚上送貨的那棟樓，他們沒有給我多想的時間。女人和小孩走進了這棟大樓。
“叮！”電梯打開門，兩人走了進去。
“叮咚...”女人的手機此時響了一下，女人鬆開小男孩的手，從帆布袋裏掏出了手機，她的手機屏幕有幾處碎裂的痕迹，沒捨得花錢去修。打開手機屏幕，是一條微信信息，是女人老公發來的。
“我這幾天在外談項目，暫時就不回家了，你沒有事別給我打電話。”
女人讀完信息正準備回復。此時電梯門卻開了，女子沒有抬頭習，慣性的走了出去。突然女人好像是撞上了什麼堅硬的東西，腦子裏昏昏沉沉的，手機也掉到了電梯裏面。她甩了甩頭，入眼的一面沒有上漆的牆壁，她回頭準備去撿手機，只見此時電梯門剛好合上，就在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她看見了電梯裏那男孩的陰暗笑容。
沒辦法，她只得用力的拍打電梯門，電梯傳來咚咚咚的迴響，但是女人沒有得到半點回應，她拍了好一會兒，見電梯沒有重新打開的意思。只得轉過身看着面前的水泥牆，水泥牆剛好把電梯的出口封死，因為牆壁的阻擋，女人沒有辦法伸出手去夠到電梯的按鈕。我也是事後才得知，原來這棟樓以前是用於治療重度患者的醫用樓，四樓是用於治療狂躁症患者的樓層，有一天患者發病打碎了一台具有放射性質的儀器，醫院沒辦法只得封閉四樓等待自然降解，而這棟樓也被改為了平時堆放雜物的地方，當然這四樓除外，所以電梯裏外都把四樓封閉了，就是怕有人會誤入其中。
女人就這樣夾在電梯出口的縫隙之中，女人本來就是一名抑鬱症患者，此時內心更是絕望無比，她用力的拍打水泥牆，身子在電梯門上借力蹭着，可是任憑她使出多大的力氣，水泥牆絲毫未動。直至她的手被磨出血來，粗糙的水泥牆壁把她的手劃出一道道的血痕，她見推了半天無果后，繼而轉身繼續拍打電梯門，希望有過路的人能幫她一把。
女人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四天，就在第四天的早上，電梯傳來了動靜，女人虛弱的從睡夢中驚醒，她眼皮微微向上抬起，此時已經是虛弱無比了。她重複着這幾天一直重複的動作，電梯門傳來咚咚的聲音，她的嘴巴也跟着動了動。
“救...！救..命...”
一分鐘過去....
.......
三分鐘過去.....
電梯沒有傳來一點反應，女人此時的頭是貼在電梯門上的，耳朵里傳來一聲細微“叮”的聲音，很可惜...打開的並不是四樓的門。女人最後的一絲心氣兒也被這鋼筋混凝土給磨滅掉了。
在離世的前一刻，腦子裏回閃着許多畫面，有兒時玩耍時的歡快模樣，有上大學時戀愛的小甜蜜，有結婚時刻幸福瞬間，有初為人母緊張和開心，還有婚後干不完的家務活，後來丈夫開始酗酒開始嫌棄她，動不動還出手打罵她。兒子也因為母親不如同學的母親漂亮，漸漸的疏遠她，慢慢的她變得越來越自卑，越來越不敢出門，只是在家拚命的幹着家務活，直到把水池裏的白襯衫給搓壞掉。最後閃回的是父母的臉，兒子的臉，以及罵罵咧咧的丈夫，她內心滿是不舍，她雖然患有抑鬱症，但卻一直是一個堅強的人，她只是希望能得到一點點關愛和理解，她伸出手想最後撫摸一下老公和兒子的臉，回應她的卻只是冰冷的牆壁。
白光閃動，電梯裏的燈突然打開了，此時我躺在電梯裏，淚水只是無聲的低落，我扶着手邊的小推車站了起來，此時電梯正好行到了四樓。
“叮...”四樓的電梯應聲打開，一股腐臭的氣息鋪面而來，只見一道人影直挺挺的倒進電梯裏，我抬眼看去，正是死了不知道多久的女人，她的頭就靜靜的躺在我的腳邊，一雙慘白的眼睛此時正和我四目相對。眼眶在這一摔之下，流出了腐臭的黑色血液，女子的下半身爬滿了蛆蟲，看起來讓我的牙也忍不住打顫。我捂住快要吐出來的嘴，因為女人的下半身還在電梯之外，電梯門只得來回的開合著夾着女人的腿，我強忍住噁心，手指在電梯報警鍵上狂點不止，直到話筒中傳來保安慵懶的聲音。
“喂，別急！修電梯的一會兒就到，你原地等着！別扒電梯門！最好是靠在牆角。”
話筒中傳來保安機械式的聲音，似乎處理這種事早就習慣了。
“喂！喂！喂！死人了....”
我見保安機械式的回復，急切的對着他吼道。
“死就死唄，地球哪天不死人！......什麼...你說什麼！！！”
保安像是突然睡醒了，立馬警覺了起來。
“對！快點...就五樓這部電梯裏面。”
“好好好，我們馬上過去。”
.......
.......
電梯裏又安靜了下來，只剩我和這個女人，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瞳孔之上罩着一層白色的黏膜，看起來既噁心又嚇人，-而她的下半身蛆蟲在裙子中爬來爬去，整個肚子也腐爛出了一個很大的豁口，入眼能看到青白相間的臟器，我不忍再看，只得閉上眼睛，靠在電梯之上，連呼吸也是小心翼翼。
約莫過了五分鐘，樓下傳來了保安的聲音，詢問我的情況怎麼樣了。我只得把現在電梯裏的情況如實相告，保安聽我描述完對我說道。
“小哥！現在只能有一個辦法啦，你把屍體拖進電梯裏，然後按一樓就行了，我們在下面等你。”
我如遭雷擊，好似除了這一個辦法，其他的也行不通了，我思考了片刻，實在是想不出更好辦法，只得對樓下的保安吼了一句。
“你他娘的還真是個天才，簡直是蝌蚪身上紋青蛙。”
我只能強忍住噁心的感覺，走到女人頭部位置。
“阿姨！對不起了，我這就救您出來。”
我兩隻手伸到女人的腋下，入手的感覺嘛....
有點像抓住一團沾了水的麵糰，剛入手時有點軟，然後有點涼涼的，還帶點黏糊糊的感覺。
就在我把女人往電梯裏面拖拽的時候，她蒙上一層灰白黏膜的瞳孔動了一下，正好被我的餘光捕捉到了，我被嚇得頭皮發麻，只見她的嘴唇也跟着微微動了一動。
“謝.....謝....”
聲音極細，若不是此時電梯裏面環境安靜，不然絕對不可能能聽清楚這聲音，我被嚇得雙腿一麻，阿迪王短褲上又滲出絲絲液體，好在此時電梯門順利的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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