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3人的伏擊對象
七彩陽光,昆池最大的遊樂場。
祁良看着綁在身上的安全帶,心裏捏了一把汗。
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他從來沒有來過這個遊樂場。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遊樂場總能傳出殺豬般的叫聲加上失心般的大笑。
看着船頭正在用望遠鏡眺望遠方的海盜船長,又看了一旁顯得十分興奮的小白,他默默咽了一口唾沫。
小白看着這個為了哄自己,非要來遊樂場的青年,心裏甜甜的。
海盜船緩緩啟動,臉色發白的祁良微微鬆了口氣,這種程度的搖擺,換條狗上都行!
隨着時間推移,海盜船加速了……
聽着身旁傳來的爽朗笑聲和尖叫聲,緊緊閉着眼睛的他內心慌亂無比。
他雙手死死地抓住欄杆,感受着失去重力帶來的壓迫感。
那感覺,比上次在時隱之橋里還要來的更晚一些,也更加激烈。
他只覺自己像在狂風中的蒲公英,搖擺不定,隨時有可能隨風遠去。
你永遠不知道,對於一個恐高的男人來說,來遊樂場捨命陪君子,需要付出多大的勇氣。
小白還十分貼心的選了船尾位置,她覺得這樣能飛得更高看的更遠。
這是她第一次坐海盜船,她尖叫着,享受着,享受這不用煽動翅膀也能自由自在飛翔的感覺。
祁良也是第一次做海盜船,巨大的起伏前一刻讓他覺得整個心臟都頂到了嗓子眼,后一刻卻有感覺整個胃都要掉落到盆骨了,他不自禁流下了喜悅的淚水。
待他們從遊樂場出來的時候,天色漸晚,夕陽掛在遠方大廈樓頂,將他們兩個的影子越拉越長。
他們的影子並沒有像身體一樣貼在一起,反而隨着他們走動,相隔的距離慢慢變遠。
將近虛脫的祁良沒有了進食的慾望,整個人有氣無力,幽怨的看着小白。
和小白進去的那段時間,他都忘了他是有恐高症的,只剩下身體本能的反應不斷刺激着他。
小白坐在長椅上,吃着鴨脖,吃得津津有味,美目看着祁良,笑顏如花。
吃完后,還伸出翹舌,吸吮了手指。
“小白,外面風大,我們回家。”
祁良說著,朝小白伸出了一隻手,小白把纖纖玉手放置祁良掌心,優雅得像是在接受一名紳士的邀請,準備跳上一曲交際舞。
小白起身,任由祁良將她頭頂的柳絮拍落,眉眼含笑,好不溫柔。
他們抬頭,看着柳絮紛飛,如雪一般熱烈。
遠處音響兀自播放着某個排行榜歌曲,上榜的歌,像眼前背景一樣。
“老古董……你也曾受萬人擁戴追捧……”
祁良掏出手機,發現有個未接來電,是胖子的,沒太在意。
而是看着正在來電的姓名微微皺眉,轉而接起電話:
“龍大?怎麼了?”
“你們兩個在哪?”電話那頭龍碩的聲音有些急促。
“現在在河濱公園呢?怎麼了?”祁良疑惑道。
“快離開那,三名傳承者……最新情報,他們全都在……你那邊!”
“喂?”
“說話啊,聽到沒?”龍碩有些急了。“聽到沒!”
“走不了了。”祁良沉聲說。
周圍早就沒了人群,音樂也消失的一乾二淨,彷彿從未出現過。
祁良無力的放下手機,警惕的看着前方。
他們所在的長椅前方,
赫然站着三個人,兩男一女。
左邊的男人穿着黑色衛衣,整張臉埋在帽子陰影里,像個死神。
中間那名女子穿着紅色皮衣,熱褲下方的白皙長腿被黑絲所包裹,她的五官有一種陰柔美感,嘴角總是噙着一抹淡淡笑意。
而右邊的男子穿着一件軍綠背心,虯結的肌肉將背心撐的緊緊的,方正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中間的女子低頭看了看手機,抿了抿嬌艷欲滴的紅唇輕輕笑道:
“沒錯了,就是那個女孩,抓住她吧。”
聽到女人的話,衛衣男人抬起頭,帽子下浮現出一張病態且蒼白的臉來。
他的眼裏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與行將就木的老人無二。
他緩緩往前踏出一步,卻直接無視空間距離出現在了祁良身前兩米。
祁良不顧小白反對,依舊將小白護在身後。
病態男人緩緩抬起右手,過了幾秒,嘶啞低沉的聲音說道:
“交出來,留你具全屍。”
祁良的只覺果真沒有錯,他們就是衝著小白來的!
回答病態男人的,只有祁良斬釘截鐵的四個字:
“絕不可能!”
不遠處的女人大笑,絲毫不留情面地嘲諷:
“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病態男人見狀,沒在多說什麼,身子微微一沉,一個健步便沖至祁良身前,一個頂膝。
祁良看着男人有所動作,謹慎的推了推身後小白,迎了上去。
祁良心裏一驚,好快的速度,下身微沉,以雙臂去抵擋。
“嘭……”
祁良沒有抵擋住,被病態男人的膝蓋頂飛了出去。
祁良剛準備起身,卻發現小臂已經斷裂,無法支撐,索性用膝蓋撐了起來。
小白看着祁良被頂飛出去,眼淚一直在掉,想上去幫忙,卻被祁良的眼神嚇了回來。
女人看着受了病態男人一個頂膝還沒徹底倒下的青年,柳眉倒豎,撐着如水似蛇的細腰破口大罵:
“特么的,藏鋒,你到底行不行啊?果然是個病秧子,啥事都不能指望你!”
被罵的病態男人回過頭,冷冷第掃了一眼前面潑辣聒噪的女人,並沒有說什麼。
轉過身,打量着祁良,點了點頭,像是對祁良的肯定,接着嘶啞道:
“小子,再給你一次機會,留下那女娃,你滾。”
祁良回應他的是一泡沾染血水的唾沫。
衛帽下,病態男人臉色又白了幾分,身影微微顫抖着,牙齒咬的嘎吱作響。
他激動地從褲兜里掏出一包紙巾,一張又一張,一遍又一遍擦拭着本就蒼白的臉。
在祁良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沖向公共洗手台,搓起了他的臉。
原來是一個有深度潔癖的病嬌男啊。
剛剛被男子眼神震懾到的女人頗為不耐煩,冷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