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114暴戾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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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辰安被他晃得眼花,他的眼皮耷拉着,目光依舊獃滯懵懂,皺了皺眉頭,嘟囔着,「別晃。」
他又伸手湊近秦決,閉眼摟着他的脖頸,昏昏欲睡。
秦決托着他的背,頭部間的劇痛牽扯着他的思緒,不知名的煩躁和不安讓他更加摟緊了楚辰安。
破碎的陌生記憶重新出現在他的腦海中,記憶的每一個瞬間都有楚辰安的重影,這是他深刻銘記着的記憶,就算失憶也讓他心底隱隱作痛。
到底是什麼……
他到底忘了什麼……
秦決的指節泛白,混亂的思緒萬千,他皺着眉頭緩了好半晌,才抱着楚辰安回了酒店房間。
他用熱毛巾擦拭着楚辰安的臉,楚辰安睡得很安靜,而且會小幅度地翻個身,夾着被子的一角繼續睡。
秦決的指腹摩挲過他的側臉,在他的眉眼間停留,他端詳了這張臉許久,越看心裏的不安感和佔有欲就越發強烈。
他親了親楚辰安的眉間,隔着被子把他整個人都圈在懷裏。
楚辰安被摟得很緊,連翻身都難,他在睡夢中不滿地哼了聲,靠在秦決的頸窩,找了束縛的姿勢繼續睡。
深夜裏。
昏暗的辦公室里,秦決坐在桌前翻看着桌上的資料,上面的文件夾里,都是他這幾年的詳細病歷和住院記錄。
他翻到三年前的某一天時,上面的記錄頁卻是空白的。
點燃的雪茄被放在了煙缸上,縷縷白煙在昏暗的空氣中繚繞。
三年前,車禍,墜海。
這一切的記錄都合情合理,以至於讓他從來沒有懷疑過。
秦決在黑暗中發出一聲輕笑,陰晦的戾氣中摻雜着幾分釋然。
地下室里。
一個花臂壯漢被懸挂在半空中,身上有不少結痂又再次裂開的傷口,他滿嘴都是血沫,少了一隻耳朵。
他的半個腦袋血淋淋的,還吊著口氣,嘴裏機械地喃喃着,「我不敢了,不敢了……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沒有想過背叛您……我真的不敢了……」
說著說著,這個壯漢就哽咽着哭出聲,不斷地向主座上的人求救。
但無人回應他的哀求,他被兩名保鏢壓制住雙肩,一名專業醫護人員拿着手術刀,準備生生割下他的另一隻耳朵。
「不……不不啊啊啊啊啊!!!不——」
尖銳的嘶嚎聲在地下室內回蕩,聽得人頭皮發麻。
秦決坐在中央的沙發上,悠然自得地坐着,目睹全過程。
管家博瑞克站在他身邊,鬢邊隱隱冒出冷汗,用顫着外語腔調的中文說,「先生,他犯了什麼錯嗎?」
秦決瞥向博瑞克,「他在半個月前賣了東岸內部通貨消息,讓九個人炸死在東岸倉庫里,你是覺得我罰的太過了?」
博瑞克心下一緊,搖頭,「不,我並沒有質疑您的意思。」
「比起殺了他,老子更希望能讓他生不如死。今天割耳朵,明天就是鼻子,後天再切一塊胳膊……我要讓他每天都看着自己身上的肉一點一點的變少,這樣才夠解恨。」秦決喝了一口酒,「博瑞克,我最討厭的,就是有人背叛我。」
博瑞克聽得心驚膽戰,他額前的細汗順着頰邊滑落,眼神中有些許的不安。
「你在秦家待了三十幾年了吧?」秦決眯眼,欣賞着前方吊台上淌下的鮮血。
博瑞克「是的,家主。」
秦決用手帕擦拭着雙手,站起身拍了拍博瑞克的肩膀,對他笑了下,說,「我希望你不會有這麼一天。」
博瑞克睜大雙眼,藍色的瞳孔顫着,滿是緊張和恐懼。
「你在這裏待到下午再上來吧,慢慢欣賞。」
說罷,他就隨手把手帕放在了博瑞克的手上,轉身離開了地下室。
嘀嗒嘀嗒。
虛弱的哀嚎聲再次在地下室響起。
血液不斷地滴落在鐵鏈上。
博瑞克捏着那張手帕的手微顫,定定地望着秦決離開的方向,乾咽了下喉嚨。
……
楚辰安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間諾大的卧室里,卧室的裝修精美奢華,天花板懸挂的水晶燈亮得晃眼。
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環顧了一圈后,才意識到自己在秦決的總統套房裏。
秦決不知道去哪了。
他昨晚是怎麼回來的都沒有一點印象了。
他起身拖拖拉拉地走進浴室,擠了點牙膏在一次性牙刷上,開始閉着眼睛刷牙。他還有點困意,如蝶翼般的睫毛纖長根根分明,發頂亂糟糟的。
楚辰安正迷糊着,刷到一半時,突然發覺身後有人摟緊了他的腰身。
楚辰安的手一頓,睜開眼睛抬頭,秦決正在他身後,雙臂環抱着他。
「寶貝兒,你以後就和我一起住吧。」秦決親着他的臉蛋,說,「我喜歡這種每天一早醒來就能看見你的感覺。」
楚辰安沒搭理他的話,認真刷另一邊牙齒,囫圇地問,「我昨天怎麼會來你這裏?」
「還說呢。」秦決的臉埋在楚辰安的后肩上,嗅着他身上的清香,「你昨天喝醉了,我把你抱回來的。」
楚辰安紅着臉「哦」了一聲,輕推着他,「我要刷牙,你先出去。」
秦決還是緊緊摟着他,非要看他刷完。
楚辰安在秦決身上嗅到了一點鐵鏽味,不過不太明顯,他的動作頓了下。
這變態又去幹什麼殺人放火的事了。
他連忙加快速度洗完,給秦決讓開位置。
秦決解開了黑色襯衣的扣子,他的皮膚是麥黃色的,腹部的八塊腹肌隱隱若現,他的身形健碩,渾身散發著極具魅力的荷爾蒙氣息。
楚辰安看得愣了會。
他只是多看了兩眼秦決的腹肌,就被秦決不要臉的抓住了手。
秦決拉着楚辰安的小手往自己的腹部上摸,說,「我們一起洗吧。」
楚辰安忙紅着耳垂縮回手,跑出了浴室門。
不要臉。
楚辰安來到房間大門前,嘗試了幾次都打不開,只好坐回沙發上看新聞。
電視裏新聞播報的就是今天星辰輪船公佈明天的啟航時間,以及星辰集團一周股票的增長幅度。
隨着浴室內的水流聲響起,楚辰安打開手機,江林給他發來了消息辰安,明天輪船啟航,我們一起吧。
楚辰安回復不用,我們的房間號不一樣,你行動的時候聯繫我就行。
江林回復沒關係,我給你多買了一張票,就在我隔壁房間,而且我們現在是情侶,以情侶關係一起行動的話會更方便點。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
楚辰安回看了眼浴室門,忙打字回復不用。
他刪除了和江林的聊天記錄后,浴室門也緊接着開了。
護工給他發來消息程浩早上已經轉普通病房了。
他點開和程浩護工的聊天頁面。
護工剛好給他發來消息程浩早上已經轉普通病房了。
楚辰安心下鬆了口氣,回復好,一會我來看看他。
秦決穿着一身睡袍走出浴室,衣襟大敞着,緊挨着楚辰安坐下。
他看了眼楚辰安的手機屏幕,「剛才在聊什麼呢,和江林?」
「沒有。」楚辰安說,「我一會要去醫院看看我那個住院的朋友。」
「什麼朋友啊,」秦決皺眉,眼底閃過一絲戾氣,不情不願地說,「讓你這麼來回跑。」
趁着秦決點燃前,楚辰安趕緊解釋說,「就是我的一個大學同學,昨晚剛做了手術,沒人照顧嘛。」
秦決戾氣散去了點,溫柔地摟着他親了口,「好吧,那先吃早餐。」
楚辰安點頭「嗯。」
吃過早餐后,楚辰安指了指門口,「你給我開門。」
他剛來到門口,就秦決壓在牆上纏綿地親了好一會。
許久后,秦決才放開他,用指紋解鎖了大門。
楚辰安的唇瓣被親得又腫又紅,他剛想轉身,就又被秦決拉住。
楚辰安覺得他真煩,「又怎麼啦?」
楚辰安剛說完,身上就被套上了一件黑色外套。
他的目光一怔,看着秦決給他細緻地整理好領子,然後拉上了拉鏈。
秦決惡狠狠地輕掐了他的臉蛋,「早點回來。」
楚辰安心裏泛着幾分甜意,「哦」了一聲。
他剛走幾步,秦決又叫住了他,「安安。」
楚辰安回頭,「嗯?」
「其實你也喜歡我,對吧。」秦決靠在門口,銳利地盯着他說。
楚辰安被秦決看得垂下眸子,他的心跳加速,紅着臉沒說話。
秦決犀利的目光好像能一眼看穿他。
「回來之後和那姓江的斷了吧。」秦決說,「我要和跟你在一起。」
秦決的語氣並不是像是在詢問楚辰安的意見,更像是在通知他。秦決向來說什麼就是什麼,偏執得徹底,不論如何都能達到目的。
他勢在必得地看着楚辰安,慢條斯理地跟他揮手再見。
「我的寶貝兒早點回來。」
楚辰安點了點頭,沒說話,轉身來到了樓梯間。
對事情的發展就發感到不安。
來到樓下時,秦決的那輛黑色邁巴赫已經停在了大門口。
顯而易見是秦決提前安排好的。
司機訓練有素地給他開門,楚辰安只好坐上了車。
——
到醫院后,他找到了程浩所在的那件病房。
來到病房門口時,他的腳步突然頓住了。
病房門大敞着,周強山也在。
「對不起浩浩,是我的疏忽,是我讓你受苦了,我也不知道還有刀片沒取出來,真的,你要相信我。一定很疼吧?昨天來醫院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呢,我都心疼壞了。」他端着一碗白粥,對程浩百般討好,「來,喝口粥潤潤。」
程浩的雙唇白的皸裂,冷漠地說,「我還不能進食。」
他的腸子還是爛的。
「哦我都給忘了,瞧我這個記性。」
周強山把粥放下,說,「浩浩,你既然沒事了今天就辦出院吧,輪船明天就能開了。」
程浩痛苦地皺着眉頭,有氣無力地開口說,「我還是很痛。」
周強山眼底閃過一絲不耐煩,說,「之前那麼多次都沒事,這次又喊什麼痛,你不是就喜歡痛嗎?」
周強山的話里話外都在嫌程浩矯情。
「況且,一張輪船票就花了我七八千呢,」周強山又緩下語氣,說,「我們總不能浪費這麼貴的一張票吧,浩浩。」
程浩皺着眉,側過身閉上眼睛,「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周強山滿眼都是不耐煩,說,「行,那你自己中午趕緊收拾東西回來啊,別耽誤了。」
程浩「……」
他半眯着眼睛,眼底如死水般毫無生機。
周強山輕呸了一聲,邊走邊細聲嘀咕着,「都快死了還這麼矯情,要不是看你快死了,我才懶得理你。」
他剛出病房門不久就碰到了楚辰安。
他厭惡的眼神馬上變了意味,生疏地念出他的名字「楚……楚辰安,你怎麼來了,來看程浩的?」
周強山笑得猥瑣,直勾勾地看着他。
「嗯。」楚辰安點頭,隱忍着心裏的厭惡。
「對了,謝謝你昨晚送程浩來醫院。」周強山色眯眯地看着楚辰安的臉,說,「我請你喝杯咖啡吧,你不是也想進這個圈子嗎,我順便還能給你好好介紹介紹。」
「可以。」楚辰安微笑着點頭,沒有拒絕他的曖昧,「那你中午聯繫我吧。」
周強山有點意外,他笑着搓了搓手,「好。」
楚辰安點頭。
他從周強山身邊經過後,臉上的笑容頃刻消失,徑直走進了病房裏。
楚辰安來到病床前,輕聲問「程浩,你好點了嗎?」
程浩稍微側過頭來,虛弱地喘息,「嗯……沒有昨天那麼疼了。」
他話雖是這麼說,但楚辰安感覺他還是很痛苦。
「周強山剛才來過了。」程浩說,「他說輪船明天就可以啟航。」
「嗯。」楚辰安心裏猶豫着,他斟酌了一下,還是決定說出來,「昨天我聽醫生說……他給你用的特研葯是假藥。」
程浩有些不相信,說,「怎麼可能,我那天吃完葯后傷口確實很快就好了。」
楚辰安說,「那只是暫時性的治癒,時效一過傷勢還會反彈,你昨天那麼痛可能就是因為這個。」
程浩垂着眼眸,捏緊了手,「沒準是他買錯了吧。」
「程浩,他不值得你的喜歡。」楚辰安說,「如果他愛你的話就不會讓你這麼痛苦,這種傷害根本就不算愛。程浩,你有想過離開他嗎?」
「如果不是因為愛,我早就離開他了。」程浩紅着眼眶說,「其實,我融入這個圈子就是為了他,就是為了能更好的和他在一起。」
楚辰安懂了。
程浩一面渴望死亡,又一面渴望着被愛。
在矛盾的二者之間,他只能選擇最殘酷的那一種。
他要獻出自己的身體,在死亡的痛苦來臨之前,得到短暫卻渴望依舊的愛。
「可是你真的愛他嗎。」楚辰安說,「或許你只是依賴他呢?」
程浩紅着眼睛還沒有回話,低頭沉默着。
半晌后,他才哽咽着說,「昨晚謝謝你,辰安。」
「不用謝。」楚辰安覺得自己話好像說多了,他起身,「那你先好好休息,我下午再來看你。」
程浩點頭,「好。」
楚辰安一出醫院大門就甩開了那輛黑色邁巴赫,給周強山發消息現在見一面吧,我在xx咖啡館。
……
不出他所料,周強山很快前來赴約,楚辰安點了兩杯咖啡。
楚辰安特意找了一個偏僻點的位置。
周強山只喝了一口咖啡,就開始直奔主題,「你為什麼會想進這個圈子?」
楚辰安早有準備,說,「我有抑鬱症,一直都想死。」
周強山笑了聲,搓了搓手,「那你真是找對人了,我完全可以幫你。我能幫你解脫,而且還能讓你死的有價值。」
周強山開始他的那一套洗腦話術。
「我們這裏有很多人都很需要你,你這麼好看,肯定會非常受歡迎的。」周強山繼續說,「而且更重要的是,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楚辰安把藏在口袋裏的錄音筆點開,聽周強山曖昧地繼續說,「我的經驗豐富,如果以後我們成為了伴侶,我能讓你感覺不到痛苦,而且還能讓你從中獲得快感。」
楚辰安心裏覺得無比諷刺。
程浩昨晚才痛得進icu了,周強山竟然還敢在這裏說得比唱的還好聽。
「可是你和程浩還在一起啊。」楚辰安說。
「他很快就要死了,大概就會在登上輪船的後幾天。」周強山以為自己有機會,忙說,「如果你想的話,我能讓他早點死。」
楚辰安捏緊了手,「為什麼是在輪船上?」
周強山說「每年我們都會舉行一個聚會,這次的地點是在輪船上。當天會有很多人自願死亡,程浩也在裏面。」
事實上,程浩從來沒說過自己想死在輪船上。
楚辰安問「全部都是自願的嗎?」
周強山點頭,「當然,我們不會強迫任何一個人死。那是犯法的,我們只會盡我們所能的去幫助他們,讓他們有價值的離開。」
周強山口中的價值就是讓那些死亡名單的人貢獻出自己的身體,好讓他們那些自詡為屠夫的人大快朵頤……
楚辰安不想待下去了,他收好錄音筆,「我先回去了。」
「這麼快就走了,再聊會吧。」周強山說。
楚辰安估摸着時間,他已經脫離那輛邁巴赫的視線兩個小時了。
司機說不準很快就會找來。
「不了,我們改天再聊。」楚辰安站起身說。
周強山纏上了他,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別這麼快走啊,咱們可以去對面的賓館,讓你先體驗一下,你試過之後肯定喜歡的……」
楚辰安忙掙脫開他的手,「不用了。」
他轉身沒走幾步,就看見了透明玻璃門外站着的秦決。
秦決穿着白襯衫,黑色西裝褲整潔平整,他一手插着褲袋,正悠悠地看向裏面,他的目光陰晦而銳利。
楚辰安的心立刻就慌了。
他根本不確定秦決是在什麼時候來的。
他推開玻璃大門,走向秦決,步子彷彿有千斤重。
秦決伸手就摟上了他的肩膀,「那就是你說的那個朋友?」
「不是,我的那個朋友叫程浩。」楚辰安擔心秦決會暴怒,解釋道,「他是程浩的男朋友,我昨天幫了程浩,他的男朋友只是想請我喝杯咖啡謝謝我。」
「哦這樣啊,」秦決沉笑着說,「那你先上車吧寶貝,我去跟他打聲招呼。」
「啊?」楚辰安慌忙眨了下眼睛,小聲說,「不,不用了吧。」
秦決拍了拍他的肩,「去吧,我很快就來。」
楚辰安只能上了車,他透過車窗看向咖啡店的門口。
周強山剛好走出咖啡店大門,迎面和高大的秦決碰上面。
周強山看着眼前氣場強大得可怕的男人,他遲疑了半秒,立刻堆起了笑臉,「秦總!秦總您怎麼在這啊,您有空嗎,能賞臉讓我請您吃頓飯嗎?」
秦決挑眉,「你認識我?」
周強山「您忘啦,我在您去年的商品發佈會上來過!我姓周,周強山,是xx公司分部的銷售經理。」
秦決沒什麼印象,也並不在意,「哦,你啊。」
周強山笑着連連點頭,「秦總您……」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決揪住了領子,他被秦決陰沉的目光嚇住了。
秦決湊近他,力道大得能把他的脖子給擰斷,哂笑着輕聲說,「喂,我聽說你喜歡吃人肉?」
周強山笑容一僵,「您……說什麼?」
秦決又笑了幾聲,他的笑容讓周強山不由得緊張。
「我們辰安跟你男朋友不是大學同學嗎,改天一起吃個飯吧。」
周強山流着冷汗,忙道,「好,好的。」
他目送秦決的車離開后,就被一輛麵包車堵住了去路,他被蒙上了面罩,有幾個人把他架上了車,然後扔進了陰暗的巷子裏揍了一頓。
周強山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吐了不少血。
他被切了兩根食指,打斷了三根肋骨。
……
秦決帶楚辰安在外面的餐廳吃完午餐后才回的酒店,楚辰安午餐吃得也很飽,剛回酒店沒多久就又犯困了。
秦決開完視頻會議來到客廳時,楚辰安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秦決微彎着唇角,把楚辰安抱在了床上,給他蓋好被子。秦決低着頭,細緻的描摹着楚辰安漂亮得不可思議的五官,他越看心裏就越泛着甜。
彷彿他們相戀了許久。
他用指腹摩挲了下楚辰安的眉眼,看了許久后,才在他的額頭上烙下一個吻。
「要吃也是給我吃,但我可捨不得吃掉你。」
他要好好藏起來。
……
秦決來到地下室。
陰冷潮濕的室內,博瑞克跪在吊台下,看了整整六個小時的血腥場面。
那個被吊著的花臂壯漢從被割掉耳朵后就血流不止,不斷地痛吟、哀嚎、求死……
這六個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極其艱難。
博瑞克的雙唇哆嗦着,他看到秦決的第一眼,就開口說道,「先生,我確實騙了您,求您寬恕我。」
秦決滿意地勾唇,「你騙了我什麼?」
「我隱瞞了您出車禍真正的原因。」博瑞克打着顫,他的雙腿已經跪到麻木,「……您在三年前曾有一位戀人,他叫陳安。您非常愛他,但是他不幸去世了,他的遺體被您完好的保存了下來。」
秦決的笑容驟然消失,他陰沉地說,「在哪,現在帶我去。」
————
博瑞克一瘸一拐地打開地下室的燈,在一扇鐵門前停下來,指紋解鎖后,鐵門自動被打開。
這是一間冷藏室,裏面被放置着一座巨大的冰棺。
他看清了冰棺里躺着的熟悉的人,雖然裏面躺着的人和現在的楚辰安只有六分相似,但是他一眼就能非常篤定地認出來。
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去世」這兩個字就像是一把利刃,深扎進了他的心臟里。
他睜大了雙眸,無數紛雜和熟悉的回憶接連湧入,他的眼前拂過了無數個楚辰安的幻影。
有他哭時的模樣,有他笑時的模樣,有他生氣時的模樣,還有他站在雪地時……
突然。
秦決從額前往後順了下自己的黑髮,繚亂的發梢拂過眉骨,他弓着身子坐下,雙眼怔怔地睜大。
他全都想起來了。
那天確實很冷,楚辰安還真的給他撐過傘。
他笨拙地踮起腳尖,分了一半的傘給他。
……
躺着的人的腹部上有一道淺紅色的傷口,秦決赤着雙目抬起手,透過冰棺撫摸起他。
他的安安曾經被扎了一刀。
應該很疼吧。
他的寶貝平時那麼怕疼。
秦決笑出了聲,短促的笑聲回蕩在冰冷的室內,一滴眼淚隨即順着他的眼尾落下。
博瑞克看向秦決,自打秦決記事起,他就從沒見秦決哭過。
這次。
秦決竟然哭了。
「你為什麼不早說!」
秦決滿眼戾氣,隨手將身邊的鐵椅砸向博瑞克身旁的牆壁,「砰」的一聲巨響后,鐵椅已然被砸得不成型。
一根鐵棍砸上了博瑞克的背部,博瑞克痛吟了一聲,「我很抱歉,家主。是……是您外祖父讓我隱瞞的。」
秦決呼了口粗氣,迫切地轉身離開,他此刻只想見到楚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