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雙喜
夜半深中,牛毛細雨淅淅瀝瀝,積雨順着烏黑的瓦檐,滴落在坑窪的街道上,淡薄的霧靄籠罩着整座邊境古城。
頭頂斗笠的沈浪,拎着盞紅燭燈籠蹲在雙喜街的牌坊上,百無聊賴的他從兜里掏出一枚果子,在身上擦了擦,丟入嘴中大口咀嚼。
片刻后,他猛地翻了個白眼,臉色一下就變得古怪起來,吡牙咧嘴地吐出果子,哼哼罵道:“真他娘的酸。”
枯燥乏味的少年正準備脫下靴子擰乾水分,卻聽到街頭傳來細密的腳步聲。
揮手驅散了幾分霧氣,依稀見到一男一女兩個身形從對面踉蹌走近。
“來活啦!”沈浪扭了扭脖子,單手撐在瓦檐上,身形飄蕩如輕羽,悄無聲息地落在地面,鬆開手指,燈籠緩緩落下,腳尖輕點地面,激蕩起一朵水花,飛掠而出。
少年俯衝速度極快,男子被瞬間近身,不等他有任何動作,黑夜中綻放出一道璀璨刀光。
在客棧燈籠燭光的映射下,一具無頭屍體緩緩倒下。
雙方交手的瞬間就分出生死,牌坊下的燈籠這時才堪堪落地。
“剛剛收到諜報,”沈浪把刀抗在肩膀上,指着男子罵道:“原來你他娘的啥也不知道。”
“你、你……”女子駭然出聲,驚悚地往後挪動身體,武力值為零的她,根本就無法理解,幾日前還能與沈浪斗得旗鼓相當的同伴,為何在瞬息之間就被斬殺。
“幕容蘭,”沈浪掏出一個小冊子,從刀尖沾了點血,劃掉最後一個名字,嘖嘖道:“你怕是不知道你姐與我的恩怨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慕容蘭臉色煞白,天真地裝傻充愣。
“能不能有點骨氣?”少年撇了撇嘴,有些不屑:“你在本月初三進入橘子州時,關於你的情報就已經擺在我的桌子上了。”
“放了我,我給你…。”
“想得美。”沈浪粗魯地用刀拍了拍她的俏臉。
以為自己馬上就要人首分離的幕容蘭,兩眼一翻直接嚇暈了過去。
這時,客棧門縫內投射出一絲光亮,照在少年臉龐上,馬上就傳來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掌柜吱呀一聲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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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正準備說話。
少年把斗笠往下一壓,快步向前,伸手捂在掌柜面門,一把將其推了回去,迅速掩上房門后,沉聲喝道:“逍遙津辦事,閑雜人等迴避!”
門后的掌柜被驚出一身冷汗,腳一軟就跌坐在地面上,一時間想死的心都有了,還以為有生意上門,沒成想竟然是閻王爺。
沈浪把配刀插進女子腿間,也不怕傷了女子,直至擦乾淨血漬后,才俯身將女子扛在肩上,漸漸走出雙喜街。
路過一座茅草屋的時候,煞有其事地故作叩門狀,手指落在茅草上,並未發出響殼聲音,於是他清了清嗓子,大喊道。
“死要飯的,出來洗地了!”
屋內傳來老翁劇烈的咳嗽聲,算是有了回應。
離開茅草屋后,少年遁着粗壯如雷的呼嚕聲,來到一輛停靠在巷口的馬車旁,對着睡得正香的老馬夫,二話不說就是一腳。
“你大爺的,老子在前面流血流汗,你在這裏睡得跟死豬似的,也不怕來人嘎了你。”
被驚醒的老馬夫也顧不上擦口水,反應極快地拍個馬屁。
“那不能,我對少爺的實力還是有相當把握的。”
“瞅着沒?姑蘇慕容家的。”沈浪拍了拍幕容蘭的翹臀,吩咐道:“滾去找個繩子,把這娘們兒捆嘍,老子躺會兒。”
翌日清晨,沉睡的沈浪在搖晃的馬車中悠悠醒來,撇了眼身旁早已醒來,卻裝做昏迷的女子后,第一件事就是破口大罵。
“老雜毛,你這什麼手法?東瀛人教的嗎?”
帘子那頭湊進來一張猥瑣老臉,賤嗖嗖地說:“龜甲縛!專門對付娘們的玩意兒,越動越緊。”
少年打賞了一個滾字后,返身騎在慕容蘭的胯上,哈了一下手,在其腰間撓起了痒痒,威脅道:“還他娘地裝死?再不起來我扒你褲子了啊!”
到底還是未經人事的少女,感受到腰間傳來的異樣感覺,不由自主地輕嗯了一聲,呼吸開始急促起來,整個身子都綳得緊緊地。
漲紅了俏臉,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嬌軀輕微地抖動着,仍然不敢睜開眼睛。
不愧是西域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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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來的諜子,裝死的功夫雖然差了許多,但是這臉皮嘛,還是能讓人豎起大拇指的。
少年呦呵一聲,沖外頭喊道:“老孟頭,你進來磨磨槍。”
“來辣!”老馬夫頓時老淚縱橫,心想還是少爺對自己來得掏心窩子。
幕容蘭睜開眼睛,柳眉倒豎,嬌喝一聲:“登徒子!你給我下來!”
臉蛋兒滾燙的少女羞恥至極,挪動着身體,想從少年胯下離開。
畢竟這種姿勢太讓人難為情了。
阻止莽撞馬夫后,少年啪地一聲甩了少女一個耳光:“不要亂動,我現火氣很大!”
少女臉上頓時印上一個鮮紅掌印,鼻子一酸,忍不住抽泣起來。
沈浪也不着急,等幕容蘭哭累了后,才皺眉沉吟:“你那堂姐欠的債,跟你這種庶出的貨色八杆子也打不着。”
“你的出現肯定有所圖謀,或許你只是一隻什麼都不知道,被人當槍使的可憐蟲,但我仍然會在你身上壓榨情報。”
“識相的就把你知道的說出來,我能讓你清白的死去。”
慕容蘭髮絲凌亂,眼淚不要錢般滾滾落下,此刻的她哀莫大於心死,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不妨告訴你,逍遙津查清此事只是時間問題,”在沈浪看來,動嘴皮子就能消磨敵人心理防線的手段,在有些時候,可是比板子有用得多。
“在此之前,你若是肯開口,依然會留你全屍。”
少年並不認為一個連自殺都不敢的蹩腳諜子,能知道很多秘密,但近期西域和九夷的諜子活動極為頻繁,讓他有種不詳的預感。
一旦能從幕容蘭嘴中,撬出對方認為無光緊要的一件事,哪怕一兩句話,就極有可能是極為珍貴的情報。
“放了我,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少女注視着沈浪,眸子裏充滿了哀求。
“說說看看,夠不夠換你這條命。”
慕容蘭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龍…”
“少爺別他娘的吹牛皮了,”老孟頭猛的剎住馬車,死了爹娘一般的破鑼嗓音,在外頭嚎叫了起來:“大事不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