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齒痕
梁舟月吃東西的聲音特別小，像只小鼴鼠，坐在那裏很認真。
江厲躺在床上，在和陳澹聊自己一會兒的行程。他不打算下去看比賽了，歇一會兒就送梁舟月回學校。
陳澹對此只是陰陽怪氣的罵了一句，批評他見色忘義。畢竟，是江厲先提的來賽車場。
江厲完全不在乎陳澹此時做作的情緒，他早就習慣了陳大少爺扮可憐那一套。
對面，梁舟月吃了一袋話梅，又喝了點水，胃裏不舒服的感覺有舒緩的趨勢。她胃口不大，儘管吃零食也吃得很少。把自己製造的垃圾丟到垃圾桶，梁舟月開始整理桌上剩餘的食物，把它們收回袋子裏。
聽到膠袋的聲音，江厲放下手機，轉過頭來。
“你放那兒就行，有人收拾。”
聞言，梁舟月動作一頓，隨後繼續收尾，很快就把東西裝好。
“這是你的房間嗎？”
這是她一開始就好奇的問題。這棟建築看起來並不像酒店，反而像是私人住所。
江厲躺在床上沒有起來，只是側過身，單手拄着頭，姿勢舒適地看着她：“我們車隊在這都有單人的休息室。而且，我哥在這有投資，大家很熟。”
其實，他和陳澹在這也有投資。尤其是陳大少爺，特有商業頭腦。
梁舟月瞭然地點點頭，階級差異頓時就顯現了出來。
她又喝了口水，才看手機時間。
十一點半了。
“我沒事了，走嗎？”
“走。”
話落，江厲腰腹肌肉用力，猛地從床上挺起身來。站起后整理一番自己衣服的褶皺，他從柜子裏拿出自己的頭盔，黑色與暗紅色交織的，整體風格非常冷淡復古。
“房間裏有洗手間嗎？”
臨走前，梁舟月叫住江厲。
江厲手指着一側方向，答案不言而喻。
梁舟月目光順着他指尖而去，確認了具體位置后，她禮貌地對他說道：“麻煩你等我一下，我洗洗手。”
她走進洗手間，很快就傳來簌簌的水聲。
半分鐘不到，梁舟月從洗手間出來，臉上氣色比剛剛好了很多。
江厲目光清淡，卻在她明顯補了口紅的唇瓣停留不前，多看了幾眼。
他眼神肆無忌憚地落在梁舟月臉上，後者瞬間就察覺到那灼熱的視線，低下頭，尷尬解釋：“我唇色淺，不塗口紅看起來像生病。”
嘔吐之前，她唇上一直都有口紅。但在漱口時被她擦掉了很多，尤其是剛剛還喝水吃東西，不補一補，有失得體。
江厲並沒覺得怎樣，心直口快道：“你化不化妝都好看。”
無非是清純一些，或嬌艷一些。
梁舟月被他嘴甜得笑出聲來，罕見地能和他打趣：“可你又沒看過我不化妝的樣子。”
江厲傲慢地哼了一聲：“不用看。”
梁舟月那張臉足以稱得上完美，又嬌又媚，將清純和性感融合得非常好。
素顏又怎會不漂亮？
聞言，梁舟月幼稚地嘁了一聲，沒再就這個問題和他辯論，跟在他身後下樓。
……
當梁舟月看到江厲改裝過的摩托時，她不知用什麼詞彙形容自己此時的感受。
太酷了。
她感覺這輛車此時都在發著光，上下左右都透着貴氣。
“這回不會暈車了。”
江厲笑了笑，抬腿邁了上去。
這一個瀟洒的動作，成功讓梁舟月的目光從車轉移到人身上。
她知道江厲很高，但近距離感受他這雙長腿還是第一次。明明他已經坐在摩托車上，分開的兩條腿卻能橫在離他有一段距離的梁舟月眼前，西褲面料緊貼皮膚，強勁有力的腿部線條清晰明了。
見她半天不動，江厲以為她在猶豫坐姿，轉過頭來，細心囑咐：“你得分開腿坐，不然很危險。”
她的裙子很長，就算像他這樣坐下，也不會有走光的危險。
被男人的聲音懾回心神，梁舟月臉頰泛起一層薄熱，單手虛扶着江厲的肩，邁腿坐了上去。
害怕使她放棄了羞恥，雙手輕輕攥住江厲的白襯衫，盡量不給他攥出褶皺。
“我ok了，走吧。”
話落，摩托車的發動機發出近似洶湧的咆哮聲，車子疾速往前行駛。
梁舟月先是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又被這過快的速度連累，受慣性，一張臉撞在江厲背上。
“啊！”
一聲尖叫，帶着恐懼和痛意，響徹在江厲耳邊。
車子剛剛起步，他迅速停下車，摘掉頭盔，踢開腳撐，從車上下來。
梁舟月也跟着他下來，左手捂着嘴巴，只感覺嘴唇內部火辣辣的痛。
見她五官皺到一起，江厲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掰開她手指，就看到她唇瓣上有一塊明顯的傷口，沁着血珠。
剛剛被牙齒硌到了。
“破了個口子。”
江厲局促地抿起唇，後知後覺自己忘記給梁舟月取頭盔。
梁舟月痛是痛，但並不至於慌了心神，淡定的地從包里拿出鏡子和紙巾，抹掉那一抹明顯的血色。
“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她仔細看了看，口子不大，不深，就是被牙墊一下，像被咬破了似的。
江厲還是覺得太危險，轉身對着一旁的器械室喊了聲，像是某個人的名字。
很快，就有一個年輕的黃髮男孩跑出來。
“厲總？”
江厲下巴指着器械室，說道：“你幫我去取一個女士頭盔。”
男孩應了一聲，轉身就往回走。
“等等。”江厲喊住他，側目瞟了一眼梁舟月的風格，鬼使神差地要求：“拿個粉色的。”
“好！”
梁舟月：“……”
直男審美嗎？
很快，男孩給梁舟月取出來一頂頭盔。
江厲接過，就要親手給梁舟月戴上。
後者覺得不太合適，作勢就要搶過來，自己佩戴。
可江厲揚起手，一米八八的身高實在是讓她無法得逞，踮腳夠了兩次，屢戰屢敗。
他笑得輕慢慵懶：“我是專業的，你自己戴，不會系。”
梁舟月尷尬地嗯了一聲，此時嘴上酥酥麻麻的痛，讓她乖巧地捋順頭髮，等待他的幫忙。
江厲調整頭盔的帶子，微俯下身，小心翼翼地給她戴在頭上。
整理臉頰兩邊的碎發時，他靠得尤其近，清冽的煙草味縈繞在梁舟月鼻端，讓她感受到強烈的男性氣息。
耳輪一瞬間就紅了，她欲蓋彌彰地轉過頭，催促他：“戴好了，快點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