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死者
李清舒跟着獄頭走到牢裏面,瞧見了他們口中所說的,剛找到的兇手。
這牢獄空氣之中,老鼠和各種蟲招搖過市,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臭味,那是一種兼雜着不同臭味糜爛之後的味道。
牢中的這個兇手看起來已經是六十年歲,鬍鬚頭髮皆已經發白,在潮濕的牢中穿着單薄的囚服,嘴唇和牙齒忍不住卡卡打顫,他眼角閃着淚花,直愣愣地坐在地上,目光獃滯,也沒管在啃食他衣角的老鼠。
獄頭點頭哈腰說道:“小娘子還是不要進去得好,這裏面太髒了,不要烏了小娘子的腳。”
李清舒沒有說話,只是開口說道:“將這個鬧房打開。”
這裏更為奇特的便是還未到開花時節處處落英繽紛,而顧承恩只披了一件紗白廣袖御龍舟人物帛畫的絳紫色深衣,修長的鎖骨在燈光的照耀下若隱若現,他坐在的位置很高還有兩層階梯,只是低頭一瞧,微微皺起眉頭,又飲了一杯手中的酒。
宋冉慈一個人走了上去,盯着上面審視的目光,她只覺得如芒在背,身體又熱得不舒服,極為不知在。
在她上來之後,顧承恩微微側了身子,目光移到她身上,勾起薄唇說道:“郡主,竟想不到是我素日裏,小瞧你了。”說完,他竟然毫不掩飾地勾起她的下巴。
宋冉慈似乎是被他的動作嚇到了,現下蒼白的臉頰一絲血色也無,她捏緊雙手,連指尖都泛出白意。
桌面上還放着茶壺和兩個茶杯,而放在宋冉慈面前的茶杯竟然放着一個葫蘆藥瓶,她不知道裏面是什麼葯,也不敢想像裏面是什麼葯,她下意識將自己視線避開。
在她大腦還是一片混亂之中,倒是顧承恩臉上盛着笑意,一眼便注意到她的動作,眼神微變鬆開了自己的手:“郡主,現下是真的很厲害了!你······是如何得知永娘?”
他說完,目光赤裸地落到宋冉慈身上,看的她下意識抓緊了手,若是她瞎編亂造反而會引起他的疑心,可若是說出她是重生歸來,他定然又不會相信。
慌亂間,她脫口而出:“是父親在時說過此人。”說完,宋冉慈下意識地看向顧承恩,心如擂鼓。
然而顧承恩漫不經心的將手中的杯子對着燭光細細品鑒,神色平靜,他手骨節分明在加上蔥白的皮膚竟是異於常人的好看,“郡主,我是個看重利益的人,你想讓我幫你,可你所交換的條件,除了永娘之外還沒法打動我啊!”jj.br>
她想像之中還要熱鬧,外面是長跪不起的大臣,裏面是性格張揚的小雍親王宋汝生。
宋冉慈知道弟弟之事自然不可能輕易過去,始終都是要有人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她今日特意換了一身素衣素服,頭上只插了根當年她進宮太后親賞的簪子,走進慈寧宮內,第一眼見到眉宇間和她極為相似的弟弟,眼眶一熱差一點就要落下淚來。
她這弟弟雖說跋扈,卻不是一個壞心腸的人,原本他可以好好活着,即使是做個閑散王爺都無所謂,只要人還在······
宋汝生現下才十五歲的年紀,眉宇間具是凌然傲氣,舉手投足間皆是天家氣派,他的視線從太后拿出慢慢移到宋冉慈身上,手上端着的杯子一松,竟然直接撲到宋冉慈懷中,親昵地叫了聲:“阿姐!”從他高揚的音調便能聽出他見到宋冉慈到底是有多高興。
可宋冉慈清晰見到太后握着茶具的手一緊,那是她生氣的徵兆,弟弟這舉動實在是也太不把太後放在眼中,封底那些人到底是怎麼在教養弟弟的?當年父親還在時,弟弟可不是這樣的。
終於被他環抱着的手鬆開,宋冉慈便跪在地上,雙手舉過頭頂行禮說道:“太后,是若若教弟無方,自請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說罷,她叩頭在地上,她此刻的模樣顯得消瘦又可憐。
而宋汝生愣了愣,想到還是外面那群老臣逼得姐姐如此,他臉色變了變,而太后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將杯子重重的置在桌面上,問道:“若若,哀家還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