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公子
“靈隱寺也要插一腳廟堂的事嗎?”嬴雲翳扭頭看向身旁吃的正香的乞丐和尚。
那和尚喝了一口酒,砸吧砸吧嘴,說道:“你認為你現在是在江湖呢?還是在廟堂呢?”
“你管我在哪!”嬴雲翳一把搶走和尚手裏的酒葫蘆,仰頭飲了一口,“你還是喜歡這辣嗓子的酒啊。”
“那當然,這酒,可是百姓疾苦釀成的,辣你們這些公侯的嗓子,暖我們這些貧苦人的心。”和尚從嬴雲翳手裏拿過酒葫蘆,笑着說道。
“說正事,你來這兒幹什麼?”嬴雲翳微笑着盯着和尚,目光不善。
和尚顯然被盯地心虛,眼神飄忽,結巴地回答道:“我……碰巧,路過,啊對,就是路過,嘿嘿……”
嬴雲翳站起身:“白不離,把你的槍給我,有條狗不聽話,我要打狗。”
“別別別,我說,我說。”和尚一聽嬴雲翳要動手,頓時怕了,連忙拉住嬴雲翳,“哥,哥,我錯了哥。”
“佛祖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嬴雲翳一腳踹開扒上來的和尚。“道濟啊道濟,你說說你,降龍羅漢轉世,怎麼就這麼沒臉沒皮呢?”
“他們說我是,我就是啊?”和尚整了整衣冠,淡然地說道,“再說了,臉這個東西,有酒肉香嗎?沒有,所以,要的幹嘛?”
白不離這兒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由拍手叫好。然後得了嬴雲翳一個爆栗。
“說,你來這兒幹嘛?”嬴雲翳把槍放下,直勾勾地盯着和尚。
“我來,是勸你回去的。”和尚喝了一口酒,接著說,“你出茶館的那一刻,不說廟堂,整座江湖都動了。不光我們靈隱寺,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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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這兩座寺廟的佛像轟然倒地,佛首流淚。你這一去,九死一生吶。”
“小心!”白不離怒吼,伸手推開嬴雲翳,自己暴露在迎面而來的長戟面前。和尚見狀,忙揮舞那破爛蒲扇,這才堪堪擋住一擊。
眾人緩過神來,一起扭頭看去,只見一人黑袍長戟,目露凶光:“嬴雲翳,給我死!”
話音未落,長戟直指嬴雲翳。嬴雲翳蹬腿後撤,回到馬車旁,站直身子,問道:“蘇恆?”
“死!”回應嬴雲翳的依舊是那個嘶啞但充滿仇恨的字。
“莫傷吾主!”一桿長槍破風而去,隔開了黑袍人的長戟。槍勁之大,把長戟給震開,嬴雲翳抓住機會,一掌推出,將黑袍人擊倒在地。
黑袍人倒地后,掙扎着起身,嘴角掛着一摸鮮紅。陰冷的目光直射嬴雲翳:“臨仙境,又如何?下次我一定殺了你。等着,等着!”說完就隱身與黑夜之中。
“蘇恆!”嬴雲翳見黑袍人後退,連忙抬手想制止,奈何黑袍人不聽,或是晚了……
“說說吧,這位蘇家公子,怎麼會不遠千里來殺你這個七王爺呢?”和尚戲謔地看着嬴雲翳。
“蘇恆,是滄州蘇祁牧老將軍唯一的兒子。蘇祁牧老將軍當年和我在漠北一起對抗南下秋狩的匈奴,當時匈奴二十萬鐵騎分三路南下,一路玉門關,一路取河套平原,一路直取嘉峪關。我手裏只有五萬虎牙軍,蘇祁牧老將軍手裏有十萬大軍,但是……”說到這兒,嬴雲翳長嘆了一口氣,“但是,蘇老將軍卻決定一個人去守河套平原和嘉峪關。誰知道,匈奴只有三萬人來玉門關,而剩下十幾萬大軍全部壓上了河套平原。說是三路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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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嘉峪關只有三千先鋒軍。”嬴雲翳說完沉默了。
白不離看着陷入痛苦回憶的嬴雲翳,接著說道:“蘇老將軍把麾下的五萬大軍分去嘉峪關,自己率五萬大軍守着河套平原。只是,他沒想到,匈奴十幾萬騎兵,在河套平原上如入無人之境,蘇老將軍就這麼戰死在河套平原上,他的屍體被匈奴挑在大纛上羞辱。而我家王爺擊退三萬匈奴是在三天後,等得到消息回援時,一切都晚了,去往嘉峪關的五萬大軍被叛徒困在了嘉峪關,最後我家王爺率着剩下的虎牙軍,與河套平原的十幾萬匈奴鐵騎苦苦鏖戰,最後拼光所有虎牙軍,這才使匈奴退軍。戰後,皇帝開始算賬,把河套平原失利之戰算在了蘇家頭上,導致沒有老將軍的蘇家被抄了家。蘇家公子蘇恆在被流放的途中下落不明。而那個叛徒……卻活的好好的。蘇家公子把蘇老將軍的死和蘇家被抄家歸到王爺頭上,說王爺坐看老將軍被殺,說冤枉老將軍誤判軍機。唉……”說到這兒,白不離握緊了雙拳。他打退了蘇恆,僅僅是因為蘇恆要殺嬴雲翳,並不代表着他不同情蘇家的遭遇。反而對於那個叛徒……上次王爺被逐出天安,就是出自他的手筆——大柱國陳時。
和尚聽完,也嘆了口氣,“是個可憐人吶。貧僧剛剛給蘇恆算了一卦,他此次退去,估計有大難,但又有大幸。這是他自己的命,嬴雲翳,你幫不了他。”和尚說著,制止了正要追去的嬴雲翳。
“我欠他的。”嬴雲翳搖搖頭,但還是坐了下來。
不知為何,馬車裏的孟嶼汐有些心疼馬車外的他了,他背負的東西,或許太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