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塵......沉默是金
塵安坐電梯來到了地下二樓。
他隨便找了個房間，打開手中的密碼箱，輕車熟路地開始為自己裝備武器。
龍叔撿到他的時候，給了他兩個選擇。
要麼被打斷手腳，送出去乞討；要麼收下手槍，殺了剛剛想要強暴他的男人。
塵安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後者。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白色與紅色四處飛散的場景。
他以為自己會害怕，但卻發現心裏除了平靜，什麼都沒有。
“你的學費不是早就夠了嗎？剩下的錢省着點花，沒什麼問題吧。”
九兒跳到了桌子上，伸出小爪子扒拉了一下桌上的金屬匕首。
“為了給你買更多的魚吃。”塵安不假思索地說道。
“我才不信呢。”九兒哼了一聲，轉身用屁股對着塵安。
塵安從盒子中取出屏蔽器綁在九兒的身上，原本白色的小貓，瞬間變成通體黑色，一金一藍的眼睛也變成了黃色。
緊接着又拿出一個笑臉面具帶在臉上。
“嗯......嗯......啊.....啊......哦......”聲線突然改變！
“走吧，我美麗的九兒小姐。”沙啞的聲音中竟帶着幾分柔弱。
九兒熟練地跳到了塵安的肩膀上。
“每次我聽到你這個聲音，都懷疑你有精神分裂！”
“那我的另一個人格，一定是你。”
“我可是神獸，誰要當你的人格啊！”九兒揮舞着小爪子。
塵安伸手撫摸九兒，語氣中滿含着溫柔。
“乖。”
在依琳和塵安都離開的貧民窟，一群身穿白色制服的人再次出現在了倉庫門口。
他們把屍體從倉庫中全部抬了出來。
印着北熊公司標誌的車停在倉庫門口，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人坐在車上，他靜靜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伊諾夫先生，對方做的很乾凈。”
聽到手下的彙報，伊諾夫的臉逐漸陰沉了下來。
他將手中的煙頭，狠狠地戳在對方的臉上。
白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強忍着疼痛不敢躲開，甚至連聲音都沒發出。
“御獸徽章呢？”伊諾夫走下車，語氣冰冷。
在場的所有人，沒有一個人敢回復他，都只是低着腦袋。
“我問你們御獸徽章呢！”伊諾夫的聲音突然放大。
片刻后，才有一個人顫顫巍巍地說：“沒找到。”
伊諾夫深吸了一口氣，他走到屍體旁，蹲下身子，仔細地撫摸着屍體上的血洞。
“又是你啊。”他的語氣中充滿冰冷。
他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告訴執行部的人，實驗體KN746丟了，讓他們派人過來。”
還沒等電話的另一頭有什麼回應，伊諾夫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他靜靜的站在原地，眼神中殺氣漸濃。
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恐怖氣場讓周圍所有人都不敢喘氣。
半晌后，他嘆了口氣，重新走上車。
“接着找，找不到就別回來了。”說完后，他向司機揮了揮手。
車駛離貧民窟后，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剩下的人也只能繼續在倉庫內尋找根本不存在的蛛絲馬跡。
在熊本區的貧民窟找一個人，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夜晚的無月城總是那麼的魔幻。
這裏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味道。
上一條街還是燈紅酒綠間的男女情愛，下一條街就是幫派拼殺、血與硝煙。
活人和死人一起沉淪在浪漫之中。
只要有錢，這裏會給你提供最好的安保，最完美的服務。
而窮人只能親自拿起武器，自己保護自己。
帶着笑臉面具的少年坐在酒吧的角落，他正拿起桌上的水果，餵給眼前的黑色小貓。
周圍充斥着各種各樣的奇裝異服。
僅僅是帶着一張面具，倒顯得他有些普通。
“我已經替換了監控里的畫面。”
聽到耳機里傳來的聲音，塵安從桌子上抱起了九兒，輕微地活動了一下身體。
“門口兩個，剩下的看不到，你自己判斷。”
塵安掃了一下酒吧裏面的男男女女。
他打算先在這裏製造一點騷亂，這樣他才能方便接近地下室路口。
正這麼想的時候，不遠處卻突然亂了起來。
兩個渾身肌肉的大漢突然扭打在了一起，口中不停地叫罵著對方。
緊接着，又有幾伙人打了起來，甚至動上了刀子。
陷入混亂的人越來越多，就連看場子的，都和那幫人扭打在了一起。
塵安趕緊捂住九兒的鼻子，快步朝着地下室跑去。
有人比他先動手了，而且還是御獸師。
他調出了系統，圖鑑里也多了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御獸。
【名稱】：雨翅粉蝶
底下的可能攜帶技能里，赫然寫着【混亂】。
塵安已經聞到空氣中淡淡的玫瑰花香氣。
“塵安，有點不對勁，我們應該先走，那老頭不是說了嗎，這次任務你的安全最重要。”九兒趴在塵安的肩膀上，眼神警惕。
這次任務已經出現了變故。
在龍叔給他的資料上，克羅黨最厲害的不過也就是那個接受過義體改造的老大。
他本打算偷偷潛入，偷完資料就離開。
但現在這裏不僅有克洛黨的人，還出現了身份不明的御獸師。
在笑臉面具的遮蓋下，九兒看不到塵安的表情。
“安啦，這不是我想睡覺，他就馬上給我遞枕頭過來，我們進去把東西安上就馬上離開。”
塵安腳步再次加快。
九兒見塵安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便也不再勸說。
“夜一，那邊現在是什麼情況，你做的？”他聽到了耳機里傳來了貓叫聲，緊接着是夜一的自言自語。
“寶貝，你覺得我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小西早已習慣了這個奇怪的少年，經常用略帶磁性的聲音叫他寶貝。
他看了眼監控，此時的酒吧已經完全陷入了混亂之中。
“要不要和龍叔說一聲......”
“不用，現在不正好是渾水摸魚的大好時間嗎？你在那邊等着入侵就好。”塵安打斷了小西的話，語氣中充滿了自信。
小西也默不作聲。
他再次檢查了一下身邊的設備，確保一會機器連接上后，能直接攻破對方的防火牆。
他和這個被龍叔稱為夜一的清潔工合作過很多次。
對方雖然經常和貓溝通，說話不着調，甚至看起來像是有精神病，但辦事能力還是不容置疑的。
塵安繞過喧鬧的人群，來到了地下室的入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兩個人，正是小西說過那兩個看門的。
兩人脖子上都有一道長長的刀口，還在不斷地向外噴着鮮血。
看起來對方不僅是御獸師，就連殺人手法也十分嫻熟。
地上躺着的兩個人都是被直接斃命，連掙扎的痕迹都沒有。
現在酒吧內亂作一團，看門的人也被殺害，監控系統還被入侵。
也不知道克羅黨到底做了什麼天大的壞事，引來這麼多人來找他麻煩。
塵安現在甚至有點懷疑，是不是除了他和前面的那個神秘的御獸師，後面還有其他人跟着呢。
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地下室。
意料之中的激烈戰鬥並沒有發生。
地下室內的排風扇嗡嗡作響，塵安不僅沒看到那個御獸師，甚至連一個敵人都沒發現。
眼前的地下室靜的有些可怕，讓他不得不打起百分百的精神。
“這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九兒小聲說道。
她從塵安的肩上跳到了地上，一股奇怪的味道吸引了她。
隨後她走到塵安腳邊，用小爪子指了指遠處的通道。
“那裏倒是有不少小孩子和御獸，還有很多的御獸徽章。”
聽到九兒的話，塵安的表情有些古怪。
“九兒，你確定沒看錯，那裏有很多御獸師？”
塵安回想起龍叔給自己的資料，克羅黨的駐地里並沒有御獸師的信息。
“我確定。”九兒點了點頭，幾個健步又爬到了塵安的肩膀上。
看着幽暗的通道，塵安想都沒想，就朝着相反的方向走了過去。
克羅黨的主控室就在那裏，他現在只要把機械人連接到他們的內網上就算完成任務。
至於克羅黨里的秘密，他並不想深究。
塵安很快來到了主控室門口。
這一路上，他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就連克羅黨的主控室內都空無一人。
九兒跳到了檯子上。
“奇怪，太奇怪，塵安，我們弄完趕緊走。”九兒的語氣中多了些焦急的語氣。
塵安來到電腦旁，他打開手中的保險箱，將裏面的機械人連接在了電腦上。
“需要多長時間？”
耳機的另一邊沉默了片刻后才緩緩說道：“給我三十分鐘。”
塵安明顯愣了一下。
“寶貝，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菜的啊。”
他記得以前和小西合作的時候，對方攻破一些幫派和私人的防火牆，絕對不會超過十分鐘。
更何況是這種有線下設備輔助的情況。
“對方用的是公司級別的防火牆。”小西咬牙切齒地說道。
塵安聽出了小西十分焦急的語氣，看來這次確實非常棘手。
他回憶了一下龍叔給自己的檔案。
克羅黨明明只是這個街區的小幫派，主要收入來源全靠那幾個酒吧。
怎麼可能用得起公司級別的防火牆？
“你放開了弄，這三十分鐘我會保證連結。”
塵安並沒有關上主控室的門。
他伏在門邊，人從外面看不到他在裏面。
如果真的進來人了，他也能直接在背後了結對方。
“放心交給我，現在唯一的好消息是，這雖然是公司級別的防火牆，但克洛黨背後並沒有哪些改造到腦袋的怪物。”
塵安也曾聽龍叔說過公司的哪些職業黑客。
他們就連腦袋都已經改造成了電腦，只要看一眼，就能直接破壞別人的個人防火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塵安貼在牆邊一動不動，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周圍的環境中。
又過了一會，他竟然真的聽到了腳步聲。
雖然對方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是他還是聽見了。
對方從那個全是御獸師的方向走來，目的地正是他現在所在的主控室！
九兒也發現了異常，她不敢出聲，只能用舌頭輕輕舔了一下塵安的臉。
對方的腳步聲漸漸近了。
兩個人！
塵安把匕首放在胸前，準備隨時出手。
然而那兩個人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他們之間好像耳語了幾句，塵安聽不清。
片刻后，腳步聲再次響起，但這次是一個人。
塵安從對方的腳步聲中聽出了警惕，不知道他們是如何做到的，但對方已經發現了躲在主控室的他。
他全神貫注地盯着主控室的大門，戰鬥一觸即發！
對方的腳步突然加快，僅僅是兩個呼吸的時間，就直接衝到了主控室內，讓塵安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多年的訓練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
塵安看都沒看，便朝着感知的方向揮出匕首！
“叮！”
劇烈的金屬碰撞聲后，塵安只覺得手被震的有些發麻。
他連忙後退幾步，調整身形，準備再次發起攻擊。
狐狸、銀色。
過了一天後，塵安再次在這不可思議的地方，看到了那個狐狸面具，以及束在後面的音色長發。
少女手持一把紅色短刀，看起來格外顯眼。
不僅是塵安楞在了原地，就連對面的少女也同樣楞在了原地。
塵安默不作聲，假裝沒認出來依琳。
他沒有繼續攻擊，而只是作出防禦姿態。
“解決了嗎？”溫婉的女聲自門外傳來。
大概是看依琳半天沒有動手，以為依琳已經解決了主控室內的敵人。
女人跑進主控室，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對峙的陳安和依琳。
和依琳一樣，女人也帶着面具，面具上有着各種顏色的蝴蝶。
於是，三個帶着面具的人站在主控室內大眼瞪小眼，看起來像是一場奇怪且盛大的化妝舞會。
“塵......”依琳剛說出一個字，便馬上停住了。
“沉默是金！”依琳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女人並沒有在意依琳古怪的反應，而是看向塵安，輕聲說道：“夜一，我們做個交易吧。”
她直接說出了塵安的名字。
依琳看了看眼前帶着笑臉面具的男孩，以及身旁的同伴，不斷地回味着夜一這個名字。
塵安收起匕首。
“蝴蝶小姐，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裏知道的我的名字，但我可以聽你說說交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