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川人風波】

第二百二十四章【川人風波】

“近兩日太子遇襲案子各府各司都追查的怎麼樣了?也沒有個會冒氣的貨色來稟告一聲?都死了么!”

躁耳撲面來襲,小吏只能如實稟告:“回大人的話,各府衙確實還沒有消息傳回!”

“混賬,廢物!”黃三甲氣的抄起硯台砸過來,小吏不敢躲閃,硬是搞得滿臉污跡:“沒用的東西,本官要你們何用?滾!”

厲聲唾罵,小吏連滾帶爬的逃走,剛出門檻,九門鎮撫使朱無視大步進來,小吏不妨,直接撞個滿懷,瞬間,朱無視臉色驟變:“混賬東西,眼睛是用來出氣的?”

面對斥責,小吏真是心中叫屈,不過朱無視的反應也確實過激不少,畢竟這裏是京府衙門,黃三甲的地頭,他身為九門的官員,就算想要打狗泄怒,也得看看主人。

堂上,黃三甲看到朱無視發威,自然坐不住,只見他快步走來,衝著地上的小吏就是一腳:“廢物東西,在這裏礙什麼眼?滾!”

一聲唾罵算是幫助小吏解脫,等到堂內安靜下來,黃三甲一臉沉色看向朱無視:“朱大人,現在滿城風雨如雲如霧,本官已經幾夜未眠,就是為了儘快查辦出誰人襲擊太子,你這來到我面前叫囂斥責小吏,未眠太放肆了!”

“黃大人,我是有要事相告,怎想被一個不長眼的東西撞到,若是攪了大事,他就是有一百顆腦袋也不夠還!”朱無視毫無退讓,黃三甲就算心裏不滿,可在聽到要事二字后,他緩了心火,伸手做請:“朱大人,既然有要事,那就請書房一敘!”

片刻后,二人到了書房,黃三甲令人端來上好的清茶,順帶告知手下差役守在門外,沒有允許,不準任何人靠近。

“朱大人,不知你有了什麼消息?”黃三甲直接發問,朱無視從袖囊中掏出一份手書,推到了黃三甲面前:“黃大人看看這上面的人名在說話吧!”

黃三甲不解,拿起手書仔細看起來,數息不過,他的臉色大變:“這些人竟然勾結川人,圖謀效力蜀王,真的假的?”

“真假難說,不過我在追查太子受襲的案子時發現,之前戶部官令私販糧運遇襲時,有些跡象表明動手的傢伙都屬於一伙人,現在具體的藏匿地點還在追查中!”朱無視說出自己的情況,黃三甲聽得滿臉驚蟄,要知道蜀王遠在西川,與寧王一樣當年被陛下貶黜離京,無召不準離開封地,倘若眼下的事與川人有關,那背後的意思就是蜀王已經插手,因此黃三甲陷入沉思,半晌不言。

“黃大人?黃大人?”朱無視叫了兩聲,不得回應,於是他說出自己的想法:“不管那些川人是不是蜀王殿下的授意,西川已經脫不開干係,為保萬全,這事不能再藏着噎着,得趕緊奏稟太子決斷,但這裏又牽扯出一個新的問題,燕京城太子已經和譽王劍拔弩張,即便這次的太子遇襲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是譽王暗中作祟,可西川的影子現出來后,只要太子借故此事出手,那麼譽王一定會趁勢而出,因此說與不說成為一個最大的難題,你可要考慮清楚,否則到時真的事發,你別怪我沒有提醒過!”

對於朱無視的好意,黃三甲是一點也不領情:“朱大人,此事本官可真要謝謝你!”

“知道就好!”冷聲相對,朱無視就此告辭,只不過他前腳走,後腳黃三甲就叫來自己的心腹刀筆吏:“你速速去盯着朱無視,看看他接下來都去哪裏,一定要弄清楚,轉來告訴本官!”“大人,小的定然不辱使命!”刀筆吏受命離開,奈何黃三甲太高估自己的水平了,朱無視身為九門鎮撫使,能力自然是有的,區區一介刀筆吏來跟蹤自己,那簡直就是讓羊崽子去探狼窩裏的崽子晚上吃什麼飯,不過半刻功夫,刀筆吏就被朱無視拿下。

“你個王八龜孫蛋,誰讓你來的!”看着跪在眼前的刀筆吏,朱無視笑呵呵的發問,刀筆吏雖然是黃三甲的心腹,可到底屬於文筆小吏,在殺伐行伍出身的朱無視面前,他是真不夠看,幾句笑呵威脅,刀筆吏就把黃三甲給賣了:“朱大人,小的只是奉命行事,請朱大人饒命!””饒命?瞧你這龜孫王八蛋說的,我那黃兄怎麼會做這種下賤事,定然是你胡言亂語,來人,將這個混賬東西拖下去,重大八十大棍,讓后給我皇兄送去!”

聽到八十大棍,刀筆吏瞬間嚇昏死過去,朱無視冷冷一笑,根本不屑,身旁北旗千戶陸遊稍有猶豫,道:“大人,這是不是有些過火?”“此話怎講?”朱無視似有不知,陸遊磕磕巴巴的說:“大人,現在滿城風雨都是因為太子遇襲的事,既然咱們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黃三甲也知道了,他現在派人來跟蹤你,不外乎是想看看您有沒有騙他們,因此咱們何不順着他的意思走,就算到時出現什麼問題,您也不用擔責任,太子也怪罪不倒您的頭上,要是你把這個尾巴種給打了,那豈不是就明着告訴黃三甲,消息有問題?倘若川人這條線不頂用,接下來大夥不是還得賣命的去追查?”“你個混賬東西原來是擺的這般主意!”朱無視老謀,一下子就明白陸遊的意思,敢情這些傢伙是累了,不願意再折騰,因此他糟踐兩句后,改了剛剛的怒聲:“罷了罷了,看在你們近來日日辛苦的份上,我就暫且饒了這個刀筆吏,不過你得親自去送,具體怎麼圓場,你看着辦!”對於朱無視的心眼,陸遊同樣在暗罵:‘老東西,竟然想讓黃三甲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您老也真是為我着想了!”不過罵歸罵,面上還是笑呵呵的應下,畢竟朱無視是他的上官,隨後陸遊押送着刀筆吏去見黃三甲,結果途徑城東的三清街面時,意外突起。

此刻正值晌午,街面上的行人並不多,一些臨街的酒肆和食肆偶爾走出幾個人,算是有那麼些人氣,大概在街面正中的位置,有家名為清林酒肆的店鋪,突然就滾出一人,從他的模樣看去,應該是江湖遊俠,周圍的人被這般驚變嚇了一跳,趕緊躲開,陸遊身為九門司的人,自然要上前查辦,因此他把刀筆吏交給手下,立刻衝上去,不等陸遊到店鋪門前,又一人飛出來,徑直撞到陸遊身上,他躲閃不及,來了個馬趴,趁此間隙,酒肆里的青衫束服漢子沉沉一笑,轉身離開,陸遊推開身上的人,急呼:“來人,抓住那賊兒種!

可惜鬧亂的傢伙身手相當好,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後院,等到陸遊奔到後巷子,鬼影都沒見,回到酒肆,他質問酒肆掌柜,掌柜哪裏清楚,除了求饒就沒有別的話,沒辦法他只能將兩個受傷的傢伙送往醫館,再令人叫衙役來料理,誰成想這兩人被打的昏死過去,身上竟然帶着寧王殿下門客的腰佩,瞬間,陸遊感覺頭大,先前川人的出現已經讓情況明顯亂上不少,這還沒有頭緒,寧王的門客再度出現,如此一來,北秦的國都燕京似乎小了很多,怎麼哪哪都被那些皇家子的影子給覆蓋,最終陸遊火速將刀筆吏送給黃三甲,也不管這位老大人什麼態度,他撂下一句寧王門客受人做亂話,轉身趕回九門司府,稟告朱無視,那朱無視還在琢磨着如何把川人的事給擴大化,引得百官注意,陸遊轉頭帶回寧王門客被襲傷街面的消息,一時間,朱無視兩隻眼瞪得就像牛蛋,硬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與此同時,城北的民坊區某處雜市鋪,喬封、喬林、珠兒、夜裏飛等人已經匯合在此,依照寧王殿下的意思,他們要在亂局中盯住義信成的徐玉瑱,只要這小子出現危險,一舉救下,徹底收復其心,屆時整個遼東、冀州、幽州三地的商道匯通就可以達成,一旦有了那個基礎,不管北秦如何變化,只需要兩年的時間,寧王就能夠一掃千秋,功成名就,但是燕京的事情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喬林、夜裏飛這些傢伙之前暗中利用蘇霓崟和徐玉瑱的爭鬥矛盾作祟,也在蘇霓晟的插手合作徐玉瑱中告一段落,蘇霓崟更是消失不見,擺了夜裏飛一道。這讓他憤怒無比:“要我說,那些個商賈種根本就不可信,我們何必要為他們冒險!”“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喬林對於夜裏飛的大聲嚷嚷很不滿,在他眼裏,自己和大哥妹子才是正兒八經的寧王門客,夜裏飛頂多就是江湖貨色狗腿子,偶然間得到了寧王殿下的賞識,入了門客,眼下受令前來燕京做事,事沒成,竟然說什麼退,這簡直就是悖逆,但夜裏飛可在乎,如果是喬封發話,他或許還會聽一些,至於喬林,一個只懂得搏殺的莽夫,他是很看不上,眼瞅着夜裏飛和喬林就要嗆火,門被人推開,跟着陳九年大步進來:“都在嚷嚷什麼?”

由於陳久年的身份比喬封還要高,算是寧王在少年時就跟隨的近前奴才,他一開口,其他人還真就不敢吭聲,進屋坐下后,喬封示意夜裏飛和喬林先出去,他道:“是不是又有什麼新情況?”“唉!剛剛得到消息,我們在這裏兩個暗釘被人發現了,打傷扔到街面上,九門司的人已經拿下他們了!”陳九年說完,喬封得的臉色真是經歷了從春到冬的轉變:“怎麼回事?我們還沒有任何行動,怎麼就被人發現了?”“誰知道?”陳九年自顧沉思:“來的路上我已經仔細考慮過,這事絕對是有人盯上寧王殿下了,否則他們何必要這麼做?”二人正說著時,珠兒又從外面回來了,不同於陳九年的淡定,珠兒顯得很荒亂,他看到走廊里的喬林和夜裏飛,問:“大哥在哪?”喬林掃了珠兒一眼,道:“我勸你不要進去,剛剛陳九年來了,他正和大哥在屋裏說話!”

“那正好!這事太過緊急,必須要有個決斷!”珠兒說罷,推門進入,陳九年和喬封一愣,轉頭看去,珠兒已經坐在跟前:“大哥,出事了!街面上咱們在東城街面上的兩個弟兄被人打傷,現在關進京府衙門了!”“此事我正在和陳兄說!”喬封很是平淡的回話,結果珠兒又說:“大哥,你知道是誰做的么?川人,現在街面上都在傳聞蜀王派了不少的眼線埋在燕京,他們現在故意將我們給挖出了,就是為了讓咱們去頂川人做下的罪事!大哥,我們必須行動起來,否則要不了多久,咱們其他的弟兄都會被挖出來!”

“慌什麼!”陳九年發話,攔住了珠兒:“當前的燕京是不敢慌亂絲毫,太子遇襲,戶部糧運,這些事之間必定有聯繫,如果說是川人故意把咱們給挖出來,那必定是川人的蹤跡已經暴漏,我們可以反過來去做,但是不要過火!否則就會被人誤以為寧王殿下與蜀王殿下有間隙!”“那是自然!”喬封也知道陳九年的意思:“寧王殿下與蜀王殿下都在之前朝禮之禍中被貶黜離京,現在發生內隙,實在太過牽強!而且蜀王到底是什麼心思,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因此這事要從長計議!”

當陳九年喬封這些人在暗中商議的時候,川人萬盪山、季明武已經和宋毅、馮玉匯合,之前馮玉猜的不錯,那巡檢司吏果然出賣了他們,前腳離開,後腳就有衙役前來抓捕他們,幸好馮玉提前離開,使得巡檢司吏落了個空,隨後宋毅通過川人的獨有的暗號聯繫上萬盪山和季明武,也知道了紅葉襲擊太子的事。一時間,宋毅說氣也氣不出來,說靜心裏就像攥着一股火氣,只能什麼時候就冒出來:“萬盪山,殿下讓你們在燕京尋機而動,可沒有讓你們胡作非為,先是出手襲擊了戶部的糧運隊,那件事就不說什麼了!可是襲擊太子殿下,虧你們想的出來啊!”“襲擊太子又如何?”紅葉已經能動彈了,她起身走到宋毅跟前:“太子與譽王相爭,這種事是多好的機會啊,只可惜老天不給我機會,讓那個混賬東西又多活了幾天!”“胡鬧!”宋毅大聲斥責:“堂堂的太子殿下,身負監國之責,身邊的高手如雲,你以為是你三兩下就能解決的,要我說,你這能混進去,怕是已經中了太子殿下的計!”一句話點到關鍵,萬盪山、紅葉全都一愣,唯有季明武沒有反應,事實他也猜到了這些,稍作考慮,季明武沖宋毅道:“宋大人,現在這事該怎麼辦,那些混賬東西已經注意到我們了!”幾人正說話時,宋毅的手下匆匆跑進來附耳幾句,瞬間,宋毅的臉色驟變,萬盪山、季明武等人不解:“宋大人,又怎麼了?”“該死的,剛剛街面上有兩個寧王的門客被人打成重傷,京府衙門已經將他們抓起來帶走了!現在傳聞是川人做的,京府衙門和九門司已經開始全稱搜查,尋找我們這些川人!”此話落地,萬盪山、紅葉、季明武全都驚住,要知道他們在燕京城待了幾年,什麼時候也不曾像現在這樣,如果說之前襲擊太子的事鬧出這茬子,那紅葉怕是萬死難辭其咎!“難道是因為我?”紅葉心有不信,結果馮玉開口了:“與你無關,這是暗裏有人在故意將我們給挖出來!引發寧王和蜀王的爭鬥,混淆百官試聽!”“混淆試聽,這對於那些傢伙有什麼用?”萬盪山不明白,馮玉倒也不解釋,他起身道:“宋大人,我以為現在是速動,萬萬不能讓那些黑手摸清咱們的虛實,否則衙門的人,九門的人,譽王的人,太子的人,這些都會要了我們的命,順帶毀了蜀王殿下的所有計劃!”不得不說馮玉人小鬼小,事情況考慮的十分周到,宋毅聽完,倒也沒有再說什麼,萬盪山和季明武也知道情況非比尋常,因此倆人立刻起身,傳話其它的川人,各自藏匿行蹤,免得中了那些暗裏下混賬的道。

殊不知這暗裏的人已經盯上萬盪山、季明武等人,當倆人悄悄行動時,那獨眼就在暗處跟着,由此可知,先前的兩個寧王門客在酒肆里被人打到街面上,也是獨眼所為。望着萬盪山、季明武倆人的行動,獨眼冷冷一笑:“川人啊川人,當年你們要是多出些力,我那主人也不至於落的滿門抄斬!”

沉聲撂下,獨眼轉身去見鐵肇,鐵肇其實也知道獨眼的心思,即便街面上的事他沒有來說,鐵肇也能猜出個幾分。不過徐玉瑱已經繼續開始糧運,鐵肇在行動上已經轉變了方向,當年的事,他要做,眼下的事,他得管,否則徐玉瑱再出問題,蘇氏三房破滅,蘇霓寧沒了將來,鐵肇只會更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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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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