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壓制
何羽左手放開了球，右腕微微一翻。
他發球了。
極其普通的發球，何羽還是想試探一下黃江文究竟成長到了什麼地步，畢竟是4年未見的對手。
黃江文也上前一步將球搓過了網。
之後何羽將球高挑而起，二人就這樣一來一回有序且普通的對峙着。
“他的動作比之前更高效了。”就算是在這普通的擊球中，何羽也能看得出黃江文的成長，除去力量與速度的增長外，他的姿勢也完全沒有多餘動作。
反觀黃江文，卻皺起了眉頭。
“你的球風，怎麼回事？”
現在何羽的打球風格與他記憶中的，完全不一樣。
“為何變溫柔了？”
“你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邊回球，邊對何羽與自己記憶里的不同而疑惑。
“這種狀態可是沒辦法贏我的。”何羽看得出來黃江文並沒有將注意力完全集中到比試上。
他面對這着高遠球，起跳引拍。
“嘣！”超高速的揮拍擊出了超高速的扣殺。
黃江文急忙扭轉腰部，但這一球還是飛過了他的身體。
“何羽得分，比分1比0！”
何羽落地，他贏得了這一球。
“你最好給老子專心一點。”何羽沒好氣地對黃江文喊道。
黃江文沒有說話，將球傳回給了何羽。
此時他的眼神重新一凝，何羽也知道他終於開始認真了。
“不知道你究竟在耍什麼花招，但你不可能一直裝下去。”
黃江文相信何羽一定會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新一輪的博弈開始了。
......
“這兩個人打的比我想像的平淡不少啊。”二人仍在不斷擊球，許凱傑不禁聳聳肩。
此時的球也再一次觸地。
“黃江文得分，比分3比3！”
二人短暫的打平了。
“仔細看，許凱傑。”高群林突然說了這樣一句話。
“嗯？”聽社長這樣一說，他雖不明所以但也坐直了身體。
“觀察何羽每次擊球時的反應。”他對許凱傑說。
“反應？”許凱傑也再次看向已經開始新一輪的二人。
“何羽的反應有什麼特別的嗎？”許凱傑看不太出高群林說的是什麼。
“等等......”許凱傑好像發現了什麼。
因為此時何羽衝上網前擊球時打了個踉蹌。
“對了，好像他每次擊球都......很極限？或者說很艱難？”他分析道。
“沒錯。”高群林點了點頭。
“黃江文的每一球都打向了何羽最難接住的位置，也就是，弱點。”他分析道。
“這是需要極高的觀察與行動能力才能拿辦到的，”鍾鎮雲也開始了分析，“這也說明了黃江文也有着極強的專註力，他肯定也能夠散發出氣勢，而且，而且強度可能不輸何羽。”
“這對何羽來說一定會是一場苦戰。”高群林預言道。
“哎呀，天才還真是厲害啊。”許凱傑感嘆道。
“賓宛瑤，他們說專註力和氣勢又是什麼啊？”謝亦含小聲向賓宛瑤問道。
“那個啊，嗯.....好像想不到該怎麼通俗解釋呢。算了，跟你重頭到尾說一遍吧。”賓宛瑤把高群林說過的話對謝亦含也說了一遍。
“哦......”謝亦含似懂非懂。
“看來你記得很清楚嘛。”高群林笑道。
“嘿嘿。”賓宛瑤害羞的笑了笑。
......
“呵！”何羽奮力向前大跨一步，在球觸地前一刻搓中了它。
看來這一球他接的也不輕鬆。
球翻滾着上升，並在最高點擦了網，之後貼着球網滾了下去。
黃江文想在網底也將球搓回去，但可惜並未過網。
“何羽得分！比分5比7！黃江文領先！”
“呼。”何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面對一直擊向弱點的球，他應對的十分吃力。
“你比4年前強了不少啊。”他對黃江文說道。
“我一定會贏。”黃江文依舊面無表情地說道。
“哼，話不多，口氣不小。”何羽接過了黃江文傳來的球。
兩人重新站好，何羽再次發球。
黃江文將球用力平抽回去，大角度不得不讓何羽迅速轉腰伸長手臂，擊球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
這又給了黃江文吊網前的機會，何羽也連忙向網前趕去。
何羽將黃江文的網前球高挑回去，黃江文也在這時起跳。
何羽壓低重心，肌肉緊繃，做好了隨時魚躍的準備。
“嘣！”黃江文的扣球發出巨響，看來他的力量也不弱。
何羽連忙向右魚躍而起，成功擊回了這一球。
但，當球剛到達網的同時，黃江文也馬上上到了網前。
黃江文抬起拍用力一揮。
“咚！”球砸到了何羽場地的網前。
十分漂亮且不帶任何猶豫的殺上網，引得觀戰社員的一陣驚呼。
“沒想到何羽會被壓制到這種地步。”與何羽比試過的周揚十分清楚何羽的實力到底多麼強，但他現在卻陷入了被動。
“黃江文得分，比分5比8！黃江文領先！”
何羽從地上爬起，撿起了球傳給黃江文。
二人都沒有說話，待站定之後黃江文便發了球。
“上一次何羽是怎麼打贏黃江文的？”許凱傑問向眾人，但大家都搖了搖頭。
“不知道，我們那時才六年級，沒有參加那場比賽。”周揚說道，然後大家又把目光轉向了高群林。
“嗯？哈哈，我那時候還沒開始打羽毛球哦。”高群林笑着摸着後腦勺。
“啊？那你是什麼時候打的？”賓宛瑤有點吃驚，她以為面前的學長們都是很早之前就開始打球了。
“初二時我才接觸的羽毛球。”高群林抬頭想了想，想到了一些陳年往事還笑了笑。
“哇，那你現在就能當上社長了，你也好厲害啊。”賓宛瑤感嘆道，她哥哥可是從小就開始打羽毛球了。
“高社長也是個天才哦。”許凱傑應道賓宛瑤的話。
“也就一般般吧。”高群林將目光移開，彷彿有些什麼心事。
......
此時何羽抬頭望着黃江文擊來的高遠球。
他身體朝前奮力起跳，引拍等待着時機。
“呵！”他大呵一聲，用力將拍揮了出去。
黃江文下意識地將拍往右伸出，但下一瞬他心裏一驚，暗叫不好。
球在一瞬之間穿過球網的大片區域，砸在了黃江文場地的左界線上。
如此誇張的角度與隱蔽性，這正是......
“正身斜劈！”許凱傑興奮地喊道，這畢竟是他取的名字。
“學長，這一招叫正身斜劈嗎？”謝亦含問許凱傑。
“是的，而且還是我親自取得名字哦！”許凱傑顯得十分驕傲。
“好難聽啊。”她轉向賓宛瑤，對她小聲說著悄悄話。
賓宛瑤十分用力地點着頭，簡直不能更贊同。
許凱傑依舊挺着胸脯，沒有聽見兩個女生的耳語。
“哎。”周揚和鍾鎮雲同時為這個活寶搖了搖頭。
“何羽得分！比分6比10！黃江文領先！”
距上次得分的第三球，何羽才靠着正身斜劈再次砍得一分。
黃江文走到地上的球前，但並未將其撿起，而是死死地盯着它。
他咬着牙，拳頭緊緊地捏住，表情逐漸扭曲。
“以前的你絕對不會打這種球！”他突然大喊，一句話說這麼多字，看起來他真的帶上了一絲怒火。
所有人都沒想到黃江文會突然生氣，畢竟他一直都給他們一種冷酷的感覺。
“你究竟在裝給誰看！還是你真的變軟弱了！”黃江文抑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你不是我想打敗的何寧。”他接着把拍夾在了腋下，看上去不想再打了。
“你不配。”黃江文轉身朝場外走去。
“什麼情況？”所有人都心裏都湧現出了這個疑問，事情正朝着他們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看來何羽有着只有黃江文才知道的過去。”高群林眯起眼睛，這樣的情況似曾相識。
眼看黃江文就要離開，何羽也終於說話了。
“站住。”他顯得比較平靜，並沒有像大家猜的那樣發怒。
“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何羽說道，這一次他沒有稱自己為老子。
黃江文也再一次轉過了身，看向網對面的人。
“我並不是變軟弱了，”何羽拿拍指向黃江文，“而是成長了。”
黃江文此時突然從何羽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些新的東西。
他不禁眼神一凝。
“氣勢散發。”
一絲絲的氣勢從何羽的身體中散發出來。
“敢不敢再來跟老子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