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屬民

行駛在村莊四周，大傢伙很安靜，只有靈力輸出正常那般溫和聲音，而兩側人群卻是那樣沸騰。

漆黑看不清人影，啊啦啊啦呼喊聲，混雜在風聲聽不清楚他們究竟在喊着什麼，只能聽到那排山倒海般一聲又一聲，重重鎚着大傢伙金屬外殼。

咚咚咚——

咚咚咚——。

一聲響過一聲，一聲比一聲激烈。

而靠在稍遠處之人，則在不斷揮舞着雙手，呼喊不斷，跳起身形不止，似乎在討要着什麼。

千雪看着他們，又想起阿虎所說三不原則。再看着眼前這一排人，聲音愈發響亮，一群人狂熱而瘋魔。

捶打更為激烈，宛如白晝的視界，她能看清楚，看到他們樣子，他們臉上那扭曲表情……一下子記憶上涌。

似曾相識感覺突然發生了碰撞，記憶碎片破開，他們就像那年那些人那般，衝破她家門。

就像那些人……祈靈一族？還是凶獸？暴怒與原始渴望，如瘋如魔衝破了那堅固小木門。

這眼前，他們神情是如此……相似。

車中滿載貨品，車隊默默行駛着，四周瘋狂勁也在不斷升級着。繞着村子轉一個彎，路並不長，很快就慢慢行駛過去。

還有很多人追行了一長段路后，終於大傢伙四周再也看不到半個人影，夏千雪這才小聲壓低了聲音，單手捂住嘴。

「唔？前輩，這是為什麼呢？」

福遛稍作沉默，剛剛所發生一切，他都有在畫面中看到，非常清楚。思忖良久，他才幽幽開口。

「因為千雪是異族，無法理解這種事，所以也不知道呀。千雪看到這些，就是人族，一旦給了就再也出不去了呢。就像如果給你最美味糕點，你會將它給玩具、玩伴嗎？在得到大玩具與大玩伴前。」

「唔……他們打不過。」

少女轉了轉髮絲，看着四周樹影，福遛嘿嘿笑道：「但是千雪會變得很臟，前輩不要千雪變得很臟。」

她又想了一想，徹底放棄思考一般，趴在欄杆上，四周颳起了凜冽寒風。隨手操縱着流明石燈，晃蕩而起光柱，光線在林地間飛竄而過，小聲念叨着：「唔，千雪不怕臟，好喝，好吃。」

福遛感覺到了赤潮在緩緩涌動，他搖了搖頭索性也躺下了，果然如此般嘆息道：「只是他們也不過是可憐人，罷了。哦，對了提醒一下，千雪應該也有一點點感覺吧。這個時候，無論口感還是氣味，應該……」

「唔？」

小傢伙手上一停，低垂眼帘摸索着，顯然對那份口感毫無興趣了。倒是這森林中古怪氣味，小鼻子再嗅了嗅，她一入夜就已經感覺出來了，這是讓她可以玩耍，絕佳氣味。

想法閃過，赤潮匯入了深藍，隨手摸着金屬外殼，摩擦間星光濺起她發起了請求。

「前輩，想玩！想要用一用新玩法，玩嘛……怎麼樣？」

「現在想用新玩法，難道又有新感覺了？」

「行嗎？這裏沒有水晶球，不用控制好，有了這樣很想玩感覺。無聊，之前。雖然以前一直很模糊，但在森林中，千雪一直玩着這種愉悅。所以現在，唔……有些麻煩，有些不理解無法理解，想玩！」

夏千雪難得這般正式，還提前準備了好一大堆詞語，看着小手在燈罩金屬表面反覆摸索着，欣然一笑。

他可不會，真絕交不給她好吃之物。

「千雪既然這麼想玩，就這一次，可以盡情玩。不過本座也會好好看着千雪，一起玩吧。」

「昂！」

一時握緊小拳拳，激動瞧了瞧劍身。少女當即微微閉上了眼睛，低頭蹭了蹭福遛瞬間，一語低吟閃過。

「前輩，最棒了。」

一翻手將劍甩身背上，隨即倚靠在欄杆邊。

阿虎聽着背後動靜，看向身後少女正閉眼合十相握，有些驚訝表情下，就是要出聲呵斥之時……呼吸被掠奪，四周空氣被壓縮，痛苦緊隨而至。

不好！一種不妙感覺讓他暗暗叫苦不迭，此時又是如墜深淵般靈力實感紛沓而至。一股令其顫慄！雖弱！但這份極為恐怖之感，瞬間襲壓而來！然而卻穿透了其身軀，向著遠處與四方天地呼嘯而過滾滾而去。

「嘛，難道是小小下城撕裂者大人降臨了？」

少女小手握實，讓自己晶核處於了平靜狀態。單手轉過指尖，這回更為熟練便讓已然混合完畢吃飽飽，無色靈力中環繞在掌中，一個很亮光點出現在她手上，超級好玩呢。

夏千雪如獲至寶，閃亮小眼睛，不斷用指尖摸索着它。就像回到了那年森林中，走在喧鬧森林路上，傾聽着他們聲音，與它們一起玩耍。無色靈力下，她所編織着玩耍之路，一起穿越過神帝所劃分下隔絕一切，充滿危機之地。

懷有惡意之人，很少有誤打誤撞闖進祈靈一族村子，更別說普通人沒有所給信物就難以走通一片禁忌之林。而她卻每每輕車熟路，一次次告別，一次次離開。異色之瞳所觀察着每一次，都像讓他們一起玩耍。

好玩法，特殊喜歡存在，夜星聖塵。他們給少女，這位大人所獻上最美味，最好味道，現在正開始圍繞在少女手上。

小手輕輕一扣轉，似乎周圍一切都在她感覺之中，不再克制極為廣泛範圍下，熟悉氣息一一規避，那是人族味道，以及……

嗅嗅！

「唔？這是？」

「千雪！」

「唔！那個？阿虎哥，前方，快停下。」

她疑惑中，隨意揭開了那份靈力，一瞬翻滾靈力福遛聲耳邊拋落。夏千雪猛地睜開眼睛，最簡練詞語穩穩拋出，那雙眼神讓阿虎緊懼萬分，但抓來小手卻像最好解藥一般，讓他當即對着靈力石猛喊而出：「一號，一號停車。全部急停！」

不知為何，這種完全不知道動機，只是順着她意思感覺，讓他心緒晃蕩。猛然急剎，車隊被迫停下，叮咚一聲。哐噹噹，劇烈聲響，伴隨着轟隆巨聲。

塵煙翻滾而來，並不是來自車隊下方發出響動，而是在車前不到幾尺之地，發出了悶雷般顫抖。

福遛看着眼前，超誇張炸裂斑駁土地，四周叮噹作響聲，濺落下一地碎石土。這岩之晶塵與火之晶塵所搓揉出，非常土糟糟劣質玩意，他不由感嘆道：「原來這上古玩意，到現在也都還在流傳呀。」

實屬可憐之人呀，這種東西在上古時期就有人會做了。只是粗淺稍微提煉了一下兩種靈力，這種反應對於世界之塵純度不用很高，硬要說有要求吧……那就是要將其密封在一個非常密閉容器中。

比如那年就研究出的懸罐法，將靈力裝於密封小罐子，然後將一根金屬插針於蓋子預留處刺入，由此這金屬插針便旋於蓋子頂上，拉出一根長長線系在一邊。

只要一剪線，金屬插針一旦落入罐子中間，穿過岩之晶塵靈力區域后，落入火之晶塵靈力區域，也就是將岩之晶塵與火之晶塵混合在一起發生劇烈反應中。

只要有一點點金屬，就可以引起劇烈爆炸。

這小玩意俗稱地下掛。當年顏君和福遛還用過這東西。那三兩次製作這小玩意，在當年玩炸小凶獸記憶還歷歷在目呢。

夏千雪也是第一時間感覺到這個靈力感覺，因為靈力是通過福遛進行放大。靈力流雜揉紊亂而來產生那種玄之又玄感覺，就像在她無色靈力下一切靈力都有不同色彩。

所以他也在當時感受到了那模糊色彩。一閃靈光，想出這玩意，就立馬告訴了小傢伙。

夏千雪仔細回味確認了一下，這才如是喊道。

不過真就只差一點。還算好有驚無險，如果被這玩意炸到了。雖然粗糙歸粗糙，哪怕大傢伙不損傷，也會身陷在地中，一時之間也無法動彈了吧。

看着身側少女陷入沉默，她一言不發四周靈力實感，也好像漸漸消退了無痕迹。然而實際上是她縮了幾步，玩可以，不能太靠近水晶球呢！福遛如是囑咐。

阿虎上前輕輕拍了拍她肩膀，頓時小傢伙一抖嗦，似乎退了有些多，變得麻煩了。少女有些小不悅，蠻煩是最最最討厭，不過看到其給了一個大大讚。

一下子又美好了不少。

「好樣的！千雪，謝謝了。」

「全體跟我一起尋找！不要放過了，小千雪那是幹了一件了不起大事！」

話音一落，阿虎運起靈力，飛落大傢伙身影，一手操劍，向著森林猛擲而去。呲溜一聲破空聲而來，被擦過黑幕，一股濃重血腥味呼嘯而來。

「唔？」

「坐好。」

「唔。」

乖巧坐在原地，她直溜溜深邃目光，從看與感覺上品味着這份吃不到，但一定很好吃，超絕美味道。

「你丫丫的，此等賊人還敢逃跑，看劍！」

小玩意最大劣質之處，就是在於這根線不能綁太長。一般性在這地下掛旁邊不遠處，不出一段距離就可以找到使用之人。

而此地剛剛又被照得明亮，黑暗中明晃晃人影。要是沒看出來，他們這些修士呀可就沒臉找飯吃了，三兩下便就地解決了。

清理乾淨，煙塵慢慢消散而去。大傢伙如履平地，駛過了稍稍被炸得有一些坑窪地面。越野性能極好這一點上，讓大傢伙再次轟鳴了起來，也讓她再次發出讚歎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