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居民
小寒問樂此不疲，大談特談珍饈美味，直到說得眾人無力才悻悻轉移話題。
“咦？這些樹是什麼品種啊？會不會是某種珍稀靈藥？我怎麼看那魔蜥蜴極為在意呢？”
一聽這話，寒由嚇得一把抓住小寒問，生怕他那根筋搭錯了，自己搭進去就算了，白白害了他們性命。
“娃子，為了叔你可得保重自己啊！”彪子虎目含淚，語重心長的道。
小寒問小臉兒緋紅，似乎是知道自己錯了，難得的沒有接嘴。
“這地方陰煞之氣太重，長出來的東西你也用不了，魔蜥蜴本就是冷血之物自然可以。”
小寒默甩給他一個“你想都別想”的眼神，斷絕了小寒問所有念想。他五六歲起就在山中採藥，藥理知識自是出類拔萃的，就是許多老輩人物都不一定比得過他。
“算你狠！”小寒問咬牙，真正半分奢望都沒有。
血色之地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幾人足足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一片山腳。自此再往上，那可就是真的踏足寒山了。
“走吧！”寒由輕嘆一聲，都走到這兒了，沒理由再猶豫。再說了，總這般畏畏縮縮，如何為後輩榜樣？
到了此地，小劍散發的光芒更加幽深了。眾人身上的壓力驟然增加了一倍，站在這裏不動，雙腳已經陷進地里，寒由、彪子二人更是吃力無比。畢竟，他們的力道其實還不如兩個小傢伙。
至於小傢伙的感受則更加不一樣了，雖說物理上的負擔他們尚能承受，但精神上的壓力卻是成倍增加。
在這裏，他們所能感受到的召喚之力更強了，同時卻又出現了一股抵制情緒。這股情緒來得莫名，不知起源、不曉終點，彷彿籠罩了整個世界。
“我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小寒問自語。
不僅是他，小寒默亦是如此。那股抵制情緒，讓他很不安。
踏足寒山，頓時一股無盡滄桑久遠之氣奔襲而來，彷彿自無盡遠的時空流傳出來，比之大山更顯神秘，讓人彷彿回到了天地伊始、萬物沉寂時。
古林與外面看到的差不多，只是更加繁盛。林立古木，高數百尺，許多皆是獨木成林，遮天蔽日之景象，令人感慨自然之雄奇偉岸、世界之光怪陸離。
古藤繞樹，如一條吞天巨蟒，盤旋不知多高，直沒入樹冠之間；巨木根須粗壯，一些裸露地表的，看起來就如同一道道丘壕。
林間不時傳來獸吼，血氣瀰漫，儼然又是一處生死搏殺之地，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還跟着那些靈獸？”
其實到了這裏，再跟着它們似乎也沒什麼必要了，小傢伙顯然有更重要的事。可是，這群靈獸的目的沒搞清楚，總覺得不是滋味。
“跟！看樣子，和我們前進的方向差不多。”小寒默道。
十幾頭靈獸個個體型龐大，即便在這古林里也掩藏不了蹤跡，到處是被壓倒的雜草灌木，甚至一些年份不大的樹木直接被攔腰截斷了。當然，這群靈獸也沒有掩飾的打算，這群人在它們眼中不過螻蟻而已，有何可在意？
古林中不時傳來獸吼猿嘶，甚至有小鳥啾啾。在小寒問幾人前行時，就見過三四隻猴子盪着青藤而來。讓他們感到驚訝的是，這些猴子都不過普通種類，並沒有什麼攻擊力。它們也不怕人，且十分友好。
不僅如此，一路上他們所見的，都沒有凶獸，除了那前方的十二座大山，一切就如同普通山間一般。
“好奇怪！”寒由低語道，“山深必有怪，像這樣的深山老林，不出幾尊靈獸實在是辱沒了賣相。”
彪子亦顰眉，憑他多年闖蕩大山的經驗來看，這裏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
“怪？哪裏怪了？”小寒問吃着一隻猴子贈予的香蕉，一邊口齒不清的道。在他看來，這裏實在是太好了，這些居民多友善啊？
幾人直接無視掉他，差不多也都接受了他這一有吃的就大腦死機的德行。
“小猴子，跟你打聽個事兒。”
小寒問忽然剝開一條香蕉，遞給一隻盪過來的猴子。小猴子一口咬住，高興得“吱吱”叫喚。
寒由拿手肘捅了捅彪子，彪子也是一臉茫然，他怎麼不知道小雙兒幾時還懂獸語了？
“這裏有寶貝嗎？”小寒問口水直流，眼裏隱約有“寶貝”倆字兒，一臉的賤樣。
咔嘣！
寒由似乎聽見自己神經斷裂的聲音，一個暴栗砸在小傢伙頭上，疼得他眼淚汪汪。
小寒默再也忍不了了，指了指小寒問又指着猴子，“你特么就知道寶貝，一隻猴子知道個毛啊！”
小猴子盯着小寒問胸前的小劍看了半天，歪着頭像是在理解他的話，而後認真點了點頭。
小寒默臉都綠了，蹲到角落畫圈圈……真特么見鬼了！一隻猴子還成精了不成？
小寒問得意洋洋，忽略掉表情各異的三人，直勾勾盯着小猴子，沒什麼比寶貝更誘惑人了。
“快快，快帶我去！”
哪知這次小猴子想也沒想就搖頭，指着林中那猶如千軍過境的慘狀叫個不停，眼中驚恐之色甚濃。
“你怕那些壞蛋？”小寒問疑惑道。
小猴子點點頭，又搖頭，接着一通神比劃，搞得眾人一頭霧水。而這次，就連小寒問這個“獸語專家”都沒轍了，撓撓頭開始瞎謅。
“小猴子，那些靈獸不好吃，你就別惦記了。”
“啥？那是你的？不對！是我的！”
“小猴子，你不能這麼不地道。”
眾人:“……”
小猴子人性化的一拍腦門兒，直翻白眼，顯然也是讓着傢伙搞鬱悶了。甩給他一緋紅的猴屁股，以頭搶地。
眾人狂汗！尼瑪！這死猴子，絕對成精了！
“山裡強大的存在，都去奪寶了嗎？”
小寒默實在看不下去了開口道，小猴子登時轉過身子興奮的點頭，看小寒默時兩眼放光，似乎是終於找到了同類。
小寒默冷汗，他可不想被歸類為寒問一流，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小寒問低聲咕噥，“比我還野獸。”
寒由、彪子亦是深以為然的點頭。
小寒默只想問候“你妹夫！”，你特么明明早就知道了，還一個勁兒瞎掰，老子是實在看不下去了好不好！此時，小寒默突然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坑，裏面全是陰謀的味道。
寒問！你特么就是一惡魔！
“原來，這片山也是有靈獸的。”寒由自語道。
一旁彪子卻是打趣道，“大雙兒，啥時候學會這手的？也教教叔，回頭直接溝通一兩頭凶獸回村兒，打打殺殺多沒意思！”
“就是。”
小寒默瞪着附和的某人，殺人的心都有了！他嚴重懷疑，跟寒問一起待久了，所有人都染上了他的惡習，連彪子這麼嚴肅的人都不能倖免，唯獨他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啊！多高尚呀！與世皆寂，唯我獨醒，可悲復可嘆！
“叔……”
“呵呵，玩笑！”
古林幽深，顯得有些森冷，經這麼一鬧倒是多了不少笑點，他們也難得放鬆了些心態。
依據小猴子的神描述，以及他們的推斷，這片山中似乎是出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不僅引得本域靈獸全部出動，更是引來了遠處的存在。剩下來的，都只是些普通獸禽。
高等存在在為神秘之物打生打死，倒也成全了它們這些底層居民，難得逍遙一盤。
“若熊狼是為尋寶而來，其他靈獸亦是如此，那這東西必然不簡單。”寒由有些猶豫，接下來是否還要范險。
但顯然，其他人並沒有這樣的猶疑，小寒問一聲輕疑，指着密林深處。
前方，碾壓的痕迹已不再統一，各個方向都有。看樣子，這些靈獸是分開走了，多半它們也明白，再在一起到最後為奪寶收手時，必然會有麻煩。當然，也不排除他們不曉寶物所在，如今只是分散搜尋罷了。
“咱們怎麼辦？”彪子訥訥道。
這個愣漢子顯然早已經忘了，他們根本不用靈獸引路的，此時正為該走那邊傷透腦筋。
事到如今，小傢伙大概也明白了他們所感受到的召喚之力，十有八九和那些靈獸追尋的寶物有關。入得寶山，豈有空手而歸的道理？更何況，他們明顯比其他生物更佔優勢。
隨即，他們選定了一個方向，自己開闢道路。
這一下明顯慢了許多，早先有大傢伙開路，現在卻要自己披荊斬棘，速度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兩個小傢伙更是面色發苦，因為他們沒有兵器，只能靠一把匕首。
“吱吱吱……”小猴子一路跟了下來，看到幾人的窘態，不禁捂着肚皮大笑。
“小猴子，快走開！再笑就捉你回村燒烤。”
小寒問隨口威脅，不想還真有用。小猴子一溜煙兒跑了，留下幾人哭笑不得。那死猴子臨走前，居然還得意的撒了泡兒尿，騷得刺鼻。
前行不足一刻鐘，小猴子又屁顛兒屁顛兒回來了，手中多了一縷翠綠色布條，一看就是從衣服上扯下來的。
一瞬間，幾人眼瞳猛的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