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截胡
武大沒有強迫症,沒有覺得必須要收拾一下孫禿子才能過去這個坎。但是,如果能順手發上一筆小財,武大就十分樂意了。
家裏自從來了不靠譜老道士,銀子不自覺的嘩嘩外流,負責養家的武大自然壓力大增。
孫禿子卻賺着不義之財,錦衣玉食,世間安能有此道理?
武大偷偷的潛進了孫禿子的院子,相比着白金剛那裏的烏煙瘴氣,孫禿子就很有富貴氣,格局也有了本質的提高。
院子裏收拾的井井有條,就像一個規律森嚴的鄉紳治家,細微處見功夫。
武大再不敢小瞧這傢伙,誰再把他當一般的市井混混簡直是侮辱人的智商。
搜刮錢財進行的很順利,武大如今耳聰目明,隔着牆平心靜氣的,也能聽出屋裏是否有人。武大摸進上房,主人家的住所大都遵循規制,武大挨個光顧,憑着絕佳的耐心,居然搜颳了幾十兩銀子,在武大這個階層,已經是一筆不小的巨款了。
武大心態很穩,這可能就是孫禿子家財的九牛一毛,但是武大不貪,本來也不是純粹的圖財,也有一部分想給孫禿子製造點小麻煩的意思。
武大正準備走人了事,哪知道忽然有人走進了客廳,聽響動後邊還跟着一個人,二人在客廳里說話,武大隻好安靜的等在那裏,距離太近,武大還沒有把握能完全不驚動二人。
只聽一人小聲說道:
“人已經在咱們手裏了,正在送往府里,可是小人擔心,我等參與這樣的事情,會不會給我們惹來大禍?”
另一人聲音洪亮,很有威勢:
“你以為咱們有拒絕的本錢?人家找上咱們的時候,咱們就沒有了退路,除了乖乖聽話,別無他途,咱們也就能在清河折騰起來一些風浪,在大人物的眼裏,咱們就是隨時能捏死的臭蟲,沒有退路了。”
說罷,那人接着吩咐道:
“你安排好,我睡了!”語氣有些蕭瑟,顯然心情鬱悶。
趁着二人的走路聲掩蓋,武大悄無聲息的融入進了夜色里。
武大縮身在孫家大門外的陰影里,剛才明顯那兩個人商量着有什麼東西運過來,武大好奇心大作,忍不住躲在這裏觀察。
這個感覺,怎麼品,都覺得孫禿子似乎參與進了相當嚴重的一件事,而且是在不情願下被逼參與的。
武大好奇心頓時旺盛起來。
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前邊有動靜傳來,武大看了過去,卻見一個黑影肩上扛着一個麻袋,向孫家走來。
麻袋裏還有人在掙扎,發出嗚嗚的聲音。
我勒個去!這是人販子!
武大哪還管什麼秘密,等這傢伙進了孫家大院,再想救人,就難上加難了。
武大不加思索的竄了出來,一把就抓住了那漢子的手臂,熟極而流的小擒拿手頓時用了出來,順手便把他的手臂向後扭轉,上提,只聽咔的一聲,這傢伙居然被輕鬆的把胳膊整脫臼了。
武大忍不住想罵人,沒想到遇上了一個戰鬥力等於零的渣渣。
害的自己一下子便用了全力。
第一擊便出乎意料,跟着就意外頻出,那小子嗷的一聲叫了出來,聲音刺耳,遠遠的傳了出去。
肩上的麻袋也丟了下去。
武大一下子鬧得手忙腳亂,經驗的缺失在這裏暴露無遺。
武大隻好一把接住了麻袋,順手一肘子撞在那人販子的胸前,也不管他情況如何,扛起麻袋,便逃之夭夭。
叫聲早就驚動了四周的人家,孫家更是騷動了起來。
流光幻影遁在這時就展現了大作用,多虧武大這一段時間勤學苦練,取得了很大的進步,扛着一個人,武大還是跑的風馳電掣,繞了一個大圈,武大竄回了家裏。
老道士和武二郎早就睡覺了,武大解開了麻袋,從裏邊滾出一個十來歲的小蘿莉。
撇去這小蘿莉嘴裏塞着的破布,一看就是個美人坯子,明媚皓齒,皮膚白皙,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寒門人家能穿的起的。
武大傻愣愣的看着。
那小蘿莉手腳還被綁着,見武大居然沒有後續動作,便忍不住嗚嗚的叫了起來。
武大這才手忙腳亂的解開了繩索,小蘿莉剛剛手腳能動,一把扯下了嘴裏的破布,趴在一旁乾嘔起來。
老道士被驚醒了,湊過來看着,一臉的好奇。
小蘿莉吐了半晌,抓起桌上的水壺漱了漱口,指着武大便發飆道:
“你是不是傻呀?救了我幹嘛不早點放開我,扛着跑來跑去的,知不知道把我顛的差點吐死了!”
老道士聽着小蘿莉小嘴叭叭的數落武大,忍不住嘎嘎的笑了出來。
武大忍不住叫道:
“停!小丫頭片子,你不知道自己什麼情況?恐怕孫禿子那幫人還正滿世界找你呢,你大聲叫!最好讓全世界都聽見!”
轉身又對着老道士掰扯道:
“道爺,您有點不厚道了,吃我的,住我的,您還笑話我?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小蘿莉和老道士立刻便都安靜了下來。
武大很滿意,自己終於找回了一家之主的尊嚴。於是努力擺出一副人畜無害的姿態,問小蘿莉道:
“你叫啥名字?家住哪裏?我明天送你回家。”
小蘿莉眼珠子咕嚕一轉,眼睛一下子變紅了,水汪汪的淚眼朦朧:
“他們給我吃蒙汗藥,不記得叫啥了,啥都忘了,你想趕我走?”
“啥?”武大猶如晴天霹靂,被雷的外焦里嫩的。
這小丫頭片子是妖孽,還能編出如此驚天地泣鬼神的謊話,還想拿話堵住自己的後路。
武大慌了,家裏已經有了一個不靠譜的老道士,再加上一個腹黑奸詐的小丫頭,自己還怎麼活?
武大求助的看向老道士,老傢伙,搶你飯碗的來了!
老道士繞着小蘿莉轉了幾圈,忽然說話道:
“那就先留下來吧!”
武大差點一頭栽在地上,就這麼替自己決定了?老道士果然還是老道士,一如既往的不靠譜。
武大問老道士:“你會帶孩子?”
老道士一把扯過武大道:
“臭小子,別說道爺沒見過你,正所謂福兮,禍之所倚;禍兮,福之所伏。這丫頭不是一般人,你收留她,眼前可能有些麻煩,可是這收穫可就不是一般大了。奇貨可居懂嗎?”
好吧!好吧!反正自己還能狠心把她給趕出去?
武家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小丫頭。
武大悲催的被佔了床鋪,自己只好打地鋪,好在武大每天晚上都打坐練氣,入定了就啥也不知道了。
小蘿莉適應的很快,在武家很有主人的架子,毫不見外,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老道士一反常態的對這丫頭很是寵溺,儘管兩個毒舌體質的傢伙湊在一起,經常斗的不可開交,武大卻發現老傢伙還是在暗地裏很關心這小蘿莉。武大暗暗納悶,這都是什麼情況?
小蘿莉是從孫禿子門口救走的,武大觀察了兩天市井裏的風聲,居然無聲無息,就好像根本沒發生一樣。
怎麼所有的事都怪怪的。
武大好奇的問小蘿莉:
“你到底叫啥名字?我們該咋稱呼你?總不能叫你小丫?小花?”
小蘿莉氣鼓鼓道:“忘了!”
武大徹底放棄道:“有誰問起你,就說是我家親戚,乾脆跟着我姓武,叫啥名字呢?要不你自己想個順耳的?”
武大還是挖了個坑,不信小丫頭不露風。
小蘿莉一臉糾結,還是說道:
“叫我真真吧。”
好吧,武真真!武大猜測,這真真就是小蘿莉的本名。至於姓什麼,看她啥時候高興,自己說罷。
小丫頭有自己的秘密,小小年紀,口風很嚴,顯然不單是天生聰慧,還有生活基礎,要不然一般的小孩在這個年紀正值天真爛漫的時候,誰會動這麼多的心眼?
而且,這丫頭很沒有安全感,睡到半夜,還長長被夢境驚醒。
武大都發現的一清二楚,果然這世界上人人都有最為脆弱的軟肋,區別只是,有的人藏的深,而有的人就放在了表面。
小丫頭把所有都掩藏在了蠻橫無理的表象下。
武大既然接受了小丫頭,就再不說二話,一視同仁,自己每天都勤練武功,拳腳、刀法還有流光幻影遁,夜裏則打坐練氣。
忽忽過了月余,在武大的勤練不輟下,拳腳身法都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實力增長極快,再碰上白金剛之流,武大很有信心幾下就能解決戰鬥,畢竟速度、力量到了一定層次,便能產生根本性的提高,已經不是一個級別了。
唯獨吐納術遲遲沒有突破的感覺,至於什麼脫胎換骨的變化,武大更是感覺不到。忍不住向老道士求教,老道士笑罵道:
“你才練了幾天?道門內功最重根基,所謂的厚積薄發,沒有堅實的根基,怎能有後來的萬丈高樓?”
“你的身體比起你弟弟,差了十萬八千里,第一關最難過,什麼時侯積蓄深厚,突破了,以後就容易了。”
武大這才安心繼續苦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