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妖契
“廢物是吧。”陳懷風見予棠沒有再動手的意思，收起無垢，面無表情的回了一句。
“啊哈哈，也不是，你這洞明境底子可以的，比的上白溪那天才了。”予棠有些尷尬。
“白溪前輩很強么？比師父還厲害？”陳懷風對白溪很感興趣，聽師父說起他的身世，白溪好像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就因為他這麼個毫不相干的人搭上了性命。
“還行吧，妖族修行本來就比不上人族，但是又有先天優勢，體魄強悍，加上九尾狐得天獨厚的優勢，他天璣境大圓滿的修為在妖族中算是數一數二了，除了妖品不咋地，滿嘴油腔滑調到處沾花惹草外，算是個不錯的混蛋天才了。”予棠幽幽的回答。
“這麼多年，前輩一直在劍中么？”陳懷風見名為予棠的劍中妖對白溪跟師父都很熟悉，便把稱呼都改了。
“對啊，不就當年騙他，然後把他這把破劍的劍靈給吞了，就把我封在劍中幾百年。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你師父從來沒發現我？喏，這劍鞘可是個好東西，能遮掩妖氣，也能困住妖族，鬼知道白溪從哪兒找來這麼個玩意兒，我在裏面完全不知道外面的動靜，除非他拔劍。”
予棠有些生氣，白溪死前居然沒用溪澗月，說好的並肩作戰，哪怕她當時看上一眼都可以的。“真是個混蛋。”她低聲罵了一句。
“這異象是前輩弄出來的？”陳懷風望着血紅的月色問。
“小意思，這是結界，溪澗月本身就能吸收月之精華，月圓之時這把破劍就變得很厲害的樣子，我只是稍微改進了那麼一點點。得虧你今晚拔出來，不然想見到本姑娘，可沒那麼容易咯。怎麼樣？厲害吧，你師父都沒察覺到異樣。”予棠得意的說。
“哦。那前輩想出來嗎？”陳懷風突然問。他覺得這位叫予棠的前輩不像什麼窮凶極惡之輩，想想被劍困了這麼多年，挺慘的。
“小屁孩哪那麼多問題？本姑娘要能出來早出來了，不過你說你要去青丘？”
陳懷風點點頭。
“就憑你這修為，去青丘夠嗆。要不跟姐姐做個交易咋樣？”
“交易？怎麼說？”陳懷風問。
“你到青丘后幫姐姐辦件事，姐姐教你個本事，去青丘之前呢，順便在你去青丘之前姐姐罩着你，咋樣？至於所辦何事，到了青丘再告訴你，你可以放心，絕不是壞事。”
“可以。什麼本事？”陳懷風有些好奇，心裏嘀咕道“前輩你都從劍中出不來，還罩着我，誰信。”
“聽說過‘妖契’么？我們照海一族才有的本事。可以跟妖獸締結契約，咋樣，要不要學？至於怎麼罩你，姐姐自然有法子。”予棠有些得意。
陳懷風聞言悄聲嘀咕道：“不就馭靈術嘛，又不是不知道……”
不想被予棠聽了去，惱火道：“小屁孩你懂個屁，妖契可不是玄虎堂那群人的馭靈術能比的！你可知玄虎堂的馭靈術是怎麼回事？馭靈術是強行困住妖獸靈物，修士境界決定所馭靈物的境界。
妖契可不一樣，只要妖獸願意，無關乎主人實力，就是傳說中的神獸都能結契；而且締結契約的妖獸修行能反哺主人，豈是玄虎堂馭靈術能比。”
“可以。”陳懷風欣然應允，其實他覺得妖契什麼的不重要，既然予棠跟白溪有淵源，她有事相求，自己肯定會答應，所謂的妖契，可有可無。
“那就是答應了。”予棠語氣中透露着些許開心。“傳授妖契之術之前，你得辦件事，先讓這把劍認主，不然我出不來。”
“認主？可這是白溪前輩的劍，我貿然認主，是對前輩不敬。”
“你那腦袋裏裝的什麼？榆木疙瘩？跟陳山海一個德行。白溪都死了，而且他既然把劍留給你，就是讓我罩着你的意思，他啥心思我還不知道？
再說你不讓劍認主，我也沒辦法現身，怎麼教你？”予棠有些不明白，這些人一天到晚腦子裏想的什麼東西。
陳山海是這樣，白溪是這樣，就連白汐那個傻丫頭都一根筋。只是她沒想過，自己其實也是那樣的妖，當年答應白溪做他的劍靈三百年，她就真的決定不滿三百年不出去。
“那就不學了，至於前輩到青丘後有什麼事，晚輩自當儘力而為。至於認主之事，等到了青丘，問過白霓裳前輩我再做決定。”陳懷風很堅定。
“嘁。這把劍的劍靈被我吞了，我不打開青丘禁制，你能到得了青丘？”
“呃……”陳懷風有些猶豫了，他本打算去青丘后就把劍留在青丘，畢竟是白溪遺物，也算讓他魂歸故里了，只是按予棠所言，以及師父的話語，不靠這把劍，他還真沒辦法進入青丘。
陳懷風低頭思慮良久終於還是決定認主，“白溪前輩，恕晚輩冒犯了。”他在心中默念一句，雖然沒見過白溪，但對陳懷風來說，白溪是頂天立地的英雄。他抬頭看着血月下緩緩旋轉的溪澗月，拜了三拜，一拜是為白溪，一拜是為溪澗月，一拜是為予棠。
“請前輩賜教！”
“這還差不多，一般劍靈可以自行認主，但是溪澗月不一樣，我說過它的劍靈被吞了，所以認主其實就是跟本姑娘結妖契，我又出不去，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滴血認主了。放心，說過吞了你是開玩笑，就是開玩笑，本姑娘不會害你。”說罷也不等陳懷風言語，御劍刺向陳懷風眉心。
溪澗月接觸到陳懷風眉心滲出的精血，立即紅光大綻，比先前更甚幾分，彷彿活物。劍中予棠感覺自身實力大漲，不禁暗嘆，這孩子身上精血屬實不同凡響。卻也沒貪戀多吸收，緩緩退回。她一直是說一就一的性子，哪怕如此誘人的神物。
而陳懷風只感覺到溪澗月似乎與自己發生了共鳴，他能確切感受到溪澗月的心跳，那應該是予棠的。
“可以了，現在姐姐把口訣教給你，你就能跟妖獸結契了。”予棠的聲音直接在陳懷風腦海中響起。
“天光照海，星月從之；肝膽照心，妖靈契之；死生相從，以衛以征。契成！”
“口訣記住了，此法為我照海一族秘術，姐姐不會教你第二次。”
“嗯。”陳山海點頭。
“咦？還是五靈共生體質，不過你這九脈怎麼回事？被人強行打開的？”結契后予棠能直接看到陳懷風九脈氣府。
“對，是師父用溟泉泉水和血槐花打開的洞明脈。”陳懷風老老實實回答。
“嘖，你師父可真能豁得出去，溟泉都敢去。”予棠咂舌不已。還真是他陳山海能幹出來的事。
“溟泉很危險？”
“廢話，八荒修士妖族的靈力是哪兒來的？九泉啊，那是八荒靈氣之源，隨便去不是找死？嘖嘖，你這九脈氣府還是天生靈泉，厲害了厲害了。”予棠越看越吃驚。
“呃……我怎麼沒發現哪裏厲害了，師父說我天生隱元境，但是洞明脈一直打不開，我都以為我真的是不能修鍊的廢物了。”
“不不不，你這體質雖然是五行靈力共生，卻不適合修行五行術法，你師父方向錯了。卻也怪不得他，你這體質所合適的修鍊方式，已經斷絕八荒了。我在古籍上見過，是神族所習術法，恰好姐姐知道，只是用不了，你倒可以試試。”
“神族？什麼意思？”陳懷風有些懵逼。
“你知道人族怎麼來的嗎？”予棠答非所問。